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紅花詫異的皺了皺眉頭,錦香閣有內奸?她對錦香閣看守的如此嚴密,手下的奴才都修理的服服帖帖,依仗著是香妃陪嫁丫頭的身份,無人敢對她不服不敬。

而如今在她的眼皮底下,竟然會發生了這麽好笑的事情,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內奸!?誰敢在她的教導下如此大逆不道,膽大妄為?這不是明目張膽的打她的臉,在和她叫板嗎?

放下香妃的顏麵不說,莫紅花斷然不會忍受這樣的委屈,陰冷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來,似乎是故意說給房間中的奴婢聽,沙啞而可怕,“嗬嗬,很好,竟然有探子內奸!不要讓本姑娘找到了,一旦讓我發現你,小心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骨,讓你不得好死!”

“紅花,說什麽呢,快點收拾去!”月幽香詫異的盯著她,教訓了句。瞧著她方才陰冷的模樣,不由得脊背陣陣發涼,想起了之前寧公公說過的一句話,這個女人當真是心狠手毒,他日絕非泛泛之輩。

當初月幽香打死都不會相信,一向跟隨在自己身邊溫順體貼,聽話乖巧的莫紅花,怎麽會變得如此陰險惡毒?如今卻一件事情接著一件事情的發生了,讓月幽香稍微有點信任寧公公的話,難道曾經真的是自己不了解莫紅花嗎?還是說,紅花隻是最近性情發生了如此大的不穩定轉變?她越來越捉摸不透紅花的為人了。

東葉宮,寧公公瞧著皇上麵色沉重的回來了,並且帶著寶貴的玉璽批折子,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著落了地,便湊上去奉上一杯熱茶,恭敬的道:“皇上,奴才已經派人把書房齋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徹底的打掃了一遍,您還滿意不?”

“恩。”夜爾羅淡淡的應了聲,俊俏的臉頰沒有任何表情。

“嗬嗬,奴才多謝皇上稱讚。”這一句‘恩’對於寧公公來講,便是‘很滿意’的意思了。他瞧了瞧玉璽,又問道,“皇上,奴才鬥膽問一問,這個玉璽……當真是在貴妃娘娘的寢宮找到的嗎?蕭貴妃真的對皇上,如此大不敬?”

夜爾羅手中的毛病在空中停頓了片刻,臉色微微一沉,眉心蹙起,嘴角輕輕一抖,“不,蕭貴妃……或許是無辜的,當然,朕也不敢肯定。”

寧公公舒心的笑了起來,他跟隨在皇上這麽這麽久了,對待皇上和蕭貴妃的心思一樣忠誠,若是看到兩個主子鬧起別扭來,他也覺得心寒。便欣慰的笑了笑,“不管怎麽說,玉璽找到了就是好事,算是擺脫了貴妃娘娘的嫌疑,奴才也覺得蕭貴妃不會費這個心思……”

“好了,你下去吧,朕很忙,還有,把恭親王給朕找來,朕有事詢問他。”

夜爾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像打蒼蠅一樣的厭煩,不聽寧公公的話他也清楚的知道,接下來小寧子一樣會為了‘解禁東葉宮’一事求情。

隻是在沒有查清楚‘玉璽’一事的來

龍去脈,夜爾羅始終都無法相信蕭貴妃是清白的,唯有把她一直都圈禁足,或許還能有些頭緒。

“諾,奴才這就去辦。”寧公公弓著腰,退了出去。

東葉宮,冬香歡喜的衝進了寢殿,一臉笑模樣,湊到了蕭貴妃的跟前,趴在耳邊低聲道:“貴妃娘娘,方才寧公公派人過來稟告,玉璽找到了!”

“這麽快!嗬嗬,香妃真是愚蠢,本宮本來以為要等些日子,才會被皇上察覺,沒想到這麽快她就露出了馬腳,當真是無法成大氣候,一點防範都沒有。”

“是呢,玉璽從錦香閣被查到,那麽東葉宮和娘娘的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蕭貴妃滿意的伸手撫了撫雲髻,笑道:“皇上說了解除‘禁足’嗎?東葉宮是無辜被陷害的,眾所周知,玉璽被香妃偷去,皇上想要保住她,也無法堵得住眾人的口舌。”

“這……寧公公並沒有提及禁足一事,似乎也沒有對錦香閣又如何的處罰,倒是匆匆忙忙的去找恭親王了……”冬香收斂了笑容,一籌莫展的答道。

蕭貴妃的笑意一僵,手掌在桌麵上狠狠的一排,桌案上的翡翠杯咕嚕掉在腳下,咆哮道,“縱使如此,皇上都選擇相信她?這個狐狸精一定使出了什麽法子勾、引皇上,否則事關重大,皇上怎會不處罰就這樣的縱容她,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必定會爬到了本宮頭上!”

