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諾惜繼續往後看時,她幾乎知道了真相。

因為其中一張是在露營時與安迪波一起躲在山洞裏的照片,那時候隻有他們兩個人。

照片裏諾惜朝左邊弓著身子,而安迪波從背後將她摟住,對著鏡頭親吻她的臉。

一起在古巷街的河邊,兩人親密相擁的照片也有。

迎新晚會結束那天的慶功宴,舞池裏諾惜迷醉地和安迪波頭低著頭,近似接吻的照片。

連被斯祁撞見在畫室裏接吻的照片都有,拍攝的角度竟然是在窗戶外麵。

最後一張在酒店裏安迪波**著身子,回頭對著攝像機微微一笑,躺在他身下的諾惜嘴角竟然也綻放著同樣弧度的笑容。

是安迪波!

所有的照片都指向了安迪波,他是主謀,精心策劃了這些場景和照片,為什麽他要這樣做。

難道隻是因為喜歡自己,就可以這樣不擇手段麽?

安迪波在諾惜心中正人君子的形象瞬間被打入萬劫不複的十八層地獄裏,永不得超生。

看著這些照片,諾惜的無力感從心底慢慢升騰起來,占據了她所有的靈魂,此刻,她覺得自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這樣的鐵證,擺在誰麵前都不可能相信照片裏的兩個人是清白的。

諾惜絕望、憤怒地撕了照片。

坐在一邊的子煜這才發現了諾惜的不對勁,趕緊將車子停在路邊,看到諾惜手中一疊的照片,還有未被撕掉的,搶過來一看,頓時明白了大半。

“韓斯祁誤會你了吧?”子煜擔憂地看著臉色慘白的諾惜。

諾惜並沒有回答,此刻的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心裏巨大的委屈無處訴說。

“都說了,讓你離安迪波遠一點,他很有手段的。”子煜說完後頓時又覺得有點後悔,便沒有再說什麽,現在再來責怪她

,未免太過殘忍了。

“我們先回家吧。”子煜沒有期待諾惜的回答,徑直開回了家,他覺得諾惜需要一點時間冷靜一下。

到了家後,諾惜恍恍惚惚地下了車,子煜把她叫住:“你臉色這麽差,一會回去了要被陶姨看出來的,到時候她又該擔心你了。”

諾惜看著子煜關切的目光,強忍著的眼淚終於崩潰。

子煜摟過她的肩,借她靠著。

“難受就哭出來吧,會沒事的,既然是誤會,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韓斯祁對你如果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還能指望你以後和他走得更遠麽?”子煜從兜裏拿出紙巾遞給諾惜。

“這些照片,要我怎麽解釋,連你看著都要相信了吧?”諾惜抽泣著說道。

“或者你可以找安迪波,讓他幫你解釋,他隻是想要得到你,才用的這些卑劣的手段,如果你跟他坦白,和他之間不可能,或許他會幫你跟斯祁解釋?”

子煜的話在諾惜耳朵裏聽著無比的刺耳,這不是異想天開麽,既然安迪波會把照片發給斯祁,那他怎麽可能還去和他解釋他們之間的清白?

可是,這也是一線希望啊,她還是不相信安迪波會這樣殘忍,會這樣的心機深重。

回到家,諾惜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不讓陶婉卿看出自己有任何的異樣,匆匆吃過午飯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必須把安迪波約出來談一談,諾惜下定決心,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喂,諾惜,什麽事?”安迪波語氣從容親和,仿佛他們之間什麽也沒有發生過,還是好朋友的關係,這不禁讓諾惜懷疑他是在演戲麽?

“照片的事,我都知道了。”諾惜不想拐彎抹角。

“……”

安迪波終於承認了吧,他的沉默就是默認了自己的罪行,諾惜深吸了口氣,當心中那

個被自己反複猜想過無數次的答案被對方證實是正確的時候,卻說不出是難過還是開心。

“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這樣做麽?”諾惜雖然猜想到了答案,可是仍然忍不住要問個明白。

“對不起。”安迪波這三個字說得無比晦澀沉重,仿佛聲音不是發自喉嚨,而是來自肺腑,讓諾惜一陣恍惚。

“我愛的是斯祁,你一直都知道的,你現在這樣做,我們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諾惜說完,眼角不經意滑落了一滴眼淚,她曾經多麽珍惜和他之間單純的朋友關係,並天真地認為,他們可以一直保持這樣的關係。

“……”

電話一端又是長久的沉默,這沉默讓諾惜感到無比的絕望,她問不出任何其它的訊息,安迪波這是在拒絕溝通麽?

“我想見你,把話說清楚。”諾惜終於忍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她一定要當麵和他對質,要讓他答應自己幫助自己跟斯祁解釋。

“對不起,我可能不能再見你了。”安迪波在一陣沉默後,猶如解脫了一般說出這句讓諾惜無比震驚的話。

“為什麽?你不應該幫我向斯祁解釋我們之間的清白麽?”諾惜話還沒說完,安迪波就掛了電話,直接關機。

諾惜無力的捂著聽筒,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動彈。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安迪波要這樣做,對他而言,不僅得不到他要的愛情,還可能失去自己,他為什麽要冒著這樣的風險做這些事情。

諾惜真的想不明白。

時間就這樣在茫然無助中一點一點地過去,人海茫茫,諾惜找不到斯祁的蹤影,他們還在馬爾代夫麽?斯祁真的不要自己了麽?諾惜的心隨著春節的臨近卻愈發地涼透了。

然而,晴天霹靂的消息,似乎總是喜歡一起排隊到來,這一天的諾惜,再也無法淡定麵對一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