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逸眨眨眼睛,道:“我是一個孤兒,隨外公住在黃河上遊的鄉下,因為外公怕我在家裏眼界太窄,叫我出來學乖,磨練磨練,好成為有用之人。”林一龍又問道:“那你出來想要學些什麽?”李塵逸答道:“不管是什麽,學會總是好的,但決不學做壞事,不結交壞人。”林一龍點點頭,心中對李塵逸的機靈勁有幾分喜歡。
過了一會,鏢局眾人來到客棧,林一虎將大家互相介紹,眾人不免一陣寒喧。林一虎將李塵逸拉到一旁,低聲對李塵逸道:“逸哥兒,我有一個建議你喜歡聽嗎?”李塵逸見林一虎透著神密,有些好奇,就道:“想聽,虎哥你說吧!”
林一虎道:“逸哥兒,我們鏢局吃的是刀槍飯,總是打打殺殺,你年齡還小,不適合在鏢局中混生活。比如前幾日那一次,若不是鏢主出手,今天我們恐怕命都不在了。”李塵逸插言道:“虎哥你們是不是嫌棄我了?”
林一虎趕緊搖手,道:“絕對不是!今天我遇到了大哥他們,就覺得你要是和他們在一起,不但沒有危險,而且適合你學習,因為雜耍班四處遊走,見識的更多些。不知道我讓大哥他們帶著你,你願不願意?”李塵逸答道:“願意是願意,可我有點舍不得離開你。”林一虎笑道:“傻話,天下那有不散的筵席,再說咱哥倆要見麵也非難事,等閑著時,我到雜耍班幫忙,就能見到你了。”李塵逸道:“那也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哥倆商量完,林一虎就去與大哥“妙手郎君”林一龍商量,完了又向師傅“鎖命槍”田百雄說明了原委,最後,大家一致同意李塵逸跟林家班。李塵逸見這些江湖豪傑熱心助人,為自己一個人的小事花費這麽多時間去考慮,心中感激之極,想道:“以後我也要向他們學習,幫助別人取得快樂,成為一個樂於助人的人!”
當天晚上,“威風鏢局”眾人與“林家班”及“摩天教”的人歡聚一堂。大家同是江湖中人,開懷暢飲。李塵逸坐在一旁,見大家高興的很,心中也十分歡暢,至夜深時分,眾人各自安息,李塵逸乘人不注意,走出客棧望“一同堂”走去。
來到“一同堂”,院內靜悄悄的沒有動靜。李塵逸上前扣打門環,半天才有人問道:“外邊是什麽人?”李塵逸道:“是故人捎信,要見齊總執事。”院內的人似乎嚇了一跳,半晌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大門“呀”地一聲打開,“追月手”羅顯平從門裏走了出來,一臉戒備的樣子。迎麵見到李塵逸站在門外,不禁有些意外,道:“小兄弟,是你要見總執事嗎?”
李塵逸笑道:“羅前輩覺得意外嗎?正是我有個信兒捎給齊總執事。”羅顯平也不言語,一側身讓李塵逸走進院門。李塵逸剛一進院,大門立即掩上,李塵逸笑道:“堂堂‘摩天教’似乎不用對我這麽戒備森嚴吧!”羅顯平一點頭,門後的人迅速沒入黑暗處。羅顯平道:“在江湖中行事,哪有不謹慎的道理?”說著來到後堂門前,羅顯平低聲道:“小兄弟請進,總執事在屋中相候。”李塵逸一樂,向羅平章道:“羅前輩不與我一塊進去嗎?沒有熟人我心裏沒底。”羅顯平點了下頭,與李塵逸
一同進入後堂。
後堂屋中,“摩天教”總執事“鐵羅漢”齊三霸站在廳堂之中,見與羅顯平一塊進來的是個孩子,問道:“羅護法,是這孩子找我嗎?”不待羅顯平開口,李塵逸即道:“慈心濟世摩天尊。”“鐵羅漢”齊三霸一怔,馬上答道:“佛祖西來傳梵音。”答完與羅顯平二人心中均是大吃一驚。“鐵羅漢”齊三霸瞅了羅顯平一眼,道:“是少教主駕臨此地嗎?”
李塵逸一轉身,麵對齊、羅二人,從懷中取出摩天教教主柳平生贈給的金劍,笑嘻嘻地道:“二位請驗一下金劍正身。”齊三霸與羅顯平二人多年在“摩天教”,那有不識教主象征金劍的道理,二人忙躬身施禮,齊聲道:“屬下見過少教主!”