“娘娘息怒,奴婢猜測,香妃的矛頭一定指向了娘娘,否則皇上不會去傳召恭親王,玉璽雖然是找到了,想要扳倒香妃,或許並不容易。”冬香嚇得跪在地上,兩腿發軟、

蕭貴妃沉默了幾秒鍾,烏溜溜的眼眸轉了幾圈,嘴角輕挑的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意,“隻要想辦法把錦香閣偷走了玉璽的事情傳出去,必然引起了後宮的不滿。香妃是誰啊?她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六宮之中哪個女人不想除掉她,誰都等著看她的笑話呢,到時候不用我們出麵,自然有人對她暗下黑手。

再說了,恭親王是本宮的人,憑借著這麽多年的感情,恭親王不會對本宮見死不救,他是何等的聰明,豈是皇上能夠相比較的?傳召了他又如何?恭親王勢必救出本宮,撇清幹係,讓皇上白白忙乎了一場,依舊保全不了香妃。”

“娘娘運籌帷幄,奴婢這就把錦香閣偷取玉璽一事,想辦法傳到了後宮妃嬪的耳朵裏,必然讓香妃難堪!”冬香笑眯眯的應和著。

書房齋,恭親王一聽是急召,便跟隨著寧公公快速入宮,一路上大概聽寧公公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在心裏前後有了個準備。

“臣弟參見皇上。”恭親王沒有像是往常一樣作揖,而是行了君臣的跪拜大禮。

夜爾羅頭也不抬,聲音很平淡鎮定,“起來吧,朕有話問你。”

恭親王起身,一副畢恭畢敬的態度,“

是,臣弟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昨夜,恭親王睡得安穩嗎?”夜爾羅冷冷一笑,他往日都稱呼著他‘恭成’,今日直呼‘恭親王’了,或許過些時日廢了他的親王之位,就直接叫他‘奴才’算了。

“不算安穩,臣弟昨夜在‘春香閣’玩了一夜,淩晨回到王府,又和夢福晉吵了幾句,哎,皇上應當明白臣弟夾雜在女人之間的苦楚。”恭親王實話實說,俊美的臉頰留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夜爾羅抬眸,陰冷的望著他,稍微的一眯縫眼眸,質問道:“哦?就沒有來到朕的書房齋轉一轉?夾雜在你的女人和朕的女人之間,當真是辛苦啊!”

夜恭成一臉迷茫,神情疑惑,不解道:“臣妾豈敢對皇上不敬?沒有皇兄的允許,臣妾絕不會輕易進宮,更不會與皇嫂如何。想必是皇上聽聞了一些傳言,誤會臣弟了。”

“朕,不是昏君,凡事自然知曉輕重。”夜爾羅絲毫不客氣,陰森森的眸光瞪著他,冰冷的聲音徹骨,“朕告知你一聲,朕的東西,在錦香閣找到了,但是朕相信著香妃,沒有處分她,至於蕭貴妃,朕已經下令軟禁了東葉宮,等找到了證據,朕絕對不會輕饒她!”

夜恭成爛漫的一笑,唇角勾起了邪魅的弧度,薄唇一抿,“這是自然了,皇兄鍾情於香妃,選擇相信她是情理之中,蕭貴妃居其位不做其事,觸怒了聖言,皇上製裁她,實屬應該。這些都是皇上的家事,臣弟聽一聽就算了,不會過問。”

“那麽朝廷之事呢?前朝的事情,恭親王很感興趣嗎?所以,才會對朕的玉璽,倍加的關切?”夜爾羅說著,晃了晃手中的玉璽,猛的放在了桌案上,若是其他東西,早就被砸到地上,摔個粉碎了。

夜恭成茫然的搖搖頭,眼角輕描淡寫的瞥了下玉璽,麵不改色,精致的五官不動分毫,坦然的道:“皇兄如此動怒,必然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臣弟雖然不知情,不明白為何被懷疑,但是皇兄若想講出來,臣弟願聞其詳,若不想告知臣弟,恭成必然裝作什麽都不知,聽不見也看不見,絕對不讓皇兄憂心。”

夜爾羅陰鶩的眸光凝視著他,恭親王泰若自然,絲毫看不出來有心虛假意的症狀,平靜如止水的模樣巋然不動,清冷的眉眼似乎世間之事與他毫無瓜葛,難道真的不是他的所作所為?真的冤枉了恭親王和蕭貴妃嗎?那麽,背後的始作俑者,到底會是誰?

“你暫時留在皇宮中,不要回王府了,朕擔心有人加害於你,留在朕的眼皮底下,算是朕對得起先帝和太後。”

“是,臣弟多謝皇上垂憐。”夜恭成淡淡的笑了下,皇上的意思他明白,若是他真的有謀反之心,必然會在宮外結黨營私,若是在皇城中軟禁起來,那麽他的行動就會被一一稟告給皇上,萬一有個風吹草動,正好被皇上抓住真憑實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