149章 是他先喜歡你,你控製得了自己,可你控製得了他嗎。
回到小公寓。
念清脫下不高的高跟鞋，倚著門口，有些累，不想動。
“清清？”宴子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鈐。
“嗯，是我。”念清應聲，穿上拖鞋，走進去洽。
“怎麽樣，都搞定了嗎？”宴子拿起遙控器，將音量調小，知道念清今晚，是去見官少硯的父母，賠罪。她看著念清，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官少硯有沒有為難你？”
念清搖頭，官少硯根本沒來。
她拿了兩罐冰啤酒，關掉冰箱，打開一罐邊喝，邊說：“算是搞定。”
宴子輕呼，跳下沙發，走過去推推念清道：“我請你出去吃宵夜，慶祝你恢複自由。”
念清笑著搖頭，將另一罐啤酒遞給宴子，走到沙發前，坐下，拿起遙控器，不停換台、喝酒。
“你幹嘛？”宴子拿著啤酒，坐過去問。
“今晚，官一依罵我無恥。”念清喝完一罐冰啤酒，白皙手指，一根根攥緊：“我很生氣，想罵回去。但我突然心虛，我沒有資格為自己堂皇開脫。”
宴子猛地擱下啤酒，氣急：“你別往自己身上扣帽子。她有什麽資格罵你？無恥的，是他們，不是你。他們一家都無恥！官少硯這麽渣，對著你玩過多少女人，他還和陸川是朋友，想起他們兩個，我就火大！”
念清深呼吸，平心而論：“宴子，你是我朋友，所以，你會偏頗我。但以正常人的角度，我是真的無恥，我在靠顧清恒，撇開官少硯。”
“沒有顧清恒給我的項目，我不可能這麽容易和官少硯解除婚約。我在占顧清恒的便宜，我知道他很慷慨，我沒有能力還他，我隻能一直陪他上、床……”
越說，越亂。
宴子忍不住打斷：“你不要鑽牛角尖。誰不想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你和官少硯一起，是苦難，現在撇開他，不好嗎？”
“至於，顧清恒……是他先喜歡你，你控製得了自己，可你控製得了他嗎？你能讓他不靠近你嗎？這都不是你說了就算的事。”
念清搖頭，手指輕按額頭，很亂：“我知道。可我現在，真的有點過分依賴他。有問題，我會下意識指望他幫我，他不是我的什麽人，我怎麽可以事事倚靠他？”
“他想幫你，你接受，能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道理。”宴子看著念清，說道。
她知道念清，有一根敏感的神經。
念清的性格養成，習慣有事情自己扛，很害怕自己，喪失**的能力。
宴子繼續開導：“清清，你沒有做錯，不要自己將錯攬上身。反正，顧清恒不缺錢，你接不接受，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痛癢。你先顧好你自己，別管其他人的看法。”
念清緩過一口氣，宴子的話，讓她堵住的思維，漸通：“也是真的自私，接受的，淨是些對我自己有利的事。”
念清有時，也覺得自己現實得不行，她也想，稍微不食人間煙火一些。
宴子不覺得這有何不妥：“你不是顧清恒，也不是念紫。你是念清，光為自己的生活做打算，就已經夠吃力。你無法慷慨，隻能自私，這個社會都這樣，先過好自己的日子，再說。”
不是矯情，現實容不得你矯情，先過好自己的，才是真。
念清懂，有時她會想得多，之後，她都會慢慢扳回來。
她起身，去廚房，再拿一罐冰啤酒，開了喝。
她今晚，還是需要一些酒精。
“宵夜不出去吃了，我叫外賣，順便，開導開導你。”宴子邊打外賣號碼，邊對念清說。
念清喝著啤酒點頭，沒意見，付錢的人做主。
30分鍾。
外賣送到，一斤半小龍蝦，變態辣。
念清吃了幾個，辣得不行，冰啤酒喝完一罐又一罐。
