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發泄
接下來幽國的國主雙眼眯成了線,哧笑連連。
“這……到底怎麽回事啊?哀家怎麽就沒聽出這笑話有何可笑?”太後和暮廖國主依舊一臉迷茫。
“是啊,奴才也想不通哪。”
拓羽拍著身後的曹公公:“母後,非雪一開始說了句什麽?”
“說我國有個忠心耿耿的曹公公啊。”
“然後柔兒又問了句什麽?”
“下麵呢?”太後微皺雙眉,似乎依舊不解。
“然後非雪就說沒了。兒臣這麽說您可明白了?”
“嘶——曹公公,下麵,沒……哎喲,這,這,這可太有趣了,嗬嗬嗬嗬……”太後笑得直拍手,“這笑話真個兒有趣,還要讓人琢磨琢磨啊,我說小曹子啊,要不是有你,大家今天也沒這麽開心啊……”
曹公公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裏恨我恨地牙根癢癢,但臉上依舊諂笑不斷:“是是是,奴才沒的好,能哄太後您開心,奴才若是有也要把它切羅。”
曹公公一句馬屁又笑翻了亭子裏所有的男人。
“雲掌櫃如此會說笑話。若是能天天給哀家說上一段就好了。”太後笑出了淚花。
我依舊不放過曹公公:“太後可真是抬愛小人,記得曹公公經常向小人提起入宮伺候太後和皇上的事,要不……小人也以曹公公為榜樣,一起沒了吧!”
“不行!”夜鈺寒失聲喊了出來,拓羽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整個亭子立刻靜了下來。
“為何不行?”拓羽半眯雙眼,盯著因為尷尬而臉紅的夜鈺寒,“朕覺得這主意不錯,朕也挺喜歡非雪的故事和笑話,如果非雪入宮跟著曹公公,他也可以時刻見到柔兒,一家團聚,何樂而不為?”
“這……這……”夜鈺寒居然一聲語塞,平時口若懸河,妙語連珠的夜鈺寒,也會有如此窘迫的時候,“非雪若為宦官,那麽有很多事情都無法去做了。”他淡淡地回著,氣息已經恢複如常。
他這麽說是在暗示什麽嗎?
亭子裏的氣氛有點尷尬,老太後揚了揚手:“這可不成,哀家挺喜歡雲非雪這孩子,哀家還打算給他說一門好親事呢。”
好親事!嗬……我苦笑著,好親事,說是臥底更準確吧,您老可真是送了一個大粽子給水王爺啊。
太後這話一說完,夜鈺寒的臉上就出現了疑惑和擔憂,他望向我,我隻有裝糊塗。現在能給什麽暗示?小命在那老太後手裏捏著呢。
將我徹底解救出來的是上官,她以多日未見我的理由,帶著我和思宇回了她的宮。她將我們直接帶到練舞房,此刻房裏就隻有我們三人,上官劈臉就問:“你怎麽進宮的!”
我懶懶地坐在了地板上:“你婆婆邀請我來的。”
“我婆婆?”上官麵帶疑惑,“她讓你來幹什麽?”上官的口氣帶著焦慮和浮躁,思宇似乎看出了不對勁,走到上官的身邊:“上官,非雪受傷了,這些事等會再問吧,先讓她休息會。”
“傷?你怎麽受傷了?”她俯視著我,那神情更像是審問我。
“我說上官,你該不是也要審問我吧?”我將也字加重,懶懶地仰視上官
“他們審問你!”這句話同時從上官和思宇的口中吐出。
我撐著身體眯眼看著上官,張開了嘴:“beingwatched(我被人監視了)”我戳著著自己,上官和思宇的眼睛在我說出這句英語後,慢慢睜大。
我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笑道,“不是要跳舞嘛,鼓呢?”
“哦,我馬上讓人準備!”上官終於反映過來,“來人,去準備鼓。”
“是!”外麵的宮女應了一聲,然後整個舞房房門大開。
我在屏風後麵換上了舞衣,舞衣很寬鬆,越來越得意自己的小背心設計,把bra設計地挺拔很困難,但設計成平胸再簡單不過。
將紅綢固定在袖口上,拖著紅綢就出來了。記得斐崳說過,說我就算揮舞紅袖也未必像個女人,就像現在,我插著腰站在舞房中央,一條紅綢還被踩在腳下,怎麽看怎麽像是打群架來的。
負責指導上官的是一名二十五歲左右的舞娘,舞娘穿著亮麗的舞衫,翠綠的緊身小襟,金魚尾的袖子,飄逸而婀娜,看看她,再看看自己,嗬嗬,卻實不是跳舞的料。
小太監將一麵又一麵的鼓搬了進來,然後思宇就走到舞娘身旁,解釋一些我做不到而應該存在的動作(――!!!),例如那個後翻……
我撿起了鼓槌,移開了腳步,鬆開踩在腳下的紅綢,看著這群宮裏的人和上官,眼前漸漸浮現太後和曹公公的臉,我真窩囊,自己的一舉一動居然都在他們眼中!我狠狠甩出了鼓槌,鼓槌帶著紅綢撞擊在一麵有“太後”的臉的鼓上。
枉我雲非雪自以為聰明,自以為可以逍遙度日,可結果呢?轉身再甩,甩中了曹公公!
還以為自己保護了斐崳、歐陽緡和隨風,可結果,卻是他們在保護我!一個前翻,甩中了拓羽!
我絕對不會就這麽任你們擺布!
絕對不會!
整個舞房裏回想著隆隆的鼓聲,他們是我的憤怒,是我的呐喊,我一定能找到出路,絕對能!卸下鼓槌就扔了出去,這是原本沒有的動作,但我真的很想扔東西,鼓槌在空中翻滾著,砸中了最大的一麵鼓,我仰麵倒下:我的出路在哪裏?
紅綢在空中緩緩飄落,屋頂在紅綢間撲朔迷離,紅紅的影子蓋在我的身上,我迷茫地看著屋頂的梁柱,幹脆吊死算了!
“非雪……”混沌中聽見思宇的呼喚,她擔憂的神情映入我的眼簾,“非雪,你沒事吧……”
我騰地坐了起來:“沒事!跳完!收工!回家!”我將落在身上的紅綢卷了卷,狠狠扔在地上,找到那個還在發愣的舞娘:“看清楚了沒!就這樣跳!還有,後麵還有一段紅袖舞,整支舞是剛柔結合的。”舞娘癡癡地隻知道點頭。
“思宇,動作都給她解釋過沒有?”思宇給我取來了外袍,幫我套上,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沒有她以往燦爛的笑容。
上官站在一邊,用奇怪的表情看著我,我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用隻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說道:“小心太後。”然後和思宇出了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