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二十、北冥
小橋流水,綠柳垂蔭,卻見一曼妙女子斜靠橋邊,幽幽掩麵哭泣。
一翩翩公子色眼迷離,輕手撫摸,巧言安慰,那女子帕巾拿下,那公子當即嚇得麵如死灰,跑得無蹤無影。
“哈哈哈……”我坐在船頭笑得直拍桌子,男人啊男人,還不好好捉弄一下你們的色心。
這就是我讓李散做的事,現場再現《唐伯虎點秋香》之經典段落:如花橋頭打劫。
撐船的大爺也笑地直不起腰,這裏是我精心挑選的場景,不是鬧市,免得到時引來衙役,也不是渺無人跡,不然就沒人可耍。
宛如西塘古鎮,也是邶城那些文人墨客常來之地,在這裏惡整這些假清高的男子,再適合不過。
“如花加油!”我在下麵為如花鼓勁,到現在還沒一個嚇落河。
身邊幽幽擦過一隻紅漆的畫舫,撞了一下我的小舟,小舟輕搖,我隨著小舟晃了晃,這本是常有的事,我依舊輕搖鵝毛扇看如花的戰況。
原本在橋下有一女子正在綰紗,她此刻卻愣住了,目光朝我這邊望來,手中的白紗隨波而去。
“姑娘,你的紗!”我情不自禁站起身提醒,那女子這才羞紅了臉追逐她的紗,有點奇怪,莫不是看我看地臉紅?
哈哈,我也是風流倜儻。
船身又被撞了一下,我險些站不穩,就在我差點撲出去的時候,忽然身體被人扶住,溫熱的氣息從後背傳來。
“先生沒事吧。”
我站穩了身體。他放開了我,我笑著搖頭,這世界還真小。
我轉身行禮:“北冥公子。別來無恙吧。”
一身緋夏男裝的北冥站在我的麵前,靛青地長袍。風卷雲起的暗紋,黑金的卷邊,V字地立領,露出胸前一片白色卻帶著淡淡古銅的肌膚,隱隱看見胸肌地紋理。,手機站更新最快
他就在我麵前。我的個子隻到他的下巴,所以我看地非常清晰真切,不禁心跳有點紊亂。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他拉住了我的胳膊,微笑道:“雲先生好像很怕在下。”
我幹笑:“微寒之人攝於英雄氣魄。”
“嗬嗬嗬嗬,既然有緣相遇,不如到在下的船上喝杯薄酒如何?”他笑著,口氣很真誠,我看了看橋頭。就在這時,隻聽“啊”一聲,一位公子哥被如花成功嚇地掉下了河。漸起丈餘水花。
說是遲那是快,北冥忽然一把攬住我地腰。護在懷中。一個回旋,再次站定。我和他的身上滴水未沾。
“好功夫。”我忍不住驚歎。他放開我幽幽地笑著,緩緩抬起了手,似乎要發號施令。
我慌忙拉住他的手:“你要幹什麽?”
“抓人啊?”他很疑惑。
我立刻道:“別!橋上是我的人。”
“哦?”他疑惑地朝橋上望去,如花正朝我豎大拇指,我開心地回應:“加油!”
如花再次將麵容藏起,我開始嗬嗬嗬嗬地笑,完全沒發覺身邊的人已經僵硬石化。
“雲先生這又是在玩什麽?”北冥將我帶到畫舫上看著橋頭問著。我自然不能說是對男人變相的報複,於是我笑道:“人都是眼睛動物,他們隻相信眼睛看的,你看,如花這嬌滴滴女子形態,是利用了男人的色心,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便是利用了人地善心,而他們卻沒想到這曼妙佳人的真麵目卻是如此不堪,一個個都嚇得麵如死灰,晚上恐怕要惡夢連連。”
“那又如何?原來雲先生不過是找一個醜人來娛樂自己,雲先生這樣的做法是否不妥?”我沒想到北冥會為如花說話,他淡笑地神情帶起了我的罪惡感,同時我對他地好感上升,因為他為如花說話。
“當然……”一陣沉寂後北冥再次開口,他看向如花,“北冥是否可以認為雲先生是在玩一種謀略呢?”
“恩?”
北冥將視線落到我地身上,深深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心思,他低沉道:“若橋頭站著地不是如花,而是刺客,恐怕事主早就遭到暗算了吧……”
“啊?”我心驚了一下,昨夜遭遇刺客的情形再次浮現眼前,那殷紅的,灼熱的鮮血,噴灑在了我的脖頸裏。
“抑或是美人計呢?”北冥富有磁性的聲音回**在耳邊,我陷入他幽深的雙眼,那裏仿佛有一個漩渦,將我深深吸
“美人一笑可傾城,二笑可傾國,多少梟雄卻是死在美人計下。”他緩緩靠近我的臉,依舊牢牢吸住我的視線,“雲先生是否在說不要小看美人的力量呢?”他的臉靠在我的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雲先生的臉怎麽這麽白?”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清晰,一陣涼風吹過,我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我這是怎麽了?莫非這人的眼睛能攝人?該不會中攝魂術了吧。
眼前一片鮮紅,就像昨日的鮮血,慌張地擦了擦汗,尷尬地笑著。
跑到船頭通知如花收工,北冥說得對,我不該如此愚弄如花。
“雲先生,怎樣?”李散也樂在其中。
我將銀子拿出:“等你母親病好了來無雪居吧,我那裏需要一個護院。”
李散感激地收下銀子,跪在我的麵前:“李散一定會好好守護雲先生。”說罷轉身離去。
“看來雲先生很會收買人心。”北冥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心驚了一下,隻聽他繼續說道,“你愚弄了他,他卻對你死心塌地。不知雲先生是怎樣得了人心?”
這人怎麽這麽奇怪,什麽事都要掘地三尺,反複推敲呢?
我好好的惡作劇變成了美人計,李散的感恩變成了收買人心。
我不免冷笑:“隻是真心而已,真心對真心,就都是肝膽相照的朋友,沒有幾多猜測,卻肯兩肋插刀,是北冥兄想多了。”
北冥見我生氣,隻是保持他一貫的淡笑:“或許的確是在下想多了。看來在下讓雲先生不暢快,不如讓在下做東,請雲先生吃飯如何?”
現在哪有心情和他吃飯,我以秋雨在家等候的理由推脫了他,他也不強留我,隻是道過幾日有觀星會可否邀我同往。我一聽觀星會在天女峰頭也不回得直接走人,半夜爬山,我才不要呢。
走了很長一段路後背依舊毛毛的,回頭偷瞟,果然那北冥還在看我,他挺拔得站在船頭,不作任何動作,渾身上下就是一股威嚴的王者之氣,我懾服於他這種氣質下,才會懼怕他。
天忽然刮起了大風,風冷刺骨,大街上的人都抱著自己的身體匆匆回家。都說這天大熱大冷,陰邪異常,而我知道,暴雨快來了。
“真被孤老先生說準了,這天哪,要下雨。”身邊擦過兩個文人打扮的公子,原來知道要下暴雨的不止我一人。
“是啊,要不是這場突然的雨,觀星會也不會推遲。”
“就是就是,害我又要再多逗留幾日。”
從他們的對話裏聽出這觀星會似乎還是件大事,各方能人都會趕來,那麽北冥的這次出現是不是也是為了觀星?這孤老先生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