宴子滿嘴油地說，故意點變態辣，讓她辣辣，看能不能辣出她的眼淚。
念清哭笑不得，眼淚沒辣出，嘴唇卻是紅腫。但心情，反而暢快許多。
她目前，盡量不想去想複雜的，先打算好自己，日子過得好，以後的路，也會容易走一些。
……
洗完澡。
念清嘴上的紅腫，還沒消，已經喝了好幾罐啤酒，不能再喝，宿醉明天還要上班，辛苦的是自己。
吹幹頭發。
念清坐到床旁，拿起手機，看了眼鬧鍾，將近10點。
她在考慮打電、話給顧清恒，說說簽約項目的事。
這個，是需要預約時間的，顧清恒平時工作，很忙，行程應該都排滿。
撥打了顧清恒的手機號碼，念清決定先提前和他溝通好，時間安排，一切看他。
電、話，“嘟——”了兩聲，很快就被接起。
“吃晚飯了嗎？”顧清恒聲音溫和，他那邊，有明顯的雜音，應該不是在家。
念清笑。“早吃了，你呢？”
顧清恒回她：“還沒。”
念清蹙眉問：“你在忙？”
顧清恒的聲息有著淡淡的笑意，沒說清，反問念清：“你有事？”
念清將念海，以及項目簽約的事情，告訴顧清恒。
夜晚的原因，她的聲音，比平時要輕柔溫婉，是在說公事，卻又像在說情話。
顧清恒聽得入迷，一字一句，念清的每一個聲息，都收入耳中，藏在心底，喜歡得不能自己。
直到念清，將話說完，很久，他才回複道：“現在端午，不在我身邊，我這個星期的時間，都排滿了。我需要改動一下，過兩天，我給你個日期。”
念清聽完後，連忙道：“不急的，你先將你的事忙好。這個星期不行，可以等下個星期，你不要改行程。”
“我很急。”顧清恒聲音低沉，認真得讓念清一愣：“你的事，很重要，我想快一點完成，其它事，都可以拖。”
推掉一些利益不要，也無所謂。
顧清恒在和念清，有真正的交集之前，幾乎，沒日沒夜地工作，鮮少有個人生活，事業心重得，連顧家的長輩，都看不過去，要求他放假。
他現在，有心想放緩一下自己，去追求他真正，想擁有的。
念清咬唇，無奈：“……我的事，才是可以拖。其它事，你拖了，要吃虧。”
顧清恒在笑，聲音莞爾：“乖一點。”
念清輕輕嗯了聲，無法再說，其它。
顧清恒執意的，很難讓他，改變。
“現在10點15分，你要睡了嗎？”顧清恒在那邊詢問。
“還沒這麽早。”念清吃完辣的小龍蝦，又喝過酒，精神正有勁。
“那陪我說說話。”顧清恒的聲音，低了低，有些慵懶。
“你又壓力大？”念清笑著問，陪他說話，倒是無所謂。
顧清恒躊躇兩秒，坦誠地道：“我隻對你，我，以及我家人的事情時，才會有壓力。其他的事，還不足以讓我有壓力。“
顧清恒接手顧氏已久，生意上的事，對他而言，更像一個聰明人操縱的遊戲。
當財富與地位，達到一個高度時，金錢，反而隻是一個數字。
這，是個極有能耐的男人。
念清抿唇，抓過自己的枕頭，緊緊抱在懷裏，聽著手機那邊顧清恒溫潤的氣息，有點迷：“你在哪？”
顧清恒看了眼白綠間的環境，說道：“醫院。”
念清緊緊蹙眉，手指抓了抓枕頭：“你去醫院……是病了？”
顧清恒溫和地安撫：“不是。我有個朋友的弟弟，打算做骨髓移植，她一個人不會處理，我過來幫她處理一下。”
“……很嚴重的病？”念清沒有過大病大痛，她平時受傷，去得最多，是藥房。但要骨髓移植的，肯定不是普通小病。
“白血病。”顧清恒告訴了念清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今晚，會在醫院留一晚，明天，直接回公司上班，現在，隻想和念清，聊一些，輕鬆的事。
一直到11點多。
顧清恒那邊，有事情，他對念清說：“項目的事，我會安排好，你不用想太多，好好休息。”
說完，便結束通話。
念清看著手機，已經掛斷的電、話，張嘴，輕歎。
她其實，想對顧清恒說，不要太累，別隻顧為她安排。
這個男人，太有擔當，很有安全感，使她，放棄抵抗。
……
