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鼠”田大可躺在農家的土炕上,渾身發抖,嘴裏不斷往外湧紫黑色的血,看樣子傷勢極重,隨時可能停住呼吸。
李塵逸上前一步,順手點了他的幾個大穴,又從懷中取出個瓶兒,倒出幾粒金光閃閃的丹藥,納入他的口中,完了才拿起他的手腕,診脈查傷。同時對守護在土炕上的“徹地鼠”董升道:“田兄怎麽又傷得這麽重?”
“徹地鼠”董升道:“昨天傍晚,田師弟自己出去打探消息,不一會他就跑了回來,招呼我和趙師弟與他一道去追蹤一夥人。我和趙師弟急忙跟他跑了出來,這時他才跟我們說發現一夥異常人物,現在隱藏在城外林中,他一人怕盯不住,叫我倆一塊去監視他們……”說到這裏,李塵逸一擺手,阻止住他,道:“田兄是受了一種陰勁所發的掌力,傷了內腑,必順馬上救治,否則怕會留有後患。”
李塵逸命董升將田大可扶坐起來,掏出金針,運功力凝神將金針逐一刺入他的大穴之中,又運起九重樓內勁,伸手掌為田大可推宮過血,理脈療傷。過了好一會,田大可的臉色逐漸好了起來,張嘴吐了兩口淤血,呼吸也變得正常了。李塵逸收回功力,道:“田兄傷勢無礙了!但還得治療幾日,才能逐漸恢複。”
“玉麵靈狐”林雯的姑姑站在一旁,直到“飛天鼠”田大可轉危為安,才開口道:“依老身看來,這位所受的傷應該是‘陰陽鬼叟’所為,他的陰功非純陽之功不能化解……”李塵逸聽了此話,問道:“老人家怎麽知道是‘陰陽鬼叟所為?”老微微一笑,道:“我與陰無極曾數次交手,知道他的武功路數,自然分析出他的掌傷。”李塵逸點了點頭,接著又問“徹地鼠”董升道:“董兄,剛才你隻說一段,那後來又是怎麽回事?”
“徹地鼠”董升聽李塵逸一問,就接茬說道:“我和田師弟、趙師弟埋伏在林外,暗中監視這一夥人。突然,有兩個人從林中出來,直奔長安,趙師弟就跟蹤了下去。誰知過了一會,又有三個人從林中出來,田師弟讓我也去跟蹤這三個人。到了長安城裏,人多一亂,竟然失去了這三個人的蹤跡。我正茫然時,就見趙師弟從前麵走來,原來他也將人跟丟了……”李塵逸插言道:“咱們門中以追蹤、埋伏為絕,怎麽你們把人跟丟了?”
“徹地鼠”董升一臉愧色,道:“按說能在我和趙師弟麵前,除了大羅神仙能無影消失,其他人決難辦到,但這一次確實失了手。”
老婦人“嘿”地笑了一聲,道:“血魔教邪門功夫很多,他們在知道有人跟蹤他時,就會施展障眼法術,不知不覺的在你麵前消失。”聽到老婦人的話,“徹地鼠”董升“啊”地一聲驚叫起來,道:“原來他們是血魔教的人,怪不得如此邪門!”
李塵逸衝“徹地鼠”董升道:“後來事情又怎樣?”董升道:“我和趙師弟見把人追丟了,就趕緊轉身出城,誰知來到樹林處,見田師弟躺在地上,已經什麽都不知道了。”
李塵逸沉思一下,對“玉麵靈狐”林雯和老婦人道:“照此情形看來,是血魔教的人到了。”
老婦人笑道:“如果不是血魔教到了長安,老身幹嗎大老遠跑到這裏來?”李塵逸點頭稱是,道:“即然如此,咱們就要找到他們的棲身之地,然後痛擊之!”
