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香在太子府居住著,雖然聽說了銘月國發生的種種事情,她心中也掛念著父皇,卻終究被人嚴加看守軟禁,無法邁出房間半步。

大約風波漸漸的平息了,風逸終於肯見她。

“放我出去,你打算關我到什麽時候?”月幽香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澄清的眸瞳中夾雜著一股腦的憤怒,風逸把她當做動物圈養起來嗎?太過分了!

風逸一身黃袍加身,俊朗的臉龐多了幾分成熟內斂,他背著手高高的直立在月幽香的麵前,宛如不可一世的君王,如今,他本就是天之驕子,銘月國的皇上。

“朕,想要讓你成為朕的皇後,如何?”風逸開門見山,眼眸深處夾雜著一絲絲壓抑的情感,喜歡這個女人不是一天兩天了,熬了多少年,終於大權在握,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占有她。

月幽香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皇後?他真是瘋了!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啊!

這樣一想,月幽香甚至覺得可笑,真真是笑出了聲來,帶著幾分嘲虐,“嗬嗬,有意思,我是父皇的女兒,你是父皇的兒子,雖然我們不是一母同胞,感情一向不和,但是我不至於愚蠢到想要嫁給你?你登基為王,我是你的妹妹啊,乃是銘月國的長公主,怎麽會成為皇後?”

風逸的眉頭皺成了小山,為什麽不能?他的臉色多雲轉雷陣雨,“幽香,朕是皇上,朕想要的女人,沒有人可以阻止,朕想要你做皇後,你就是朕的皇後,隻要更名改姓,隨便冊封一個官位,朕在堂堂正正的把你迎娶進門,誰人敢說一個不字?朕就砍了他的頭!”

月幽香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不喜歡風逸,從未把他當成過哥哥。他是媚妃的兒子,對於月幽香來講,他的身份隻是‘媚妃的兒子’這麽簡單,就好像風雅是媚妃的女兒一樣,沒有喜歡,隻有厭惡。

“抱歉,風逸,本公主對你沒有任何的興趣,你放了我,不要苦苦相逼,你母親當初答應我的條件,我已經全部做到,解救銘月國的榮耀全部給了她,我心甘情願的貶為庶人,遠離皇城,還請你成全。”月幽香冷冰冰的臉孔決絕而堅定,眸瞳中的寒氣讓風逸心寒。

放她走?開什麽玩笑?她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等了這麽些年,圖個什麽呢?風逸眼眸中的怒火咄咄逼人,他伸手抓住了月幽香纖細的手臂,直視著她毫無感情的瞳仁,炙熱的感情在胸膛碰撞著,“幽香!你和母後交易,早就結束了!你為母後辦事,母後善待了已故的皇後和先帝。

而現在,朕再和你談另外一件事情,朕和你之間的事情,你懂嗎?”

“風逸,我和你之間沒有事情可談,你能懂嗎?”月幽香絕美的臉上充滿了不耐煩和鄙夷,他為何要苦苦相逼,糾纏不清?

風逸的憤怒又升了幾級,手上的力度加大,捏的月幽香的手腕生疼。一雙噴火的眼眸狠狠的盯著她,嘴唇抖了抖,“朕不妨告訴你,今日,朕並不是來和你商量此事,朕是通知你一聲,做好了成為皇後的準備,一切事宜朕會安排好,你就等著做一個漂亮的新娘,好好伺候朕。”

隨即手一用力,月幽香被他甩在地上,踉蹌的後退幾步,差點摔個底朝天。

“風逸,我們之間一定要如此嗎?不要讓我恨你!”月幽香的眼底夾雜著淚水,粘在綿長的羽睫上,更加的楚楚動人了。

風逸又是心疼又是懊惱,“朕要你,你就沒有反抗的權力!”

“那麽婉苓呢?她曾經是我的好姐妹,難道你想要讓我和她共事一夫嗎?”月幽香真的找不到理由反駁他,心想著或許婉苓是追隨了風逸多年的太子妃,風逸但凡對她有半分的情誼,都會顧忌著婉苓的感受。

卻不料想著,風逸的眉心擰起了一個疙瘩,冷冽無比的聲音讓她震驚,“婉苓就是一個下、賤的

女人!朕多年把她放在後宮養著,已經是給足了她的顏麵!若不是看在她父親是將軍的份上,朕早就把她打入冷宮了!”