次日，顧氏的上午。
蘇眉見完顧清恒下來，召集辦公室的同事，開例會，主談金泰灣項目的事情。
念清微微蹙眉，先聽。
蘇眉開頭的第一句：“這次，公司轉了合作對象，金泰灣的項目，不和輝遠合作。”
其他同事，一片震驚，都不敢置信。
早已內定好是輝遠的肥豬肉，竟然，無聲無息地被別的公司搶走，肯定，有黑幕！
一個女同事問：“什麽公司這麽厲害？竟然，能讓高層舍輝遠，取它？”
另一個同事說道：“是不是輝遠的負責人，要的利益太高？所以，高層才臨時換公司？”
這，也不是不可能。
輝遠，一直是顧氏長期的老牌合作夥伴，有一定賣人情的嫌疑。
這次，突然轉合作，兩家公司的高層，肯定有存在隔閡。
念清沒有發言，默默在聽，抬眸間，看到蘇眉在看著她。
她心裏，懂。
蘇眉，說出新合作的公司名字，是一家規模中上的企業，與輝遠老品牌的知名度，無法比較。
其他同事，再一次震驚。
一個年長的同事不看好：“這家公司，沒怎麽聽過它的名堂，和輝遠的規模，沒得相提並論。和它合作，行不行？”
“這次，是公司的一個試水，我們合作的對象，不一定隻能是輝遠。還是可以嚐試，其他的新秀公司。至於，最後結果如何，隻能拭目以待，是一個很大膽的賭。”蘇眉說完，很滿意看到，其他同事的沉默。
蘇眉繼續說：“這個項目，已經交到我手上。我會在部門裏，選一個負責人。”
沒同事出聲，試水的項目，成為負責人的話，結果要是糟了，自己也一身麻煩。
蘇眉點名：“念清，你來負責。你進公司有一段時間，應該能處理好，不行的話，我再換人負責。”
念清挑眉，當然不可能拒絕：“好，我會努力。”
兜著彎子，將金泰灣的項目，在毫無質疑聲下，交給念清負責。
不然，直接就給念清，肯定讓其他同事，猜疑。蘇眉，考慮周全。
念清知道，是顧清恒做的安排。
……
散了會。
念清回到自己的工作位上，第一時間，上公司的內網，查看金泰灣的合作注明。
確實，已經標上念海的公司名字，還好，沒寫出念海的名字，不然，和她的姓氏……
很容易被人懷疑。
同事還在八卦：“金泰灣的項目，肯定有內幕！以這家公司的規模，竟然能扳倒輝遠，和顧氏掛鉤？騙誰。”
某個同事語氣曖昧：“突然，不要老牌的合作對象，換個新的中等的公司。對方，是不是有人，打動我們的大老板？”
其他同事，都聽出這弦外之音。
一個女同事說：“顧總，有財有貌，不缺女人打動吧？”
念清聽得，手心冒汗，很尷尬——雖然，知道同事不是在說她。
“清清。”突然，有個同事叫她。
念清一僵，應了聲。
對方說：“這個項目，你是負責人，別開心得太早，處理細節方麵，一定要謹慎。不然出了問題，你也有責任。”
“……嗯，好。”念清聲音，微僵。
……
一上午，念清都在心不在焉，想打電、話給顧清恒，卻不方便。
中午，休息時分。
念清婉拒其他同事的吃飯邀請，拿起手機，離開辦公室，直走，轉入樓梯間的安全出口，下了半樓，才撥打顧清恒的手機號碼。
顧清恒接起電、話，念清率先說道：“你動作真快。”
昨晚，才告訴他，今天上午，他就安排好。風行雷厲的作風。
顧清恒那邊在笑，念清聽到他疏朗的笑聲，很有質感，成熟，她喜歡。
他說：“我昨晚一整晚在醫院，閑著的時候，就想你，順便想你的事。”
“你中午有空嗎？”念清問，想請顧清恒吃午飯。
顧清恒擰起俊眉，很想答應，但有事纏身：
“抱歉，我今天中午還要去醫院一趟。我現在，已經在路上。簽合約的事，你約念海明天上午10點，來公司找我。你也一起。”
“嗯。”念清知道顧清恒的做事效率，是快。
要掛電、話時，顧清恒突然低沉道：“念清，叫我一聲。”
念清抿唇，樓梯間，除她，沒有其他人在。
她舔著唇叫：“清恒。”
唇，霎間竄過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