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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譚依靠賭錢作弊那種不光彩手段從彭澤部贏回來的神醫是南宮青雲。
當時我就飛鴿傳書給老狼，讓他去查清這人的曆史，尤其是與周平的關係。因為我暗中察顏觀色，發現有人提到周平的名字時，南宮青雲的眼神就會變得特別專注。
南宮青雲出身於洛北世家，不好好地待在家裏享受鍾鳴鼎食的富貴生活，偏偏跑到什麽鳥不生蛋的嘎尼山去采藥。這事兒背後肯定有蹊蹺。南宮是醫藥世家，曆代行醫，家中的仆從中當然必定有人精通此道，采藥這種辛苦的野外工作似乎不必七公子親自去做。更何況是深入到蠻夷控製的危險地區。
從紮默城回來的路上因為有女眷要乘坐馬車，所以慢慢悠悠地一個月才回來。
此時老狼已經得到探子的回報，拉開說書的架式準備發表長篇大論。
揮揮手製止他道：“省略過中間那些少兒不宜的部分，三句話講清楚他和周平的關係。”
老狼早已經準備好的激H情節一下子沒有了用武之地，無精打采地回答道：“江湖相遇成知交，七公子奉父命成親，周平狂性大發，在喜堂上當眾砍傷新娘。周平逃到關外，立誓不得心上人原諒永不入關。七公子被家族除名，流連於荒山野嶺。”
林四大叫：“哇呀，周平那種精明人物還有這樣令人熱血沸騰的曆史啊。這中間肯定有奸情，肯定有奸情。”
老狼終於找到知音，一把抓住他的手，哽咽道：“就是，就是，這種世家醜聞是多麽適宜的故事結構啊。我昨晚一夜沒睡，才把其中的細節完善到讓人血脈賁張的程度。”
所以說老狼這種人隻能掙到寫本黃書的小錢，隻有我才能夠實現利益最大化。
林四湊過來奸笑道：“老大笑得這麽純潔無暇，想必是有個可歌可泣的主意要算計人家七公子。”
到底是跟在我身邊多年的影子，我一笑，他就知道我有打算。
“立刻出發去南新城。”
老狼醒悟過來，叫道：“不會吧，老大。人家七公子才剛進城，你就要把他出賣給周平。”
林四扭頭拉著我就走，邊走邊說：“派人看緊點兒，別等人家周平來提貨時出問題。到時候分成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南宮青雲落到我手裏的消息，不出三天周平就能知道。要是那小子把人偷走，我豈不要蝕本。所以趁著周平還沒有得到消息之時，抓緊去和他談判。
南新城原本就是個流通站的倉庫，周平是個不甘寂寞的人，沒兩年就把最初的倉庫擴大成一座方圓數裏的城池。他掌管來往貿易，雖然利潤的九成歸我，但剩下的那一成每年也有五六萬兩白銀。有資金，自然可以招兵買馬，自立門戶。雖然南新城的人馬隻有六百左右，目前還不成氣候，但是周平半獨立於北安關與東平城之間，是值得爭取的中間勢力。
周平是個三十歲不到的精壯青年，隻有中等個頭，拳腳功夫在這關外六百裏也算是遠近聞名。就連阿斯，也隻能和他打個平手。
這人從十幾歲就浪跡江湖，心眼兒挺多。當初薛老頭派他來監視我，就是因為他為人精明能幹。結果派來的其他人都被我整治得或死或傷，唯獨周平安然無事。
見我突然到訪，他搞不清緣由，隻好笑著招呼掌庫的文書把帳冊呈上來。
我每年入冬時會來查帳，但現在才九月初，離入冬還有一個月呢。
裝模作樣地查查帳，然後就是午飯。飯後無人時，才示意林四講明來意。
林四清清嗓子，把南宮青雲被我們贖回來的過程講給他聽。
周平動容道：“怪不得最近兩年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原來是失陷在蠻荒之地。”
雖然林四一再暗示隻要價錢合適就可以把七公子賣給周平，但周平卻不接這個話茬兒。
好在我有第二套方案。我這裏輕輕咳嗽一聲，林四立刻笑道：“要說我們老大的相貌，可是這地界兒上一等一的。後來小湘湘來了，算是和老大不相上下。營裏那幫小子平時就好胡思亂想，他們當然不敢惹老大，也不敢惹老狼。現在忽然來個清秀佳人，沒權沒勢的，那幫小子們說不定就要。。。”
