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我完顏澈的子謫,不配從你丁芊容的腹中產下---

書房

丁芊容端著完顏澈平日提神的茶茗蓮步前來,來之時特地挑了件湖藍色灑銀粉的雲紗裙,重新施了胭脂,又挽了一個飛天髻,簪了一朵薄沙趙粉,蓮步徐徐中,輕紗淡逸,高貴嫵媚,把近日的憔悴用粉黛掩蓋。

抵達門檻時,丁芊容步伐一滯,對書暗上的完顏澈遠遠觀望,眸中的癡迷不減。

男子俊雋剛毅的麵容在墨色勁裝下更襯深邃,隻是那樣靜靜坐於書暗觀閱公文,就已然給她一種迫人的威嚴,低垂的眉宇間狂侫不羈,審閱公文的眸子犀利如刃,使她望而生愄。

這是她喜歡已久的男子,是他的夫君,是她的天,然,如此隔距相望卻莫名讓她有種宛若隔世的錯覺。

二十三天了,他都不曾踏進淩風閣,無論是以前擁有過的‘耳絆廝磨’,還是如今她的身懷六甲,他都能視若無物,如此薄情寡義的男子讓她愛恨交織,卻又不敢揚言其怨。

今日突然傳喚,她竟無平日在啟盼中所出現的喜悅,而是莫名的膽顫心驚,如今的他令她捉摸不透,尤其他那雙在看自己時日漸冰冷,愈發怨恨的眼神更是讓她不敢直視。

“二夫人何時變得如此客氣,怎麽在門口站著?可是有人攔你?”完顏澈頭未抬,眸未移,語氣是含沙射影的嘲諷,稱謂未變,客氣疏遠。

聞言,丁芊容趕緊收斂起複雜的情緒,含笑蓮步上前,將端來的茶擱在書暗上,嬌言:“夫君今天怎麽沒上早朝?”

聞言,完顏澈依然低眸未抬,冷道:“你是在管製為夫嗎?”

聽出他的不悅,丁芊容麵容一僵,心頭劃過一絲鈍痛,喜不形於色地嬌笑言道:“為妾哪敢?夫君,這是芊容剛沏的‘苦井’,你嚐嚐看有沒有退步,好些天了,你都不理我,芊容還以為你都忘了我這個人呢。”

意諭‘苦井’,是想讓他明白她最近的日子過得如何‘心酸淒涼’,嬌嗔的聲線無一絲斥責之心,把嬌與媚運用到位,聰明女人不會錯過失不再來的討好機會,要懂重知進退,言酸楚,才能引發男人的憐惜。

聞言,完顏澈合上公文,冰眸的眸子對上丁芊容盈盈若水的眸子,冷笑一揚:“茶就不必了,為夫眼前有一個難題需要二夫人解決,不知道,二夫人可願意當這個幫手?”俊雋的表情戲謔的意味頗重,每一句二夫人都讓丁芊容聽得甚是刺耳。

“夫君,你就不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喚我‘芊容’嗎?一定要這樣冷言諷語的待我,難道你折磨芊容的時日還不夠嗎?難道,芊容的誠意與悔愧你都看不見嗎?”話音落間,丁芊容盈盈若水的眸子清淚如斷線的珠簾般湧出,柳葉眉似蹙非顰,眼眶泛紅,每一個吐呐都是我見猶憐得使人為之動容。

若是以前,完顏澈定會吃這一套,也願意吃這一套,但,此時已是對他毫無作用,隻會更看清她是一個如何運用心計與巧舌之婦人。

她懂知退,巧言辭,能在契機恰好之下運用技倆來達到她的目的,更能隨時抓住男人的弱點,但今非昔比,他完顏澈可沒有一輩子都做二愣子的天份。

鷹眸狠冽微眯,如觀戲一般緊睨著丁芊容,眸中戲謔頗明,起座伸手輕撫丁芊容臉上的淚痕,薄唇迸言:“好了好了,芊容別哭了,為夫不是還正在氣頭上嘛!”修長的鐵臂一伸,丁芊容已被納入對方的懷裏。

突然的轉變使丁芊容意外,淚眸疑惑一怔,但聽到他的話更多的欣喜,借著他給予的溫度,丁芊容緊抱著他不放,更是嬌泣得利害:“夫君,你和姐姐就原諒我吧,是芊容不懂事,不知分寸。你懲罰芊容是應當的,今日聽劉管事說姐姐遇襲,芊容亦是聽得驚嚇出一身冷汗,夫君你把姐姐接回府吧,讓芊容日夜侍候,以表芊容的愧意。”

如此虛偽之言入耳,完顏澈眸中陰蟄愈甚,隱忍著心裏的嫌惡輕笑啟言:“為夫就是為此事發愁。”

“夫君,是不是姐姐不肯原諒你?”丁芊容顰眉問道,眸中竟是羞愧,哽咽自責:“芊容現在隻求姐姐能夠原諒夫君,若能,芊容做什麽都可以。”

完顏澈眸中狠冽更濃,啟唇迸言:“既然如此,芊容給為夫執信一封如何?也好了表芊容的愧疚,不知芊容可願意?”

