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前衝騎兵擲出的長槍槍尖撞擊在風羽的身上,發生一聲震響,槍尖崩斷。

許多緊隨而後的騎兵,均都讚歎那個投擲手的臂力是多麽的驚人。可他們完全忽略了槍尖為什麽會崩斷,如果還有在意的人,那他們肯定以為風羽穿著一件貼身護甲。

這在他們眼裏不足為奇。有緣者得一件貼身護甲,應該不算困難。

“你...你....!”

而剛才對自己兄弟出手的風雲,這一刹那才震驚,臉色蒼白如紙。

“少爺莫擔心,我們來救你!”此時已經有三隊騎兵並排站在了蔣府正門前,虎視眈眈。

“他...他沒有穿貼身護甲!”風雲忘記了攻擊,忘記了囂張,聲音如蚊蠅般,微不可尋,他很想大聲的告訴那些騎兵,可卻如鯁在喉,吞吐不出。

當風雲在最近距離觀察風羽之時,他才暮然的發現,這個從小軟弱可欺,足不出戶的小弟怎麽這麽高了?臉龐怎麽這麽剛毅了?微笑中的他,眼神怎麽這麽可怕了?

“啊,是誰?是誰綁架我雲兒,你們這幫匪徒,今天就讓你們五馬分屍!”伴隨著一聲尖銳的聲音,騎兵隊列迅速分開,分開的通道奔來一婦女,長相為中上等。

隻是她的雙眼卻讓她的姿色大打折扣,一個婦女的雙眼,竟然如毒蠍般狠辣,陰霾。

隨著這個婦女出現的還有一個粗獷的男子,雖白發蒼蒼,卻看不出老態,一塊塊肌肉如虯龍般撐著衣襟,似乎隨時都能撐破!

而他的頭上...絲毫不差風羽的王冠頂在頭上,渾身銀芒閃閃,身著似戰甲,又似錦衣,很是威風。

這個男子的眼神如那婦女一模一樣,冷酷無情,陰毒狠辣,隻要是經過人間百態之人,很容易看出他們眼神中的意味。

“啊,是你這個小畜生?你竟敢跑到我蔣府鬧事?哈哈!”當風雲的母親蔣素凝看清楚風羽等人時,擔憂瞬間瓦解,怒極反笑,尖聲尖氣,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雲兒,你在那裏幹什麽,還不過來,你是什麽身份,他是什麽身份,別沾了晦氣!”

風羽並沒有控製風雲,可風雲卻原地未動,呆呆的看著風羽。

“快過來!”與蔣素凝一起,看不清真實年齡的男子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卻不像其人那樣粗獷洪亮,極為陰柔。

“是,娘!祖父!”風雲回神,深深的看了風羽一眼,腦子裏全是迷惑不解,以至於自己最拿手的囂張都不在發作。

這時,風離,白昊蒼等人全部回撤,並排站在風羽的身邊,冷冷的掃視那一隊隊騎兵,隨時做好大戰的準備。

風羽輕抬右腳,向前跨了一小步,抱拳道:“蔣城主,久仰大名,小子先行禮了!”風羽禮貌有加,客客氣氣,讓那粗獷的漢子輕輕皺眉。

“我呸!小雜種,覺得穿的人五人六的就有資格與我爹爹說話?說,你來幹什麽?”蔣素凝形如潑婦、夜叉,破口大罵,完全無視自己的形象,與在風府時,判若兩人。

“姓蔣的,你嘴怎麽這麽臭?”白昊蒼看有人對他老大不敬,忍不住回以口語反擊,而且動作也極為搞怪,捂住口鼻,甕聲甕氣。

“爹爹,快派人殺了這一群小畜生!至於風雷,幹脆也一不做二不休,殺了算了,反正他娘的家族不認他了!”

這就是人間最直接的百態,翻臉不認人!睚眥必報!

“三姨娘,你這句話我記下了!嗬嗬!”

風羽依然麵帶和善的笑意,不待蔣素凝插嘴,風羽接著說:“我神風軍團欲奪回失落的城池,駐紮在石林城外,我想城主應該有情報,早已得知。所以,我特前來知會城主一聲,我軍前線作戰,希望城主提供給養,到時候王都配備的給養運送到此,必然會給城主厚報!”

“神風軍團?”粗獷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蔣素凝的父親,蔣成林,風雲的外祖父。一副粗壯的身體,卻有一副好聽陰柔的嗓子。

“對,神風軍團!”風羽斬釘截鐵的道,語氣充滿自豪。

“誰是統帥?”

“我!”

“你?”蔣素凝與其父親同時瞪大雙眼,看著風羽,愣神幾息後,蔣素凝“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伴隨而來的還有那一隊隊騎兵附和大笑。

蔣素凝的父親,蔣林成,卻沒有笑,道:“神風軍團無人了嗎?為什麽不幹脆解散,讓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做統帥,我看秦楓殤的眼真是瞎了!”

