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四十一、魅主
無論在任何世界,任何國家,任何地方,過年都是讓人興奮,讓人激動的事情。
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上麵就撤銷了對我的禁足令,時間為年三十到年初七,這讓我想起了以前的國定假日。
而這七天,我被人為地安排,幾乎不是由我說了算。
因為是在明火城,所以這年過地更加隆重。在年三十當天,皇族都會到神聖雪山祭祀,一是祭奠先祖,二是祈求來年的繁榮昌盛,在這天,卻是我最空的一天,因為無論天,還是斐崳和糜塗都要參加祭典,所以那天我擁有自己的空間。
而後的幾天,斐崳已經給我做好了周詳的安排。就像長輩給晚輩安排年初幾拜見這個,年初幾拜見那個一樣,這六天我要跟著斐崳見許多人。
我對著他的清單隻有翻白眼的份,卻無反抗的機會。
無可奈何地接受他們的安排。
年三十的那天,我和同樣空閑的歐陽緡上了街,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認識明火城,明火城的繁茂出乎我的想象,寬闊的大街擠滿了人,摩肩接踵,人來人往。
我就跟孩子一樣在人群中亂竄,纏著歐陽緡買這買那,有新衣服,新鞋子,新頭飾和新玩具,嗬嗬,這裏的小玩意有的很有趣。
歐陽緡跟在我身後直搖頭歎氣,卻又無可奈何,他怕伺候不好我,我直接向斐崳“投訴”。到時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在辰時左右,祭祀的隊伍就在明火城中經過。華麗的隊伍裏,先是身穿白衣的美貌女子,她們一邊撒著豔麗的花瓣。一邊翩翩起舞,那簡單地舞蹈。整齊的動作,仿佛也是一種儀式。
而後,便是狐族的隊伍,領頭地自然是族長,然後就看到了我的帥阿爹。我激動地朝他招手,他朝我微笑。
狐族地隊伍也很壯觀,狐族族人排列整齊,而他們的狐狸也緊緊跟在一旁,就連步伐都與主人一樣,處處都體現著他們彼此的默契。
接著,就是器樂隊,然後是侍衛隊。
之後,://.,帶著藍色地滾邊,威嚴而肅穆。最前麵的自然是斐崳。斐崳原本的就俊美無比,或是因為祭典的原因。今日的斐崳還上了豔美的祭司妝。
斐崳的特製本就是空靈脫俗。此刻雖然上了豔妝,卻給人一種九天神人的感覺。而在聖潔的白色精致地祭司袍承托下,更是美地不像凡人,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除了斐崳,我還看到了幽幽,這調皮的丫頭,今日也是一臉的嚴肅。
在他們經過之後,我看到了豪華地皇家隊伍,十六人大轎上是浩然和冥聖,後麵八人大轎上是天和青菸。
當我看到他們時,就覺得刺眼,心裏相當氣悶。
所以我直接掠過天的轎子看向後麵,後麵是一隊地馬隊,雪白地馬匹猶如天宮的神駒,神氣非常。為首地是陽,之後的人看裝扮,應該也是皇族,或是幽國的重臣。
忍不住又回頭瞟向天的轎子,他那張稚嫩的臉此刻毫無表情,說不出的怪異,說是威嚴,卻又是他那張臉無法體現的,但他渾身的肅然又讓人不敢仰視。總覺得他的神態與他的臉不搭調。
感覺有點想笑,卻感到一股殺氣,這殺氣明顯是從他身上傳來的,可奇怪的是他並沒看向我,也不知他怎麽知道我在笑他。趕緊收回目光,想拉著歐陽緡離開。
哪知身邊已無歐陽緡的身影,尋來尋去,才在雜亂的氣味裏勉強捕捉到他的蹤影,尋味望去,原來這家夥已經跟著斐崳遠走,垃圾,居然重色輕友。
幾番努力,最後還是與歐陽緡失散,手裏又提著一大堆東西,可謂是又累又餓。此時此刻,在大年三十的中午,我卻變得獨自一人。
天、斐崳、歐陽緡、糜塗和陽,他們一人都沒有陪伴在我的身邊,讓我的心裏無限失落,所有的興奮與激動都隨風飄逝。
此情此景,無端端的,我卻想起了夜鈺寒,水無恨,拓羽和北冥,他們還好嗎?如果是他們,他們這時會陪在我的身邊嗎?