“風逸!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月幽香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她認識的風逸,印象裏應該是溫文爾雅,通情達理,完全不同於媚妃的正義皇子啊!

難道終究是她眼瞎了,沒有看出來風逸的真麵目嗎?他終究是媚妃的孩子,骨子裏滲透著的都是媚妃惡毒和心狠嗎?

風逸陰冷的笑了一下,空氣瞬間就凝結了幾分,他站在月幽香的眼前不怒而威,高大的形象擁有著濃烈的壓迫感,仿佛是蘇醒了的惡魔一般可怕可怖,輕佻的勾唇,“幽香,朕以前就是這樣子,隻不過為了瞞過一些人的眼睛,不得不去扮演另外的角色。但是朕對你的感情,從始至終都是一樣的,做夢都想要霸占著你的身心。”

他刻意的壓低了聲音,讓最後的一句話穿破了空氣緩慢的流入月幽香的耳朵,令她毛骨悚然!

“哈哈!”嘈雜的笑聲,風逸對於月幽香驚愕的神情非常滿意,他放聲大笑的拂袖而去,陰冷的夜風透過房間的門呼呼的刮著。

月幽香緊緊的咬住了薄唇,她不會服從!絕對不會輕易的妥協,縱使敵人是魔鬼附身,她都要抗爭到底,哪怕有一絲的希望,都不可以輕易的放棄。

三天後,風逸要迎娶幽香公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城,而他冊封幽香為皇後,顯然是有違背祖宗的規矩。

好在月幽香回到銘月國一事,知曉的人都被封了口,風逸便擬下了聖旨,‘幽香公主並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曾經是皇上的義女,後來義母已故皇後殯天,月幽香離宮孝敬親生的父母,如今親生的父母也紛紛逝世,念在她忠義仁孝值得欽佩,決定接回宮中,冊封為皇後,母儀天下。“

聖旨一出,媚妃和風雅氣得火冒三丈,連同朝廷的大臣,紛紛的找風逸理論。

奈何風逸決意已決,死心不改,媚妃終究心疼兒子,為了保全她的榮華隻得答應了風逸的任性,暗中幫他擺平了慌亂。

婉苓是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她整日留守在鳳霞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日夜思念著風逸,不問世事。

可惜最後等到的不是她的冊封典禮,卻是另一個女人的好消息!

‘為什麽?我這樣的喜歡著他,為什麽要這樣狠心的對我?’婉苓哭了整整一天,眼睛紅腫,顯得更加憔悴了。

深夜,她盛裝打扮,來到了太子府上。

奴才們一瞧見是太子妃,又知道今時今刻的太子妃心情糟糕透頂,也不敢多加的招惹她,紛紛退後,任由著婉苓一個人漫步來到了關押月幽香的房間。

月幽香對於婉苓的出現大吃一驚,許久未見,她竟然瘦弱成了這般樣子!?她不是堂堂正正名正言順的太子妃嗎?不是一直都很受媚妃的寵愛嗎?

“月幽香,你真美,貌美的讓我嫉妒。”婉苓一開口,就那麽生疏。

幽香從軟榻上直愣愣的起身,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內心百感交集,沉默了片刻,淡淡的笑了下:“你是太子妃,不需要嫉妒我,現在的我一文不值,怎能和你相提並論?”

婉苓頹然的望著她,搖搖頭,自嘲道:“太子妃?我是太子妃嗎?這麽久了,我從未感覺自己是太子妃,這都是別人說的名分,而我在風逸的眼裏,連一個奴婢都不如!”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我什麽都幫不了你。”月幽香黯淡的垂下眸,她和婉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曾經要好的姐妹,如今形同陌路。

婉苓似乎沒有聽見月幽香的話,接著自言自語,“他為了應付媚妃,假裝去鳳霞宮寵幸我,卻把我關在房間一手指頭都不碰,而**抱著的竟然是一個奴婢!?他寧願糟蹋一個下人,都不碰我半分,你知

道為什麽嗎?月幽香,都是因為你啊!

