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少年伸手抱住君子言,稚嫩的臉揚起釋然的笑意---
杏兒的話音一落,完顏亦夕便聽到一陣碾輪聲線兀入耳膜。
晌午餘暉下,夙軒瀚一身綻紫錦袍坐在輪椅上,由身後白衣黑紗鬥笠的男子推進蘭兮苑。
近一月未見,夙軒瀚氣色比起以前似乎要紅潤不少,隻是臉上還是一貫的沉默嚴肅,與身後未得見其貌的白衣黑紗鬥笠男子站在一起,不僅沒有有礙美觀,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
完顏亦夕看著兩人,喉嚨頓時一哽,剛想說什麽,卻已被眼前的夙軒瀚事先開口。
“勞煩夕姑姑把君子言送出來,請跟澈叔叔說,君子言如今是玉軒楓的人,是生是死也是我夙軒瀚該負責的,而且軒瀚保證,定會讓君子言安然醒來。”
琴錚聲線從嫣紅的唇啟出,透著不容質疑的霸氣,除了聲線稍帶稚音外,那氣魄根本看不出有十歲的跡象,若非他的樣子過於稚氣,但若凡任何人,都會被他身上的氣勢震攝。
“啊——”完顏亦夕頓時傻住,杏兒更是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坐在木質輪椅上的十歲少年。
突然,屋裏揚起一聲碎瓷聲,君子言淒厲的聲線撕裂入耳。
完顏亦夕即刻臉色大變,拍著閣門喚到:“大哥,你給我住手,軒瀚來了,你讓他試試,大哥——”
木質輪椅的夙軒瀚清如遠山的墨眉輕挑,星眸閃過一絲精芒,嫣紅的唇輕啟:“請尊叔叔幫小侄一忙。”
話音一落,完顏亦夕隻覺一陣桃紅香氣嫋過鼻端,似是有人穿她身側,門被推開,一切不過轉瞬。
屋裏,完顏澈俊容一變,未看清來人是誰便發現懷裏一空。
隻見眼前的白衣黑紗鬥笠男子將不停掙紮的君子言抱在懷裏,霎時鷹眸閃過狠絕,下一刻狠冽的掌風朝他襲去。
對方步伐如幻似影,對完顏澈隻守不攻,隻讓他沾不得君子言衣袖一分。
僅僅幾個招式,完顏澈已感到威協,對方的武功造化遠遠在他之上,霎時俊容沉冽如刀,喝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奪我妻子!”
白衣黑紗鬥笠對完顏澈的問題置若罔聞,將仍在懷裏不停掙紮的君子言執起手腕聽脈。
地上腥寒的藥味不斷兀入鼻端,男子輕輕抬眸,寒潤冷玉般的聲線溢出:“你到底喂了她吃什麽?”
頓時,完顏澈身形一僵,這聲音——怎麽可能會如此相似!
“你到底是誰?”完顏澈再問。
“先回答我的問題!”白衣黑紗鬥笠冷問。
“是海冥國深海中的一種海草,叫‘失心草’。”完顏澈咬字回言。
話音一落,君子言隻覺後背被人灌入一道暖流,瞬間將心脈的膠痛帶起,一道更猛烈的勁力一湧,腹中所有藥汁即刻狂吐出口:“卟——”
“言兒——你放開她。”完顏澈見狀,頓時臉色大變,勁風再次襲向對方。
一陣淡淡的桃花香氣旎過,男子已抱著再度昏迷的君子言移幻步出閣。
屋外,完顏亦夕再次聞到一陣幽冷的桃花香氣,再覺身側冷風帶過,瞬時已發現夙軒瀚身側已多了白衣黑紗鬥笠男子,而且,他懷裏還多了陷入昏迷的君子言。
夙軒瀚側首,看著灼輝下更顯蒼白的君子言,星眸一閃憂色,轉驀對驚愣呆滯的完顏亦夕頷首施禮道:”夕姑姑,府中還有許多事需要軒瀚去處理,不便久待,告辭。”
碾輪聲線再起,眼前三人已步出蘭兮苑。
“咦?軒瀚,你——”完顏亦夕和杏兒兩眸眨眨,隻覺一陣莫名其妙。
突然,孫小姐似是想到什麽一般急急步入屋內,:“大哥!”
隻見閣內,大將軍偉凜如山的身姿正逞擒掌風之姿,身子下傾四十五度,臉色鐵青,額筋爆突,一臉憋屈地被人點穴定住。
驀間,完顏亦夕先是愣了一下,臉色由忍俊不禁到最後的笑聲遠播,杏兒捂著耳朵,可見孫小姐的笑聲堪比蟬鳴還要可怖幾分。
可憐的大將軍恨不得衝出穴位將那臭妮子狠抽一頓,哪有妹妹看到哥哥被人點穴不來解穴反而笑得沒心沒肺的,真是可惱也!
夙王府
墨呤閣
豪奢的寢閣內雅致清貴,繞過雲衫木屏風,矮幾上擺置著百孔爐,安息香從百孔嫋嫋煙騰,一窒逸和靜氣。
流雲錦塌上,君子言終於幽幽轉醒,蹙眉輕吟一聲,泉眸浮霧,這一覺她仿佛睡了好長好久。
頭頂雲紗幔帳入眼,使她生出一種宛如隔世的錯覺。
顧盼間,君子言在側首時泉眸霎時睜膛愣住。
床塌旁側,一張木質輪椅上坐著錦袍少年,此時的他正歪著腦袋緊閡雙眸,氣息均勻緩長,似是睡得很沉。
君子言將虛弱的身子撐起,伸手搽搽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然,不管她揉多少次雙眼,眼前的少年依然還在,這證時不是夢。
風透過窗格襲屋,木質輪椅上,少年墨絲輕揚,身子微微一縮,似是覺得冷。
頓時,心裏似有無數暖流滑過,君子言看向窗外的蒼穹圓月,已經三更了!
看著他睡沉的稚顏,君子言心頭澀然,眸眶一熱,這小老頭到底在這裏守了多久?
掀被起身,君子言準備將少年抱進塌上睡,然,隻是稍稍輕微一動,便已然驚動了他。
夙軒瀚星眸霍然睜開,君子言揚著淺笑蒼白的臉兀入眸底,頓時安心不了。
側首望向窗欞外高掛蒼穹的明月,此時已是三更天,尊叔叔說得真準,她果然三更醒來。
轉驀望向她,問道:“餓嗎?”淡淡的字眼啟出,已盡露關懷。
君子言輕搖搖頭,將夙軒瀚抱進懷裏,眼眶泛紅隱忍,笑問:“怪我嗎?”
聞言,少年先是一怔,卻沒有回答,隻是任由她抱著自己,側眸看著窗外明月發呆。
一窒靜若無聲。
良久,少年琴錚聲線揚出,似是釋然:“相信我,為了我們,爹一定不會讓自己死,不信的話我們打賭,如果我贏了,你得嫁給爹,你,敢嗎?”
君子言泉眸輕顫,不敢置信地屏緊呼吸,隱忍的淚奪眶而出,滴濺在少年稚嫩的臉上。
良久,君子言笑著回道:“敢。“
這一刻,她隻覺得少年瘦削的肩膀盡是如此沉穩厚實,讓她一向忐忑的心得到歸位。
少年伸手抱住君子言,稚嫩的臉揚起釋然的笑意。
爹,為了我們,你絕對不能死。
大功告成,四更送上(八千字啊)大家的鼓勁在哪啊~~~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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