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朱大伯憐憫的看著周玄翰說道,“子彤一直不相信你死了,所以這些年一直在等你回來。但是前兩年朝廷為新任蕭尚選秀女,子彤榜上有名,就跟著一起入宮了,我當時以為她那個年紀就是走個過場,沒有想到她竟然被太後點名,直接升做七公主了。”
周玄翰聽了朱大伯的話,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整個魂魄猶如風中殘燭,仿佛隨時都要破滅一樣。
我突然有些擔心,這家夥不會突然就這樣死翹翹吧。
畢竟他離家十年,忍辱負重,臥薪嚐膽,一直尋找報仇的機會。
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結果仇人還沒有找到,卻發現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變成皇後了,這是何等臥槽的慘劇啊。
“冷靜。”鳳姍姍再次安撫周玄翰,甚至還輸了點靈力給他,總算讓他那劇烈顫抖的魂魄安定下來了。
“小翰,你也不要太傷心,子彤也是身不由己,她這些年一直在等你,心裏也很苦,既然她現在已經是七公主了,你就忘了她吧。”朱大伯長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又深了許多,瞬間就蒼老了幾歲。
“我知道,我不會去打擾她的生活,隻要能讓我拿回肉身,我立刻就會離開這裏,回到人間界。”周玄翰隱忍的說道。
“好,你們先在這裏住一段時間,我去聯係子彤,讓她幫你們想想辦法。”朱大伯說道。
“朱大伯,我們一路進來,發現莊子很多人都在偷看我們,我們留在這裏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花大姐假裝擔憂的問道。
“不會,他們不敢說什麽的。”朱大伯一臉的不以為然。
“哦,這樣就好。”花大姐微笑著點點頭,然後不經意的看向我,那眼神分明是在提醒我注意。
我知道花大姐的意思,因為這個莊子處處都透著古怪的,先不說那些神神秘秘一直不敢露頭的村民,就說這個朱大伯吧。
他的女兒朱子彤既然已經當上了皇後,那他就應該是國公爺了,怎麽還住在這樣簡陋破爛的屋子裏麵,就算不搞個國公府享福,多起幾間青磚紅瓦房,找些奴仆伺候,做個地主老財也是可以的吧。
還有一點,假設這個蕭國是小白弄出來的,她就是太後,甚至她就是魔物,那麽她欽點周玄翰的未婚妻入宮做皇後是為了什麽,這不明擺著是套嗎?
還有這朱大伯,看起來道法也頗為高深,難道就一點都沒有發現太後的真麵目?
我越想越亂,最主要的是我對這些人不了解,對這裏的情況也不了解,而最了解這些人的周玄翰現在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點都指望不上。
不過目前看來,這個朱大伯應該對我們沒有什麽惡意,至少他對周玄翰的舊情就不是做假的,所以我決定繼續留在這裏觀望情況。
朱大伯給我們安排了三個房間,二叔和花大姐一間,我和玉濤一間,鳳姍姍一間。
期間朱大伯說還有些事情要和周玄翰聊聊,要他跟自己走一趟。
我立刻反對,現在周玄翰的魂魄脆弱得就好像剛出殼的小雞,如果朱大伯對他有什麽不軌之心,分分鍾能掐死他。
但是周玄翰答應了,還自己驅動黑珠子飛到了朱大伯手上。
草,這作死鬼真是反了。
不過我也不好當著朱大伯的麵罵他,隻能隨他去了。
“今天大家跑了一天都累了,待會來我房間領東西就休息吧。”我朝玉濤使了個眼色,
他會意的點點頭,就先回房間了。
等我和二叔,花大姐還有鳳姍姍進入房間的時候,玉濤已經把靜音的結界都布置好了。
“你有沒有覺得朱大伯和這個莊子很不對勁?”我問玉濤道。
這個陣法大師雖然話不多,但心思一向謹慎細密,問他準沒錯。
“我感覺到了這個莊子有陣法波動的跡象。”玉濤謹慎的說道。
“陣法,在哪裏?”花大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然後問二叔道,“你看到了沒有?”