風逸怪我,他責怪我當年陷害了你,可是我沒有退路,我愛他,我是愛他才不得不去害你,我隻有趕走了你,媚妃才會喜歡我,我才能夠成為風逸獨一無二的太子妃,我有錯嗎?”

月幽香沒吱聲,瞅向她的目光平靜如止水,而婉苓就好像是一個深閨中的怨婦,忿忿不平的發泄著她心中的不滿,猙獰而哀怨。

“幽香,你為什麽要回來?你為什麽要回來?你要當皇後了!?你知道嗎?你死在外麵多好,為什麽要回來和我搶風逸?難道我不是你的好姐妹嗎?”

婉苓一步步的逼近,瞪圓的紅腫的眼睛仿佛是索命的惡鬼一般恐怖,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蛋一改往日的清冷,變得可怖可憎。

“你為什麽要回來搶風逸?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哪裏錯了……”

婉苓似乎是陷入了惡性循環的密咒中,她的瞳仁空洞無神,嘴巴含糊不清的念叨著這幾句話,反反複複個不停……

而她越來越靠近月幽香,一種懾人的緊張感讓月幽香幾乎窒息……

‘啪’!就在她距離著月幽香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月幽香忍不住反抗了,她擔心婉苓繼續的靠近,恐怕會伸手活活的掐死自己!

耳光扇在婉苓的臉上,她的頭歪向一側,不再說話。淩亂的頭發遮擋著陰暗的半邊臉,落寞的眼睛湧現出了一層陰霾,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你醒醒吧!”月幽香冷冰冰的聲音充斥在她的耳邊,“風逸不喜歡你,不怪任何人,就算是我不出現,我不回來,風逸也不會喜歡你!

當初若不是你主動的陷害於我,風逸怎會對你恨之入骨!?自作孽不可活,你是在乞求我的原諒嗎?我不會善良到了去同情敵人!

你越是作踐自己,風逸越是厭惡你,我更不會看得起你!隻會讓你更加的惹人作嘔!有本事你就活得瀟灑自在,讓風逸重新喜歡上你啊!

別在我的麵前惺惺作態了,我不稀罕!”

“不會了……風逸永遠都不會喜歡我了……他恨死了我,再也沒有機會讓他喜歡我了……”

婉苓頹廢的癱坐在地上,眼底的傷心和落寞漸漸的變成了絕望,抽泣聲漸漸的消失了,她空洞的樣子好像是失去了靈魂和肉體的一副皮囊,呆滯欲絕。

募得,婉苓突然從寬大的水袖中取出了一把尖銳的匕首,她拔下了刀鞘狠狠的把匕首刺入了胸膛的心髒處!狠狠的,毫不留情的……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這一連串的動作太出乎月幽香的預料了。她來不及阻止,婉苓已經使勁全力拔出了刀,倒在地上了……

“婉苓?婉苓!”月幽香錯愕的踉蹌的後退幾步,伸手恐懼的捂住了紅唇,她死了!?

‘咯吱咯吱’,婉苓抬頭,低啞的笑著,仿佛厲鬼的笑聲一般咯吱作響,猙獰而痛苦的瞪著月幽香,發出了虛弱而又可怕的詛咒,“我無法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你也一樣……月幽香,你別得意了,你不會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的……你會和我一樣的痛苦……一定會……”

月幽香眼底的同情憐憫消逝了,她竟然在臨死前詛咒自己嗎?

“是嗎,咱們走著瞧。”月幽香咬牙切齒的擠出來幾個字,眼睜睜的看著婉苓在她的眼前,痛苦而憤恨的死去,隨即一陣莫名其妙的悲傷湧上了心頭,衝擊著月幽香的大腦發暈,她鼻子一酸,眼眶發紅……

畢竟,曾經是最好要的姐妹,有過美好的難忘的回憶,可惜

“婉苓,你這又是何必呢?”月幽香喃喃著,強忍著內心的緊張不安,壓抑著悲慟和驚恐,小心翼翼的繞過了她的身體,敞開房門大叫來人!

這下子,太子妃死在了她的房間,她脫不了的幹係,便不用做皇後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