“玉麵靈狐”林雯拉著老婦人的手,道:“姑姑,咱們就與他合作,一塊去吧!”老婦人愛憐地看著侄女兒,笑著點了點頭。李塵逸見老婦人同意,就對“徹地鼠”董升道:“董兄你去將田兄送到穩妥的地方養傷,趙兄你去通知老花子和齊先生,大家到此聚齊,然後一起去搜尋血魔教的下落。”
老婦人道:“我知道這些家夥隱身在終南山中,不如大家徑直去終南山,直搗血魔教老巢。”李塵逸知道老婦人心急,而且她也不太願意與其它江湖幫派一塊去對付血魔教,她能做到這種地步,也全是為了自己侄女著想,於是開口道:“這樣也好,趙兄,你去告訴老花子和齊先生,就說血魔教藏身終南山,要他們速去。”
趙大海有些遲疑,問李塵逸道:“那……那小師叔祖你……”不等他說完話,李塵逸一揮手,道:“我去請倆個高人出來助拳,封住這些邪門外道的進退之路。”
“玉麵靈狐”林雯一扯李塵逸的衣角,小聲問道:“你不同我們一塊去嗎?”李塵逸笑道:“我腳程快,等我去見倆個人後,立刻進山,決不會落在你們後麵。”林雯一扭身,道:“我又不是怕事,隻是想和你一塊陪著姑姑。”老婦人哈哈一笑,道:“淨說些孩子話,姑姑還帶著好多人哩!”李塵逸一伸手,羞了“玉麵靈狐”林雯一下,道:“你們別急,我說到就到。趙兄,你速去找老花子和齊先生,要他們立即動身,不得耽誤。”
“夜貓子”趙大海應了一聲,身形晃了幾晃,消失在戶外的樹林中。老婦人在一旁見了,不禁脫口讚道:“好快的身法!”董升接口道:“趙師弟夜間跑起來更快,非常人能及。”李塵逸也道:“趙兄厲害之處在於他夜間視物如白晝,此乃天生異技,旁人是學不來的。”
李塵逸回到長安,尋到“奪命一指”羅平章等人的隱身之處,大搖大擺走了進去。“落魂鞭”郭天**第一個見到李塵逸,“哇”地一聲大叫起來,羅平章等一見李塵逸,也都圍了上來。羅平章走上前一步,手撫李塵逸肩頭,道:“逸兒,你好靈的鼻子啊!”眾人聞此言,一齊哈哈大笑起來,李塵逸手拉著羅平章的手,佯怒道:“羅公公一見麵就罵人家,白讓人家想你了!”曲平沉聲一樂,道:“我們在長安藏處如此隱秘,你能一下子就找到,還說鼻子不靈?”
貝雲石笑道:“你們快別氣少爺了,大家進屋再嘮吧!”幾人對視一眼,一齊大笑起來。
進屋落坐後,“奪命一指”羅平章笑道:“逸兒,這麽多天你都不來找我們,現在你突然出現,恐怕是發生了什麽事吧?”李塵逸道:“確是出了點事,我想和你們見一麵後,馬上就走,去追一夥邪教徒。”羅平章問道:“是什麽讓你這麽緊張?”李塵逸道:“是血魔教的倆個前輩高手出來鬧事,恐怕我身邊的幾個人都不是這倆個人的對手,所以我想請羅公公、曲伯伯與我去一趟。”羅平章笑道:“我道是什麽大不了的人物?就憑他血魔教的倆個小醜,還不致於讓咱爺們大動幹戈。”“追風叟”曲平在一旁道:“我看不然,羅老,血魔教的兩個護法聽說挺厲害,並且他們練有邪功,咱們還是小心為妙!”羅平章瞅了曲平一眼,微微一點頭,道:“也是,逸兒,你去吧!我們不好公然露麵,暗中監視也就是了。”
李塵逸望著羅平章等人,道:“那我就去了!到時候你們可別不出麵,等傷了我的朋友,我就不理你們了!”“追風叟”曲平笑罵道:“你個混小子,我們還真興許不露麵,不理我們?我們就天天纏著你,纏死你!”
李塵逸笑著一咧嘴,邊往外跑邊道:“我躲你們遠遠的,讓你們找不到我。”
“追風叟”曲平作勢欲追,道:“混小子,看你能跑到哪裏去?”李塵逸腳步不停,一溜煙跑得蹤影不見。曲平瞅著羅平章,雙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奪命一指”羅平章哈哈大笑,道:“咱們收拾一下,趕緊去吧,不然這個小鬼說不定真不理咱們了!”
