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八字與這‘玉楓軒’定是犯衝---
豈料,夙軒瀚擺明了不吃完顏澈這一套,麵容依舊不改,動作優雅地從懷裏抽出一指,指力內力暗施,手中的紙契朝完顏澈擲向。
“這是何意?”完顏澈接到那臭小子擲過來的紙契,看完後一臉不明。
小軒瀚淡淡解釋:“請澈叔叔見諒,瀚兒並非有意阻撓,而是她君子言已經和我夙軒瀚立下一年‘沏約’,這一年裏她是我夙軒瀚的人,‘玉楓軒’的茶師,白紙黑字有紙據為憑。裏麵便有一條約是:在我夙軒瀚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君子言不得私自離開玉楓軒,否則條約便再繼一年!”略帶稚音的琴錚聲線隱攝威嚴。
聞言,完顏澈趕緊重新看紙契約,三下五除二的找了個遍,直到條約找到,大將軍兩眸一膛,俊顏一黑,兩鬢青筋狂爆,麵目全非,其惱自是不在話下。
隻聽夙軒瀚慍慍續言:“侄兒既然身為‘玉楓軒’的執事人,便不得不為‘玉楓軒’的經營生計考慮。若君茶師三天兩頭的不在‘玉楓軒’,那瀚兒這‘玉楓軒’的生意還該如何經營下去?”聽此口氣,仿佛少了君子言,玉楓軒便麵臨生死存亡。
完顏澈愈聽愈惱,隱怒咬字迸言:“你們夙王府什麽時候窮困撩倒到要靠‘玉楓軒’才能維持生計了?澈叔叔怎麽沒看出你爹最近周轉緊張?”這臭小子居然敢跟他玩這損招,這小王八蛋,毛都沒長全居然敢跟他抬扛!簡直是白疼他了。
“澈叔叔有所不知,夙王府本就府仆侍衛眾多,每一天的開銷都甚是驚人,唉- -其詳細侄兒便不多說了。瀚兒現今已經長大,自然是有意務為爹爹分憂解愁!否則愧為子女,所幸的是,自打君子言來‘玉楓軒’之後,周轉尚可。而且在立契約時,君子言並未告知瀚兒她是澈叔叔你的人,是瀚兒的嬸嬸。”
夙軒瀚說的是頭頭是道,麵不改色,撒起慌來更是臉不紅,耳不赤,不急不燥,讓人欽佩,卻苦了在場的陳掌櫃和李鬱白,要知道憋笑何其傷身。
“那是因為叔叔和嬸嬸小鬧了別扭,現今找到了她自然是應該將她帶回府去,瀚兒就不能看在是澈叔叔的麵上?”完顏澈咬牙,盡量表現得和顏悅色,卻效果甚微,一張臉甚是可怖嚇人。
“當然,瀚兒自會給澈叔叔麵子,但隻要澈叔叔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話,讓君子言回去也不是不可!”夙軒瀚聲線沉穩不驚,絲毫無十歲孩童的吱唔懼怕,道得一扳一眼,一稱一個君子言,完顏澈直聽得咬牙切齒,雙拳骨節咯吱作響。
陳掌櫃忍笑不禁,李鬱白麵癱不改,抱劍負立,卻隱見身形微微抖動,此乃武藝出眾之人才有的‘憋笑功’。
完顏澈一臉沉黑,兩眸幽暗,隱見兩竄火苗灼灼,寒氣逼人。
若不是眼前的人不管是外貌還是身形都不過十歲,倒還真像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驀然間,一股寒流四伏而起,使喚陳掌櫃麵容一僵,後背一涼,李鬱白身形一震。
隻見完顏澈與小軒瀚此時正大眼瞪小眼,星眸對鷹眸,單鳳眼對雙鳳眼,一狠一冽,驟然間,殺機四起,雙方各自散溢的氣場絲毫不遜色一分。
陳掌櫃被兩人的氣場所驚,老骨頭顫威威地抖動不止,略有想走出‘玉楓軒’朝夙王府通風報信之舉。
反觀李鬱白這麵癱則是一臉沉凝,眼觀鼻,鼻觀口 ,口觀心,一臉鎮定神色,兩眸乃欣賞觀戲。
漸漸地,完顏澈的臉收住寒氣,放回暖色調,道:“隻是今晚也不可以嗎?瀚兒,行商也不能太過死板,要知道,太過了,樹敵便不好了,凡事得過且過。”
以前倒是小看他了,沒想到這小子竟是如此難纏的主,跟他爹一個樣,軟硬不施,石頭一個。
鷹眸微斂,目光遊移到他懷裏的君子言,見他那白嫩小手手攬緊她的腰側,君子言無害地臉貼於他瘦弱的懷裏,如此‘曖昧形象’,讓他隻覺針荊刺目,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奪過來全身撮個幹淨。
聞言,夙軒瀚沉吟一回,一臉老氣橫秋思嗔狀,低眸看了一眼在懷裏的君子言,星眸閃過一絲年齡不符的複雜精芒,抬首回道:“可以,但澈叔叔必須立一份契書,保證明日晨時送她過來‘玉楓軒’,還有在任何情況下,隻要她不願意,你不得擅自強擄她回府!澈叔叔,可以嗎?”星眸慍寒精芒,巧言利辭。
堂堂一七尺男兒,完顏澈隻覺自己從未如此窩囊,沒想到今日竟會栽在一個小王八蛋的手裏,見他一臉鐵公雞之狀,雖覺不甘,但還是僵硬咬字:“- -可以!”
立契完畢,完顏澈再吹一哨,外頭的黑駒已嘶叫候主多時,從那小子抱回君子言,完顏澈既憋屈又滿足地走出‘玉楓軒’,隻覺自己八字與這‘玉楓軒’定是犯衝。
將軍府
蘭兮苑,夜涼如水,落蘭飄香。
銅盆端至木架,膳食端呈上桌,完顏澈屏散侍婢,關上閣門,繞過屏風朝梨木雕花床塌而去,側坐於床緣上,兩眸灼熱,目光含情脈脈地看著**之人,執起她白細的柔荑,淺歎一息,幽然長緩,絲絲無奈。
“言兒,什麽時候起你被我逼得如此尖銳,隻要我一靠近,你就渾身帶刺,我承認以前我可惡可恨,你生氣是應該的,你休夫也是被逼無奈,心如死灰。可是,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完顏澈頗感無奈的喃喃自語,輕掃她貼麵的青絲,望著她緊閡的蒼白麵容,心鈍鈍的一陣澀疼,俯身麵麵相貼,深歎的氣息直撲君子言的臉麵。
驀地,一滴悔淚從他完顏澈的眼角滑落,順滑於君子言的唇縫泌入,鹹苦酸澀翻陳,五味滲雜。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你真的忘了嗎?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生一個,但你若走了,我活在這塵世中還有何意義?我承認當初受不了**,傷了你,墮了胎兒,你該恨也該惱,隻是別再說休了我的話,因為,我這裏會痛。”
完顏澈伸起她的柔荑按在心房處,薄唇貼著她的麵頰,鈍鈍地問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最後一次,僅此一次,好不好?”
伸手攬緊懷中人,見她睡得沉,俊夭的嘴角頓然苦澀一揚:“不說話便是答應了,今後不可反悔!”兩眸痛苦一閑,悔淚縱橫交錯,是悔,也是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