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香在書房齋的側殿足足住了三天的時間,風逸口中的‘冊封’卻遲遲不兌現。書房齋本是風逸休息的寢殿,雄偉巍峨,富麗堂皇,而四周的側殿隻不過是作為陪襯的小建築,比較其他的寢宮會顯得有點寒酸。
好在是月幽香不喜好攀比,她有個安靜的地方住著就心滿意足了,風逸不來打擾她,倒是圖個清靜。伺候的宮人不多,她從葉火國帶回來的侍女小婉依舊是貼身服侍著,主仆二人每日粗茶淡飯,過得逍遙自在。
可惜到了第四天晌午,月幽香剛剛睡懶覺起床,就聽到了側殿外麵夏公公的傳召,“皇上有旨,請幽香公主馬上去正殿覲見!”
月幽香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無奈和厭煩,朝著小婉使了個眼色,“你去回了公公,我即刻就去。”
“諾。”小婉應了聲。
月幽香一骨碌爬起來,走到櫃子前挑選衣服。恐怕風平浪靜了好幾天,接下來需要迎接一場暴風雨,而她作為風雨中被打壓的對象,一定要盛裝出席,絕色天香,不可失了顏麵。
濃妝豔抹了半個時辰,月幽香在小婉的攙扶下蓮步生花,姍姍遲來踏進書房齋的正門。
果真不出她的預料,除了鬼魅歹毒的太後和妖媚蠱惑的風雅,正殿又多了幾個陌生的麵孔,大概二十多歲的年紀,各個衣著打扮花枝招展,應該都是深處於後宮的嬪妃。
而月幽香的出現掩蓋群芳,她步履輕盈,叮當作響,美得驚豔。
她知道今日不是開玩笑,必定是她接下來要麵對所有戰鬥的第一場戰役,於是要穿上最喜歡的衣裝,把最亮麗的一麵展現出來,她要脫胎換骨,為了報仇,為了母後,更為了自己。
一身藍色的長錦衣,用素白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的枝幹,桃白色的絲線繡出來了一朵朵怒放的梔子花。從裙擺到腰際傾瀉著大片的流蘇,一條湛藍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得腰段窈窕婀娜,給人一種清雅而不失高貴的感覺。
腰間係
著一朵乳白色的蝴蝶結,更顯妖嬈,花帆布的繡鞋,鞋麵上繡著一朵海藍色大花骨朵,走起路來富貴風韻。本來就烏黑的發亮的飄逸長發,用珍珠藍色的絲帶挽起,一隻飛蝶墨雪的翠花簪,斜插在盤起的雲髻上,秀麗大方。
餘下的長發垂及腰間,額前的兩側發髻用粉色的流珠嵌花相鏈,紫色的晶石垂下來,徒增了幾分亦幻亦真的美麗。寬大的水袖映襯著她娉婷的身姿,靈動的花瓣耳飾在陽光下閃爍著,好似嫋嫋炊煙,涓涓流水。
一瞥一笑,宛若天仙,舉止間閃動著奢華的嫵媚之美,絕色清麗的容顏更獨添了幾分韻味,恍若傾國傾城,飄然若仙一般。美得讓人睜不開眼,驚豔的讓女人嫉妒男人垂涎。
“嬪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太後。”該有的禮節,月幽香一樣都不會少。
風逸不舍的收斂了一下癡迷的目光,定了定神,掩飾性的幹咳幾聲,“恩……很好,幽香啊,這幾天休息的可好嗎?回來後適應了嗎?”
月幽香點點頭,坦然笑了下,“多謝皇上掛念,嬪妾安好,本就土生土長在銘月國,豈有不適應的道理呢?”
“這樣最好了,朕擔心你的情緒不穩定,身子調節不好,所以一直強忍著思念,不去探望你,可有責怪朕嗎?”風逸的眼神擔憂而關切,他這幾天確實強忍著思念,為了可以得到月幽香的人,同時得到月幽香的心,他需要設計周詳的計劃。
同樣,月幽香附加在他身上的傷害,這筆賬也需要慢慢的算清。
“嬪妾不敢。”月幽香嫣然一笑,‘你不來更好!我圖個清靜!巴不得你早就把我忘得一幹二淨呢!’她心裏偷偷的想。
風逸幽深的眸光始終未從她的身上移開,嘴角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弧度,“好了,快點起來吧,賜座!朕今日當著各個寢宮嬪妃,開國大公主,還有太後的麵前,正式賜予你一個名分,這樣以後方便侍寢嘛。”
“諾。”月幽香起身,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正殿的軟榻上,
略施粉黛的臉蛋嬌媚如月,白淨的臉龐,柔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燦若星辰,明如皓月。
風逸清了清嗓子,提高了聲音的分貝,充滿了磁性的聲音夾雜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朕,思量了幾日,幽香剛剛回宮,朕若是封賞她為貴妃,皇貴妃,甚至皇後,難免不能服眾。
所以朕再三考慮,決定隻是冊封月幽香為貴人,礙於宮中大多數的寢殿住滿了嬪妃,鳳陽宮和鳳霞宮又被太後和大公主獨居,月幽香就暫時與朕,一起住在書房齋吧。”
話音剛落,嬪妃麵麵相覷,臉色陰沉,鄙夷而不屑的瞟了月幽香幾眼。
媚妃連連搖頭,“皇上,這未免不合規矩,宮中的寢殿那麽多,隨便收拾出來幾間,讓香貴人去住就是了。書房齋是天子的寢宮,豈能夠讓一個小小的貴人每日出入,成何體統?”
風逸的臉一陰,目光沉了幾分,英俊的眉頭微蹙,“太後這話就不對了,香貴人位分再低,畢竟是朕最心愛的女人,朕隻是把她安置在書房齋的側殿長住,有何不可?朕的規矩,便是最大的規矩,太後不要用死去的祖宗壓製朕,難道朕,在太後的心中都不如一個死人嗎!?”
媚妃眉頭一皺,明眸流盼,眼底的暗湧泉泉流過。風逸何時敢對她大呼小叫,他們母子間的爭鬥,永遠都離不開月幽香這個賤、人的話題!
其他嬪妃瞧著皇太後都吃了啞巴虧,隻得一個個低頭垂眸,悶不做聲。
“嬪妾謝過皇上。”月幽香薄薄的嘴唇向上一彎,勾起了好看迷人的弧度。
她原本在擔心,會不會封賞一個妃子,甚至更高的位分。要知道,一步登天往往會跌得很疼,她不想做一個被搶打的出頭鳥。
如今的情形,貌似是她多慮了,或許風逸對自己的愛,並沒有口中說得那麽深沉。男人心裏想的和嘴上說的,永遠都不可能是一回事。
隻是月幽香萬萬沒想到,這隻是風逸對她的第一步計劃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