李塵逸心中惦記著眾人,加快腳步向山中奔去,白晝之中不好施施展輕功,隻有暗中腳下用力。
來到離長安城約十來裏路的十字路口,李塵逸離老遠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那“清風劍客”顧九柳,正坐在一個茶寮中喝著茶。
一見到李塵逸,“清風劍客”顧九柳“騰”地站了起來。低叫了一聲。李塵逸聽到叫聲,不停腳地跑了過來,見隻有顧九柳一人,不禁有些奇怪,探頭探腦四處張望。顧九柳見了他的樣子,就問道:“你見麵連個招呼也不打,四處找什麽?”李塵逸望著外麵,道:“怎麽不見聞前輩,你們二人不是從來不分開嗎?”顧九柳哈哈大笑,道:“我和二弟是幾十年未分開,但並不是每時每刻都不分離。”李塵逸道:“那現在聞前輩幹什麽去了?”顧九柳四處張望一下,低聲道:“大約在一個時辰前,我和二弟在此喝茶,突然見到‘惡虎’周傑,就是騙我和二弟上當的那個家夥。”李塵逸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又問道:“是不是在漢王府供職的那個人?”顧九柳道:“不錯,正是此人!二弟一見他,就欲上前毆打,我攔住了他,對他說這‘惡虎’周傑慌慌張張跑出城來,一定有什麽急
事,不如咱們跟著他,看他又搗什麽鬼?二弟他沉不住氣,讓我候在此處,自己前去跟蹤去了。”
李塵逸道:“以聞前輩的身手,十個‘惡虎’周傑也是手到擒來,何苦跟他費這些周折?”顧九柳道:“不然,這隻惡虎在給漢王辦事,應該算是朝廷中人,但他如此鬼崇,必有不可告人之事,所以說暗中監視,可能有大的發現……”他話未說完,就聽遠處傳來一陣呼喊聲,二人循聲望去,隻見“翻天掌”聞道莊正向這邊跑來,身後大約有八、九個人各挺兵刃扇麵狀圍追過來。從聞道莊的身形步法上,看出他可能受了傷,而且傷得不輕,若不然以“翻天掌”的性情,決不會如此狼狽逃竄。
“清風劍客”顧九柳一見二弟被人追殺,大吼一聲,衝出茶寮,直迎上去。李塵逸也不怠慢,緊跟著衝了過去。
追擊“翻天掌”聞道莊的人中,以最前麵的三人武功較高,一見有人助拳,其中一人舞動一對短矛,直逼“清風劍客”顧九柳。
“翻天掌”聞道莊一見拜兄迎來,另外又見李塵逸緊跟在後麵,頓時來了精神,車轉虎軀,雙掌一分,硬擊另外倆個高手。李塵逸在後麵,見來敵身手,有倆個與“花魔”石開玉有些相似,知是血魔教的人,就分外注意這倆個人。
雙方一交上手,立時就分出了高低,“清風劍客”顧九柳的寶劍一揮,掠起一道青光,在空中盤旋一繞,直奔使短矛漢子的麵門。那使短矛漢子見對手劍來的快,忙舞動雙矛急架。“清風劍客”顧九柳在江湖上成名多年,掌中寶劍罕逢敵手,他劍走靈動,劍光順敵手雙矛縫隙擊進,使雙矛的漢子喉頭一涼,身子軟倒在地上。那倆個迎著“翻天掌”聞道莊的漢子,以為適才的手下敗將,二人一齊動手,該是一招拿下。可哪知“翻天掌”聞道莊突然間象換成了另一個人,掌力一下子增大了十倍有餘,如翻天巨斧一般,猛擊來敵。他的雙掌離敵手尚有半尺餘,倆敵手胸口如受大錘直擊,身體一顫,不約而同“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萎頓於地。他二人至死也不明白,為何這家夥突然變得這麽厲害?
後麵的幾個人,見一個照麵間已方三個最厲害的好手就全部斃命,都嚇呆了,停在當場,不知所措。那倆個怪異的人對視一眼,打了個呼哨,轉身就跑。他二人身形方動,就覺得頸後生風,後衣領被人伸手揪住,二人用力一掙,想擺脫對手,可頸椎發麻,使不出力來,隻有聽人擺布的份了。
李塵逸倒拖著倆個血魔教的家夥轉回,就聽“清風劍客”顧九柳厲聲喝道:“周傑,你若膽敢再走一步,你看看顧某的劍是否能追得上你?”
“惡虎”周傑哈哈一笑,轉身來到“清風劍客”顧九柳麵前,道:“周某自知不是你清風劍客的對手,今日落到你的手裏,要殺要剮任由你,但你要折辱我,別說周某罵你的祖宗。”
“清風劍客”顧九柳聞言一怔,隨即笑道:“好!‘惡虎’周傑是條漢子,念在你我相識一場,我也不難為你,你走吧!”
“惡虎”周傑一愣,道:“你……你……不問什麽就讓我走了?”
“清風劍客”顧九柳哈哈一笑,道:“我問你有什麽用?你走吧!”
“惡虎”周傑臉現愧色,道:“顧兄,當初我對你不起,現在落到你的手裏,你反不追究,令周傑十分難堪,也令我十分佩服,你不愧是成名劍客!周某無話可說,咱們就此別過!”說罷,一揖到地,也不瞅同夥,揚長而去。其他人瞪眼瞅著他,也隨後跟去。
李塵逸揪著倆個血魔教的人,和“清風劍客”顧九柳、“翻天掌”聞道莊一起回到茶寮中。茶寮主人見了外麵的廝殺,腳早嚇得軟了,站在一旁發抖。“清風劍客”顧九柳走過去,拍拍茶寮主人的肩頭,示意他不要害怕,又掏出一錠銀子給他。茶寮主人雙手發抖,接過銀子,一時不知該怎麽好。“翻天掌”聞道莊開口道:“麻煩主人到後麵避一下,免得見到有些場麵害怕。”茶寮主人如遇大赦,一溜煙跑了去。
李塵逸揪著倆個人,往地上一頓,二人腿一軟,跪坐在地上。李塵逸雙眼園睜,瞪著二人,道:“你們倆個妖怪,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跑到外麵來?我問你們,你們的護法躲在什麽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