小小自責了一下,怎麽可以這麽貪心。
茫茫然地走回幽夢穀,沒想到解除禁足令的第一天,我就又回到了幽夢穀,而且還是心甘情願。
掰掰手指頭,算算日子,上官應該快生了吧。思宇呢?今天她一定和韓子尤一起你濃我濃吧。
可憐我此刻形單影隻。不,我還有小妖。
我無比欣慰地看向小妖,哪知這家夥卻在一邊呼呼大睡,這小丫的,也不陪我玩玩。
心裏一陣鬱悶,就揪起了她的耳朵,她被我無端端吵醒,很是生氣,還用爪子狠狠拍我。
於是我跟小妖扭打在一起。
“蝴蝶飛……蜻蜓追……”
我立刻停下所有動作,小妖也同時停下豎起了耳朵。
不會吧,大白天呼喚我?
仔細聽了聽,一無所獲,難道是幻聽?不過這到是提醒了我,想了想,索性找柳月華玩去,我就不信她真能吃了我。
沒想到這大年三十,我居然是跟柳月華一起過的。
禁林依舊是那樣地死氣沉沉,就算是新年都無法感染這裏。讓人寒地刺骨的冰冷,讓人油然而生的孤寂。
保持自己的清醒,不讓自己走神,免得又陷入無止境的幻覺中,讓人有機可乘。
“柳月華!”我大聲喊著,麵前是一片白霧茫茫,那些一縷又一縷的白霧宛如一個又一個的陰魂,帶著他們淒厲的哭喊從我耳邊滑過。
“柳月華,你在不在?大家都是同一個世界過來的,為何要害我?”空****的樹林裏隻有我一個人的聲音,小妖躍到我的肩上,警惕地看著周圍。
忽然,麵前刮過一陣強風,一抹妖豔的紅從我眼前滑過,渾身宛如被抽離一般,被人拉出,隨著那股勁風我轉了好幾個圈子,才站定下來,有點頭暈目眩。
“怎麽回事?”我扶了扶自己有點暈乎乎的腦袋,感覺有點不對勁,到底哪裏不對勁,自己一時也說不上來。
“月華,你可以進去了。”
“不,這不可以……你這又是何苦呢?”
蒙蒙朧朧的聽見有人說話,抬頭間,眼前站著兩個人。
奇怪,剛才明明沒有的,怎麽突然間就多了兩個人,而且這兩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紅色的長袍,裏麵是黑色的衣襟,長長的黑色衣擺從紅色的長袍下拖在了地上。
而他身邊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淡藍的衣裙拖地,沒有多餘煩贅的衣物,白色鵝絨的發飾,輕靈縹緲的感覺宛如水中的仙子。
“月華,為什麽你就這麽固執,隻有這麽一次機會,難道你要放棄!”
柳月華?原來那個藍衣女子就是柳月華?我忍不住多看了那女子兩眼,那女子此刻背對著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倒是紅衣男子側過了身,似乎很焦急,他一手指向地麵,一邊急道:“月華!難道你就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嗎?”
我順著他的手看向了他指的方向,在看清地上的那一刹那,我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我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身體。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靈魂出鞘!
“我是不會那麽做的,我已經是一身的創傷,為何還要給別人帶來不幸?”那女子也側過了身,和紅衣男子麵對麵,臉上是認真和嚴肅。
我看清了,那的確是柳月華。
“聽話!進去!”
“我不!”
“你……”
兩人開始在我身體邊上爭執。
按道理,我被人人魂分離應該感到害怕和恐懼,可此刻,我卻有點興奮,從小到大都對靈魂出鞘很新奇,所以此番倒不怕了。
我緩緩走到自己的身體旁邊,小妖嗚嗚地看著我,她看得見我,原來她能看到靈魂,我仔細端詳著,不由得感歎道:“倒是越來越漂亮了。”沒想到我的這句話讓身邊一下子安靜下來,兩人都微微有點驚訝地看著我。
怎麽?我不害怕讓他們覺得奇怪嗎?嗬嗬,經曆過這麽多的事情,我已經不是那個一驚一乍的小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