二叔搖搖頭。
老實說,我也沒有看到。
“玉濤,你說有陣法,那陣法在哪裏?”鳳姍姍凝重的問道。
“我隻是有感覺而已,但是陣法具體在哪裏,我還沒有找出來,”玉濤皺眉說道,“這個陣法隱藏得很深,我還需要更多時間推算才行。”
“那好,我們這段時間還會繼續留在莊子裏麵,你就好好觀察吧。”雖然我知道留在這樣詭異的莊子裏麵很危險,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隻有留在這裏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一夜平安無事。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朱大伯已經準備早餐了,玉米紅薯和雜糧粥,還弄來了一些適合我們穿的當地衣服。
“朱大伯,周玄翰呢?”我雖然生氣周玄翰昨晚的不守紀律的行為,但總歸還是擔心他的。
朱大伯很幹脆的把黑珠子掏了出來,說道,“小翰,你朋友找你。”
“找我什麽事?”周玄翰隻冒出半個臉蛋,一雙眼睛很淡漠的看著我。
“我打算在附近逛逛,想找你做向導,來之前你可是答應過的。”
我眯起眼睛,用眼神警告他,老子才是這次行動的領導,趕緊滾回來聽我吩咐。
“外麵太陽這麽大,我去不了,你找別人吧。”周玄翰竟然拒絕了我的要求,然後就縮回黑珠子,一副別煩我的四樣子。
草,我氣得差點沒把手上的碗給捏碎,這小子真是反了。
朱大伯見我臉色不好,連忙打圓場道,“小翰的確不方便出去,要不我陪你們去逛逛?”
“不用了。”我立刻就拒絕了,讓朱大伯陪我們逛,我們還找個屁線索啊。
“是啊,朱大伯,”鳳姍姍笑眯眯的說道,“我們就是隨便逛逛而已,你看小翰這個樣子,正是需要您多加開導的時候,您就在家陪他,不用擔心我們了。”
“那行,有什麽需要你們再找我吧。”朱大伯看樣子也沒有心情應酬我們,拿著周玄翰的黑珠子就回屋了。
“你說這朱大伯會不會對周玄翰下什麽邪術,我總覺得周玄翰怪怪的。”我低聲問鳳姍姍道。
“你哪裏看出周玄翰被下邪術了?”鳳姍姍驚訝的反問我。
“那不然周玄翰為什麽不跟我們走,反而跟在這個朱大伯屁股後麵轉啊。”
“這有什麽奇怪,你認識周玄翰多久,人家朱大伯認識周玄翰多久?”
鳳姍姍不以為然的說道,“在你心裏,周玄翰是我們一夥的,但是在周玄翰心裏,朱大伯才是他的親人,換成是你,你是願意和一群傻逼在一起,還是願意和從小看著自己長大,還差點成了自己嶽父的長輩在一起?”
“我願意和傻逼在一起。”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傻逼!”鳳姍姍立刻翻了白眼送給我,然後就去挑那堆衣服了。
我整頓飯都吃得很不是滋味,雖然有些擔心周玄翰,但他這麽強硬的拒絕跟我走,我也不能勉強他啊。
我吃過早餐,換上本地的藍布土衣,立刻從現代潮男秒變閏土。
二叔和玉濤比我還不如,換裝以後立刻迎麵撲來一股濃濃的老農氣息,花大姐也是村婦的模樣。
隻有鳳姍姍好點,勉強算得上豆腐西施。
雖然衣服醜了點,但是入鄉隨俗,也隻能忍著了。
“走吧,逛逛去。”我帶著四個鄉下人開始在莊子遛彎。
原本以為我們這樣的神秘來客,應該會遭到莊子人的排斥,沒有想到他們看著我們,一個個都露出了熱情的笑容,還紛紛和我們打招呼道,“早啊,吃了沒有,我家今天烙大餅了,要不要來一塊。”
那態度親切得像是我們幾十年的老鄰居,就好像昨天晚上躲在窗戶後麵瞪著我們的不是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