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戲終人散,人走茶涼

----而她隻不過是個看戲的觀眾,戲終人散,人走茶涼。----

見到老太君,劉管事立即將孫女擱放一旁,跪在老太君麵前,哽咽道:“老太君,少夫人的丫環既然敢對杏兒下毒手,你得給老劉作主啊,老劉可才隻有這一個孫女而已,如果她真有什麽三長兩短,老劉也不活了。”

說著,劉管事老淚縱橫,聲音哽咽,讓人為之動容。

“不是啊,小姐,小姐你信我,綠袖怎麽可能行那歹心 ,是,是杏兒出言不訓,我氣不過就駁了幾句,最後綠袖氣得想搧她一耳光想讓她閉嘴,可誰曾想,她既然反拉著我的手推向自己,然後她就摔趴在地上了,我,我真的是冤枉的啊,請太君明鑒,小姐,你要替綠袖作主啊!”

綠袖哭泣解釋,聲音一顫一顫,不時伸出手背抹幹淚水,模樣讓人憐惜。

兩人各說一辭,倒是把眾人聽得一愣一愣!

豈料,未等老太君開口,一旁的顧兮言已然揚言:“敢問將軍看了方才那一慕有何想法?”

聞言,完顏澈俊臉一僵,窒言鎖眉,心虛地不敢對上顧兮言澄然淡漠的眼神。

今早,他們幾個人被妹妹帶到這裏來,一開始還以為是妹妹瞎胡鬧,正要破罵。卻沒想到看到兩個丫頭說話的一慕,一開始隻覺一頭霧水,可是看到最後他已然明了。

原來,她是將那天芊容被她推倒的一慕重演,而劉管事方才趕來的那一慕,與當時憤怒的自己全然無疑。

同樣的一慕,原來在不同的角度竟有如此大的區別。

站在老劉的一慕隻看到自己孫女被綠袖推倒,而自己站在方才的位置卻是將整個過程無漏覽盡。

而如今一臉慌色-欲要解釋的綠袖讓他想起了當時的她,心裏的愧疚愈濃,甚至有一種想要搧自己一耳光的衝動。原來,自己真的誤會了她。

半晌,完顏澈冷硬啟言:“劉管事,綠袖方才並沒有推倒杏兒,而是杏兒自己抓住綠袖的手將自己推倒,造成被她推倒的假象。”

話音一落,完顏澈的眼光投向一旁臉色逐漸難看卻強裝鎮定的丁芊容,雙睥如萬箭飛射,冷道:“不知二夫人有何想法?”冰冷無溫的聲線下是莫大的慍怒。

她竟然為了除掉兮言的骨肉,而不惜賠上自己的血脈,真是讓人寒心,三個月裏,她是把自己偽裝得太好,還是一時的鬼迷心竅?而他竟然為了這種女人親手墮了自己的骨肉,她,該死!

聞言,丁芊容身子猛然一抖,雙眼一派慌色,顫聲:“夫君,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完顏亦夕叉手環胸:“二夫人怎麽臉色如此蒼白,我哥不過是問你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何必如此緊張!”

劉管家聞言,隻覺一頭霧水,“少爺,這,我,我方才明明看到是那臭丫頭把杏兒推倒啊,少爺,你可不能因著是少夫人的丫環就偏擔啊,老劉不服。”蒼勁地聲音帶著怒火。

完顏亦夕趕緊將劉管家扶起,對著躺在地上的杏兒道:“杏兒,你還是趕快起來吧,別讓劉叔嚇著了,嘿嘿。”

話音一落,原本躺在地上的杏兒聞言立馬睜開雙眼,起身給各位主子請安,而後一臉歉容地對劉管家和綠袖解釋:“爺爺,綠袖,對不起,嚇著你們了,杏兒沒事,方才隻不過是做戲而已,是少夫人求我幫她的演這一出戲,讓我和綠袖產生爭執,其實為的就是要讓當時二夫人被少夫人推倒的一慕重演而已!”

杏兒的話音一落,未等劉管家和綠袖反應過來,顧兮言已經不溫不火的開口:“好了,這戲既然看完了,大家也該謝幕散場了,該幹嘛的幹嘛去,杏兒,謝謝你幫我。

太君,夕兒,我得回屋收拾東西了,綠袖,別傻跪著了,我們回屋準備一下,夕兒,如果可以,幫我備一輛馬車吧。”顧兮言從始至終都是一臉笑意,笑得那般坦率。

完顏澈整個人如被抽離了力氣一般,感應不到任何外界的一切,隻是傻傻地看著那個曾經是他的妻子的嬌影,傲然而去。

方才的事仿佛真的隻是一出戲,而她隻不過隻個看戲的觀眾,戲終人散,人走茶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