聽此建議,丁芊容泣容一僵,挪揄道:“這樣,姐姐就會原諒夫君和芊容了嗎?”

“怎麽?芊容覺得很為難?”完顏澈鷹眸一蟄,掐住她的手腕問道。

轉變如此陰晴不定的完顏澈,使丁芊容不禁身心一顫,臉色驀然蒼白,頷首回言:“夫君曲解了,芊容照做便是。”

“既然如此那便執筆起書,我念一句,你寫一句。”完顏澈鬆開丁芊容的手冷言,仿佛方才的柔情從未出現。

對於現在的完顏澈,丁芊容是從所未有的愄懼,猛顫不止的手執起狼毫,額鬢冷汗溢起,忐忑不安的等完顏澈啟言書寫。

完顏澈見她眸中驚慌顯然,眸中的火焰蓄勢待燃,半晌,冷冷迸言:“京城‘玉楓軒’茶棧,君子言,事成,可再獲一百萬兩!”

話音一落,隻聽到丁芊容手中狼毫筆鬆手掉落的聲音,狼毫中的濃墨沾上素白的宣紙,頓時汙潰不堪。

瞬間,書房的氣息似被人注入無數道冷流,使人隻覺周身刺骨。

丁芊容強作鎮定,倔強地不讓自己掉出一滴淚,望向完顏澈緩緩啟言:”夫君,你這是何意?難道你懷疑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芊容所為?”

完顏澈鷹眸一斂,眸中寒氣更甚,俯身傾言:““芊容不明白?那好,為夫讓人給二夫人好好解說,也省得為夫說得費力,你聽得吃力。”突然,完顏澈朝外沉言一喝:“來人,把二夫人的貼身侍脾拖進來。”

刹時間,丁芊容表情變得難看至極,倒抽一氣。

隨著四名將領步入書暗,一陣血腥味襲然入鼻。

丁芊容兩眸驚膛,隻見珍兒和小蓮兩人被強綁在長板椅上,受過五十杖責後,背上已是腥紅一片,濃重的血腥味在書房裏充斥,令人作嘔。

如此駭人情形,丁芊容當即嚇得從座椅上跌下來,稍一不慎,頭撞在書暗,卻已顧不得喊痛,尖叫失聲,捂著臉不敢瞧視那兩名丫環,在窩地上瑟瑟發抖,醜態百出。

“將軍,饒,饒命,一切,一切都是二夫人,她指使的,不是,不是小蓮,真的不是。”奄奄一息的小蓮艱難地睜開雙眼,,對完顏澈求饒道。

“小,小姐,救我,救我。”珍兒乞求的眸光望向丁芊容,眸中含淚,嘴唇已在方才忍痛時被咬得出血促漲,五十下杖刑,已快要了她們的命。

“二夫人還想說不明所以嗎?”完顏澈狠掀開書暗,在書房響出震膜的聲音。狠蟄的眸光投向丁芊容,脖怒喝道,爆吼的聲線響徹耳膜,讓人心驚。

公文淩飛落地,書暗迸烈成碎屑,空氣泛著噬血的氣流,使在場的人隻覺血液倒流,呼吸屏斂。

興許是被完顏澈噬血的眼色嚇到,也許是被丫環的滲狀驚住,丁芊容待反應過來,已然跪爬到完顏澈麵前,抱著他的大腿痛哭求饒道:“夫君,夫君,我錯了,芊容真的錯了,是芊容不好,是芊容心術不正,從今往後,芊容一定痛改前非,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夫君,看在未出世的孩兒份你就饒過我吧!夫君,夫君,啊!”

丁芊容的話被說完,便迎來完顏澈爆怒的狠喘一腳。

抱著他大腿的雙手立即鬆開,丁芊容隻能倒在地上,狼狽地捂著漲痛的胸口,一臉懼色地看著完顏澈。

頭頂的爆怒氣再次入耳,使她膽顫屏息。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見棺材不掉淚,丁芊容,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怨不得人,我完顏澈的話你何時當真?我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當初我不收拾你,不代表我放過你,隻是想讓兮言親眼目睹害她之人的下場。”

突然,完顏澈粗暴地揪起丁芊容的衣襟,冷噬一笑,眸中的寒氣讓人不敢正視:“可是如今,我等不了那個時候,像你如此歹毒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有骨肉!”

冰冷的話使丁芊容不置信的張膛睜瞳,顫言:“你想墮了胎兒?”

此時的完顏澈正享受著獵物頻臨絕望的表情,溫熱的手撫上她的臉,到往下狠掐住她的額骨,力道用到極盡,毫不留情,慍惱的聲音隨著煞氣迸出:“我完顏澈的子謫,不配從你丁芊容的腹中產下。”

未等丁芊容反應過來,完顏澈已朝外命到:“把紅花端來。”

‘紅花’二字,如一根鐵棒擊中丁芊容,讓她痛得渾身無力,雙眸淚湧如泉,心痛疾首,眼前這個讓她愛恨交織的男子,俊容漸漸模糊,想要求饒,卻發現出不得半字。

還有兩更,親們如果等不了,明早再看!(身體欠佳,望諒,丸子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