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阿錯的外公便醒了過來。不用阿錯動手,外公的一切事務都有專門的護士負責。已經習慣了國內的親力親為的阿錯,什麽事都插不上手還有點不太適應。

由於剛剛手術完,外公還不能進食。不過折騰了幾天幾夜的阿錯扛不住,看著外公那邊有護士照料,便出了醫院,打算找家餐廳隨便吃點。雖然護士小姐說過晚上不需要他留下來陪護,不過阿錯還是習慣了國內醫院的陪護方式。反正外公住的是單人病房,還是能找到睡覺的地方。

出了醫院不遠處便有幾家餐館,阿錯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中餐廳。隻能將就著找了一家德國館子,就在他剛剛坐下準備點菜的時候,一個一看就知道是純種日耳曼血統的白人男子走到了阿錯的這張桌子前,衝著阿錯笑了一下之後,說了一句他完全聽不懂的德語。

看到阿錯一臉茫然的樣子之後,德國男子有些尷尬的笑了一笑,換了英語說道:“不好意思,我可以坐在這裏嗎?我是一名環保主義者,不想一會侍應小姐再浪費資源清潔出來一張桌子。當然,如果你不想和陌生人共桌的話……”說到這裏,德國男子聳了聳肩,做了一個抱歉的姿勢。

外公的手術順利讓阿錯的心情大好,衝著德國男人開著玩笑說道:“無所謂,隻要你不坐我的腿上,喜歡坐哪裏隨便。”

一句話說的德國男子哈哈大笑,隨後從侍應的手中接過了菜譜,對著阿錯說道:“我很欣賞你的幽默,作為報答,我為你推薦一道這家餐廳有名的特色菜。這家餐廳我來過幾次,就是這道巴伐利亞烤豬肘,這種豬肘是煮熟之後,用當地橡木烤出來的,烤好的豬肘會帶有橡木果實的香味。相信我,配上德國酸菜和土豆泥會讓你的舌頭都融化掉。配酒的話我建議你用當地的一種紅葡萄酒,雖然德國啤酒很有名,不過單單是這道菜的話,沒有什麽比這種葡萄酒更合適了……”

這位德國哥們兒的熱情有些出乎阿錯的意料,不是說隻有法國人和意大利人才會這麽喋喋不休的談論美食嗎?當下阿錯被這個德國人說的怕了,順著他的意思點了一道巴伐利亞烤豬肘,隻不過晚上阿錯還要陪夜,不打算喝酒。但是菜上來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就見一支比阿錯的臉還大的豬肘子擺在他的麵前。這讓本來就不是十分喜歡肉食的阿錯看了一眼就飽了。

不過那位德國哥們的胃口卻是不錯,他點了和阿錯一樣豬肘。配上了當地的紅葡萄酒,一翻風卷殘雲之後,不到二十分鍾一整隻烤豬肘就剩下骨頭了。

最後阿錯隻是將配菜的土豆泥和德國酸菜吃光了,那隻豬肘幾乎就是原封不動的撤了回去。看著阿錯不太欣賞這道具有德國風味的大菜,傍邊坐著的德國哥們還表示很遺憾。

總算對付完這一頓之後,阿錯回到了醫院當中。這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擦黑,原本照顧外公的護士小姐已經下班。一位值班醫生過來巡視過病房之後,值班的護士便過來通知阿錯可以離開病房了,外公會有人照料不會有什麽意外。

不過阿錯留下來陪床也沒人會強行要他走,就這樣,看著外公沉沉睡去之後,阿錯也倒在了沙發上,準備在這裏睡到天亮。

阿錯剛剛閉上眼睛,突然聽到有人用帶著德國口音的英語在叫他:‘林錯……出來……看看這是什麽……林錯……出來……”

躺在沙發上的阿錯突然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睛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起來之後聽到的那個聲音更加真切了,聲音就是從病房外麵傳進來的。聲音聽著耳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聽過了。

看著外公還躺在病**熟睡,阿錯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出去。外麵八成還是暗夜的人,雖然下午薩巴赫才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再有類似比奈的事情發生,不過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都是敢殺手的,先讓你放鬆警惕再動手也不稀奇。

不過就算動手也不能在病房裏,阿錯摸了摸還插在腰後的短劍。壯了壯膽氣之後,推開了病房門之後便走了出去。不過就在他將病房大門推開的一瞬間,眼前的一切突然都變了,病房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餐廳,就是下午阿錯吃飯的那家餐廳。

這是幻覺嗎?為什麽會那麽真實?驚愕之下的阿錯急忙就回頭看去,身後是餐廳的停車場,哪裏還是什麽醫院的病房?大驚之下的阿錯回頭就要往門外跑,開始他以為對方有什麽可以轉換空間的異能,通過異能把他轉到這間餐廳的。

不過就在阿錯跑出去沒有幾步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又都變了,本來還是在餐廳門口,突然之間這個世界都變得天旋地轉起來,隨後阿錯眼睜睜著麵前的場景重新變成了餐廳裏。自己坐在桌子前,一個德國男子站在他麵前,笑著對他說道:“不好意思,我可以坐在這裏嗎?我是一名環保主義者,不想一會侍應小姐再浪費資源清潔出來一張桌子。當然,如果你不想和陌生人共桌的話……”

阿錯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盯著這個德國男人半晌之後,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做的事情和薩巴赫說的可不一樣,究竟我要聽誰的?對了,還一直沒問你的大名?在暗夜裏麵做第幾把金交椅?”

德國男子衝著阿錯笑了一下,站起來對著阿錯伸出了手,說道:“失禮了,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做史提芬.穆勒。不過我的名字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人叫過了,現在他們更喜歡叫我夢魘……”

“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幻覺,想不到我這是在做夢。”知道了德國男人的來曆之後,阿錯反而放開了,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拿過穆勒身邊的紅酒杯,自己先一仰脖幹了。一口酒下肚之後,阿錯有些意外的看著穆勒,說道:“這裏真的是夢境嗎?連喝酒的感覺都這麽真實……真實的過分了……”

“最好的夢境就是你分辨不出來它是不是夢境”穆勒說話的時候,手上又憑空多了一個酒杯,倒了一杯紅酒之後,他一邊慢慢的品著一邊繼續說道:“這個還是門羅告訴我的,薩巴赫曾經不止一次說過門羅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材,想不到現在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說話的時候,他給阿錯的酒杯也倒上了半杯紅酒,隨後和阿錯碰了碰酒杯之後,說道:“這一杯為了門羅”話音落地之時,他已經仰脖將紅酒喝了下去。在夢境之中,阿錯也不怕這個人會下毒,當下沒有任何猶豫的喝下了這杯酒。

看著阿錯將紅酒喝下去之後,穆勒淡淡的笑了一下。隨後對著他說道:“現在該說說你的事了,雖然門羅教過我很多事情。我也知道你們之間有讓我都非常羨慕的友誼,但是很抱歉,今天我必須終結你的生命……”

穆勒說話的時候,阿錯已經伸手在腰後摸到了他的短劍,本來以為在別人操控的夢境中,這把短劍也會消失,想不到短劍還在自己腰後別著。摸到了短劍之後,阿錯的心才稍微的穩了穩。

在阿錯的字典裏麵,先下手為強這五個字一直都寫在最前麵,趁著穆勒還在大放厥詞的時候,他猛的拔出了短劍,對著站在身邊的穆勒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