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四十一、定情
不知不覺逃到了韓家大宅的假山附近,想起那次躲雨的亭子,幹脆去那裏坐坐。
忽然麵前的風裏帶來思宇的味道,我立刻放輕了腳步,收斂自己的氣息,因為韓子尤好像也在。斐崳說過,我現在隻要穩住氣息,就算隨風也不一定會發現我。
遙遙望去,涼亭上,正坐著兩人品茗賞月,甜甜的月餅香彌漫在空中,看著天上的半圓,居然已近中秋,若算陽曆,應該已經是九月下旬。
心變得沉甸甸,今年的中秋有點悲涼。
“我聽飛揚說,你們快走了?”是韓子尤的聲音,我躲在涼亭下的假山裏,感覺到了韓子尤的不舍。
“呃……是啊……我們在這裏也沒什麽可留戀的。”思宇故作輕鬆的語氣裏帶著哀傷。
“是嗎……那飛揚的書呢?”
“哦,那本就是沒錢時的權宜之計,現在我們……不缺錢……”
“那……那位餘公子不值得你留戀嗎?”韓子尤說這話時口氣有點心虛。
“他?他……隻是我普通朋友……咦?子尤很奇怪,子尤莫不是以為我是男愛?”
“秋……秋雨。”韓子尤似乎很局促,我偷偷瞄了一眼,原來思宇正逼近他有點微紅的臉。
“子尤最近很奇怪,都不願接近我,莫不是怕我這個男愛?”一陣淡淡的風撫過,帶來一陣桂花酒的味道。
思宇緩緩回到原來的位置,拿起了酒杯:“知道嗎?我很喜歡那個救我的黑衣人。”
韓子尤在一旁看著酒杯沉默不語。“他總在最關鍵地時刻出現,保護我。可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誰,嗬嗬……,16k.,我看……也沒機會了……”思宇將酒飲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是個好人,我很崇拜他,子尤……”思宇笑了起來,一手搭在韓子尤的身上。“你知道嗎?我好想拜他為師呢……”
“你……真的喜歡他?”韓子尤認真地看著思宇,思宇眨巴著眼睛,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子尤你說什麽呢,我說地喜歡和你說的不一樣,我說地喜歡就是喜歡,我喜歡飛揚,喜歡隨風,喜歡朝露。喜歡餘田,也喜歡……你呀。”思宇咧著嘴笑著,月光帶出了她的羞澀。圓圓的臉上浮出兩塊淡淡的紅暈。
“秋雨,你醉了……”韓子尤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思宇立刻生起氣來:“討厭。子尤和非雪一樣討厭!”
汗!果然醉了。
“你們總是把我當孩子,不讓我幹這。不讓我幹那!我已經長大了!”思宇豁地站了起來,奪過了酒壺,就灌了下去,喝地滴水不漏。她將酒壺重重放在桌上,身體開始不穩。我是一個身體都齊全地人,你說!”思宇指著韓子尤的鼻尖,韓子尤扶住她搖晃的身體,“子尤你說,我有哪點沒長齊,哪裏像孩子?我知道我任性,想問題簡單,可是,如果你們一再地保護我,我又怎能長大?”
一句話將我打醒,是啊,我何時也讓思宇成了溫室裏的花朵?是自己的自私讓思宇變得脆弱。沒想到過去的叛逆到如今卻也踏上了天下父母的老路。是因為歲數到了,母性發揮了嗎?
“嗚……”思宇忽然蹲下,抱著膝蓋哭了起來,“非雪好厲害……好像什麽事都難不倒她……我也想這樣,可總是做不好,我沒聽她的話,跟那個餘田來往,差點暴露我們……我為什麽,為什麽總是讓別人操心……非雪也是,子尤也是……”思宇用自己的小拳頭開始打自己地腦袋。
思宇啊思宇,其實我不也是一樣?總是讓斐崳和隨風他們操心,讓他們來擦屁股。天意啊,這是天意。老天給我們定下了三星的劇本,我們必須走下去,身邊遇到的,將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地人物。
韓子尤心疼地走到思宇的身邊,輕輕扣住她地雙拳,將她環在自己地身邊,柔聲道:沒事了,沒事了,以後我會保護你們。”
“真的?”思宇淚眼婆娑,從韓子尤地懷裏揚起了臉。韓子尤溫柔地笑著:“真的,所以,我不會放你走,永遠不會!”韓子尤加深了這個擁抱,將思宇緊緊地嵌入自己的懷裏。
心放了下來,溫熱的淚水滾落下來,不知不覺已經走漏了氣息,罷了,反正韓子尤也隻會裝作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所幸將臉埋進膝蓋,哭了起來。
一個人在我身邊蹲下,我透過朦朧的淚眼,看到了隨風,他張開他的懷抱,就像斐崳那樣張開溫暖的懷抱,我抱住他開始嗚咽,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因為開心而哭。
第二天一早,韓子尤在思宇的房門等待她醒來,思宇開門的那一刹那,看見的就是站在金色的陽光下,一身白袍,微笑的韓子尤,猶如一位下凡的天使,向思宇張開懷抱。
天使對思宇說:“從今以後,我希望每天睜眼第一個看見的,是你,所以,請你留下來,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來守護你……”
思宇感動地落淚,站在天使的麵前,好久好久……
從那天起,這兩個人就如膠似漆,耳鬢廝磨。思宇更是恢複女裝,跟著韓子尤大模大樣地出雙入對,給韓子尤身邊的女人予以警示。但她依舊沒有告訴韓子尤我們的真實身份,我開始在想是不是要把韓子尤的身份告訴她,因為思宇似乎也開始懷疑那個黑衣人與韓子尤的關係。
我幾次暗示,思宇卻都捂住了耳朵,她說她希望聽韓子尤親自解釋。思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就像我希望能聽隨風親自告訴我他的身份,他的一
可這哪有那麽容易,需要一個計劃來逼韓子尤出手。
因為韓子尤的浪漫表白,讓我也唏噓了好幾天,思宇的幸福感染了我,我也時不時對著天空傻笑,就像自己也在談戀愛,猶如回到學生時代,那純純的,連牽手都會心跳的初戀。“你一個人在那裏傻笑什麽!”一聲冷語打斷了我美好的幻想,除了隨風那小子,還能有誰?他靠坐在荷塘邊的柳樹下,右腿曲起,右胳膊隨意地放在那條曲起的腿上,正麵帶壞笑地看著我。
他最近又變成以前那個拽得不得了的隨風,就像我欠了他錢。這樣也好,省得我給他做心理輔導課。
這個忽冷忽熱的,變態小白癡!
“沒什麽。”我也冷言冷語,“大人的事你這個小孩子不明白。”
“我會不明白?雲非雪,你那張臉上很清楚地寫著想男人!”
額頭有點緊,怒道:“今天的命令:閉嘴,沒我的允許不許說話!”
隨風臉一甩,不再理我。
我側著臉看他,他的麵色有點難看,隱隱看見有鬱悶的火焰在燃燒。
“真生氣了?”我忍不住問他。一秒,兩秒,n秒過去,他不鳥我,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就那樣坐著,看著左側的荷塘。
秋風掃過,帶下一片黃色的柳葉,分外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