話音剛落,羅顯平又道:“屬下羅顯平不識少教主,一路之上多有得罪,望少教主鑒諒。”齊三霸總執事不明白之中原委,瞪了羅顯平一眼,暗道:“你這教中左護法怎麽在哪得罪了少教主?”原來“摩天教”教規極嚴,以下犯上那是很大的罪過。
李塵逸一笑,道:“羅護法並不識得我,又不知我是誰,況且你並沒有得罪我,咱們應當說是患難之交才對。”羅顯平仰天打了個哈哈,不再言語。“鐵羅漢”齊三霸不明所以然,也不好仔細盤問,便向李塵逸道:“我們知道少教主出來,便命各堂口注意,那知少教主徑自來到這個堂口,並且與羅護法是舊識。”
李塵逸聞言心中大奇,道:“你們如何知道我從穀中出來?難道你們神通如此了得?”齊三霸笑道:“此事須瞞不得少教主,早幾日教主即傳來令諭,說少教主下山,著我們好生照顧,不得在江湖上有任何閃失。”李塵逸笑道:“沒想到柳公公口說避出世外,其實江湖上的一舉一動皆在他老人家的眼中。這正應了那句話‘薑還是老的辣’,連我也瞞得好苦。”羅顯平接口道:“各門派有自己的行事原則,教主如此也是不得已。”
李塵逸眼睛轉了一轉,道:“話雖如此,但我有一事不明,今晚我到‘摩天教’堂口,想證明一件事,不知二位前輩可實言相告?”齊三霸、羅顯平二人忙道:“少教主言重了,有話請講當麵!”李塵逸道:“羅護法心中最明白,你所護送的這趟鏢,是否真為江浙災民所用,那‘千年首烏’又是怎麽一回事?”不待羅顯平開口,“鐵羅漢”齊三霸即道:“從西域購藥確實是為江浙一帶瘟疫流行,羅護法千辛萬苦尋回的一對‘千年首烏’正是治療瘟疫的主藥。我教中亦有數百名教眾染上這種瘟疫,要及時進行治療。”李塵逸道:“即是如此,為什麽不將藥材直運江浙,而停在此處?”羅顯平道:“總執事已經將其它藥材事先運到這裏,從今晚開始,許多先生連夜配藥,並從明日向江浙進發,一路走一路製藥,方能及時趕上救治瘟疫區的災民。”李塵逸見齊、羅二人如此說,心中釋然,道:“‘摩天教’能以普渡眾生為教義,不辭辛勞為民眾,當真令人欽佩!”
齊三霸、羅顯平趕緊道:“不敢蒙少教主稱讚!”二人嘴上這麽說,其實心中想:“這少教主怎麽自己誇起自己來了?”李塵逸道:“我出穀時柳公公雖然將
金劍交給了我,但並未要我加盟‘摩天教’,隻是想要我在需要時尋你們幫助。”齊、羅二人恍然大悟,知道李塵逸並不是教中人,但教主將金劍交與了他,他在教中仍有崇高地位,還得尊為少教主。齊三霸道:“雖然教主並未將重任付與你,但在我們心中你仍是少教主。”
李塵逸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沒有吭聲,心中卻暗道:“不管是什麽了人物,一但加入幫派之中,言語之間不免有點說不上是什麽感覺的感覺。”
李塵逸移身走向房門,口中道:“二位前輩,我的身世請不要讓別人知道,但若有事相求時,還望二位前輩鼎力相助。”齊三霸、羅顯平齊聲道:“少教主說的那裏話來?但有吩咐屬下定當盡力。”
李塵逸道:“此地我不宜久留,免得鏢局人發現異處。二位前輩,李塵逸就此告辭!”說罷一展身形,輕煙一般飄去,立時不見蹤影。到此時,齊、羅二人方知李塵逸身具罕見功夫,就單以輕功而論,二人自認不及李塵逸十之一、二。二人對視一眼,心中齊道:“不知這小鬼如何練成的這種鬼魅一般的身法?”
第二天,“威風鏢局”的人收拾停當,準備返程。林一虎拉著李塵逸的手對“妙手郎君”林一龍道:“大哥,你要好生對待逸哥兒,他年齡還小,要多教導他,使他成為一名有為之士。”不待林一龍開口,李塵逸即道:“虎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和大哥好好學習,不負你的期望。”林一龍也道:“放心吧虎子,我決不會虧待這個小弟弟的。”
眾人依依不舍,互道珍重,告別而去。至此,李塵逸隨著林家班開始遊**江湖。
能在江湖上混跡的雜耍藝人,都是身懷異術的奇人,等閑人物決不能吃上這口飯。這林家班更是了得,除了江湖藝人的行當外,這一班人馬更是“黑風堂”中的一支。班主“妙手郎君”林一龍和倆個師弟是借雜耍班隱身的職業殺手,要不然以“妙手郎君”林一龍的武功,又怎麽會讓小弟 “巧手二郎”林一虎老遠地跑去跟武功比自己相差甚遠的“鎖命槍”田百雄學藝,為的就是自己在殺手行當中,怕涉及自己唯一的弟弟。這其中實情“巧手二郎”林一虎也不知道,林家班眾人中隻有當事的三人知曉其中關節。
李塵逸在林家班很是高興,每日隨姑娘林茹雲跑來跑去,又有小猴兒和狗熊可逗耍,日子過得十分開心。林家班的人上從班主林一龍,下至打鑼鼓、趕車的夥計都很喜歡李塵逸,就連整天陰沉著臉的大力士林石頭,見到歡天喜地的李塵逸,臉上也會露出少許笑容。
這一日,來到隴右屬地。休息一夜,第二天近午時分,街道上人多了起來,林家班眾人選一開闊地,搭起圍場,開始雜耍表演。大家演得很是賣力氣,圍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李塵逸手牽小猴兒來到場中,姑娘林茹雲早在場上立起一枝竹棒,來到竹棒前,李塵逸向上一指,那小猴兒“嗖”地竄上竹棒,象人一樣搭涼棚四處望了一望,觀眾“轟”地笑了起來。那猴兒表演常了,知道眾人喜歡,更加賣弄,又向上爬了一段,兩條後腿盤住竹棒,兩條前肢一抱,向觀眾來個羅圈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