他意味深長地停下，看著周平的臉色變得略微有點兒蒼白之後，才接著說道：“就算是老大念著你的麵子約束下屬，可是這城裏一到冬天就會有數百蠻子的貴族來觀摩參觀。那群人野蠻啊，走在街上看到有姿色的姑娘就敢當街按住人家非禮。要是真有什麽事兒，老大也不好跟盟友撕破臉皮，隻能。。。”
他們遊牧民族的老婆按風俗大部分都是搶來的。自己的老婆一時沒有看好被別人搶走的情況也是屢見不鮮。
在觀摩團第一年來參觀時，當街要用強的事情發生過好幾起。惹得我勃然大怒，好好地教訓那幾個野蠻人一頓。後來嚴加防範，才沒有再出同樣事故。
同時為防患於未然，在青年女子中普及防狼術，免費發放辣椒麵人手一瓶。
但是人家蠻子一般不會對男人感興趣。辛苦播種半天，也不會生娃娃，那種沒有結果的活計很少有人願意幹。冰山同學算是比較異類的。
所以七公子被蠻族觀摩團非禮的可能性並不大。
但是關心則亂。
周平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卻被這個小招數弄得心煩意亂，慌忙說道：“青雲一點兒武功也不會。這可怎麽辦？要不我派幾個得力的人去東平城保護他吧。”
旋即又想到蠻族觀摩團一來就是數百貴族，隨侍的奴隸也有一千多人，真要是有人看上他的小雲雲，那幾個人武功再強也是無法保護周詳。
林四抓緊這個機會誘導道：“那就把七公子接到南新城裏嘛。有你在此坐鎮，自然能夠保護他平安無事。”
周平被逼得無可奈何，隻好說道：“我當初發過誓，他不原諒我，我永遠不再與他相見。”
“嗬嗬。。。我們老大自有妙計，讓你的小雲雲主動跑來找你。”
周平急切地望著微笑不語的我，知道要敲詐他，痛快地回答道：“我周平為人最是重諾守信。這件事情辦成後，我們南新城這裏，自然要與東西兩城結成生死盟友。但憑驅使，不畏水火。”
嗯，這就是我要的代價。有南新城當盟友，就可以多少抵擋住來自北安關的攻擊。雖然與明德帝有約定，但老成持重的薛老頭半年前去世，主事兒的人換成少壯派。那些人可沒有薛老頭老謀深算的本事，說不定看到有眼前利益就會動心。我今年冬天要有大行動，必須指望著南新城這裏助一臂之力。
周平這人是走江湖的，說話算數這個優點倒是的確如此。
點頭道：“周兄既然如此承諾，趙某當然要竭盡全力。明天晚上七公子就會前來相見。請周兄沿途布置好人手暗中保護，免得為宵小之輩所乘。”
從東平城到南新城，路上騎馬需要兩個小時。萬一忽然跳出來個搶劫的，豈不是弄巧成拙。所以要在路邊埋伏好人手，瞧著小雲雲一路平安地到南新城。
周平瞧著我的笑臉，過好幾分鍾才說道：“趙兄這計謀百出之名果然是不虛傳的。”
嗬嗬。。。想諷刺我狡猾就直接說嘛。過去一起共事兩三年，我沒少對他使壞。
於是把計劃一一道出，聽他的反應。
周平躊躇道：“這個。。。”
如果我有心算計他的南新城，說不定就會弄假成真。
可是，萬事都有風險，想要抱得美人歸，不冒險哪成啊。
他終於下定決心，咬牙道：“我就信趙兄一回。”
回來的路上我問林四道：“是不是我的信譽很差啊。周平似乎打算一旦被我害死就化為厲鬼報仇一樣嘛。”
林四樂得直笑，答道：“這事兒全是秘密進行的。老大你要是真有心害他，肯定能得手。”
“我會嗎？”
“如果老大不是另有計劃，周平這次肯定要賠本。”
斜眼瞧著他，問道：“你小子怎麽知道我有大計劃。”
“嗬嗬。。。我跟著老大都五六年啦，當然知道老大的想法。小子們這兩年沒有打仗，閑得嗷嗷直叫。老大當然要讓他們有機會活動活動筋骨。再說，這半年來城裏的作坊一直在趕著製作風雪鏡，那東西成本太高，窮苦牧民根本買不起。老大讓人居然做出來上萬副，隻能是打算咱們自己用吧。”
這小子真要成精啦。警告道：“這可是正事兒。雖然你看冰山同學不順眼，但要公私分明啊。”
“嗬嗬。。。放心吧，老大。你幫冰山同學打下來江山，他當然要忙碌著平定各部落，沒有時間泡在東平城裏。我當然要支持他到各地多走動走動。。。就我一個人，正好可以和老大多多地交流。。。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