風羽蹙眉,風雷與風離同時看向風羽,三兄弟互相點點頭,明白一些情況。

“給養匹配,蔣城主你...”風羽麵色不變,繼續問道。

“一個小娃娃與我談合作?別人知道了會笑我童心未眠的,所以,看在以前風羿的麵子上,今天我放過你們,別再來了,帶著你們的部隊想上哪就上哪!別來我石林城!”

蔣林成麵無表情的道,周邊一群騎兵手悄悄的按在了刀柄上。

“父親,不能讓他們走,你忘記了圖郎將軍...”蔣素凝一著急,說漏了嘴,急忙住口。

“圖郎?北疆王朝大帥?嗯?”風羽眼如鷹隼般直視向蔣成林,心中的猜測終於落實。

“既然如此,都別走了!一個也不許放過,生死莫倫!”蔣林成第一次笑了,之後連看都不看一眼,調轉馬頭,不知道要去哪裏。

隻是...

忽然...蔣林成**的戰馬前腿一軟,半跪在了地上,而猝不及防的蔣成林一個前撲,差點栽下去。

幸虧他反應快,不然肯定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大的笑柄。騎了一輩子的馬,卻從馬背摔落下來!

雙腳著地後,蔣林成勃然大怒,舉刀就要斬殺他的坐騎,可當他看到戰馬的樣子時,神情疑惑。

那匹戰馬正在瑟瑟發抖,眼光無神,屎尿齊流,隨後相同的情況持續不斷,那些騎兵的戰馬一隻隻倒下,抖動不已,眼神暗淡無光,就如有什麽可怕之物在侵擾他們一樣。

“怎麽回事?誰能告訴我?”有的騎兵失聲,不可思議。

“我的戰馬為何不聽從召喚,跪倒在地!”

所有的戰馬,全都瑟瑟發抖、眼神無光的調轉龐大的身軀,最終麵朝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便是風羽!

“他....!”蔣成林失聲。

“駕!”於此同時,一騎駿馬疾馳來此,那駿馬的身後,是踏地的轟鳴。

“太子駕到,爾等速速避讓!”千人齊吼,聲勢浩大。

“轟轟轟!”馬蹄踏地,轟鳴陣陣,蔣林成的騎兵隊慌忙的抽出戰刀,做好防備。

“大膽蔣林成,暗自招募兵士,自稱為王,按照大黎律法當斬!”秦楓殤絕塵而來,厲聲嗬斥。

“太子?怎麽會是你?”蔣林成額頭成川字狀,試探的問道。

“秦文軒已自行交代,來人拿下!”

“慢!”蔣林成喝聲製止,隨即說:“二殿下,莫要做那不討好之事,我是太子身邊的人,你沒權利捉拿我!別給我編製莫須有的罪名!我想問一下,誰給你封的太子?”

“莫須有的罪名?哼!”秦楓殤重重冷哼一聲,不在理睬,而是附在風羽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少頃後,風羽點頭道:“怪不得一個城池的城主府如此奢華,一個城主的子嗣可戴冠,城主自行加冕王冠,城池有騎兵編製,原來是這樣啊!”

“既然如此!太子收城吧!”風羽淡漠的道,神色逐漸的變換。

“小雜種,這是秦文軒太子的天下,你懂嗎!別以為與二殿下在一起,我們就拿你沒辦法!”蔣素凝狀若瘋狂,尖聲咆哮。

“嗖!”所有人眼前一晃,剛才還安靜站在那裏的風羽無故消失了。

轉瞬即逝,一眨眼之際,他又出現了原地,隻是他的手上多了一個人,被他提著雙腳離開地麵。

“蔣素凝,你與你兒子在我小時候就欺負我與我娘,我不計較,父親出事,你不幫忙,倒打一耙,我也可以翻篇而過,但是,你罵我雜種?”

風羽傲然的看著麵色蒼白的蔣素凝,雙眼深不見底,令人心寒。

“你..你想做什麽!”蔣素凝咬著牙質問。

“哈哈,雜種?依我看秦文軒還是被蒙在鼓裏,雖然他派遣你父親與北疆王朝合作,但他不知道的是,你父親就是北疆王朝的人是嗎?”

風羽聲色俱厲,聲如震雷,字字追心,就連蔣林成都倒退幾步。

“雙眼是人心靈的窗口,我父親與北疆王朝打交道多年,他總是告訴我北疆王朝之人的雙眼有著狼的野性,你,你父親,你兒子全部是北疆王朝的人,而我,大哥,三哥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

一語出,全場震驚!秦楓殤也不例外。

原來風羿的頭上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可是風羽家醜為什麽這麽外揚?

蔣林成陰狠著目光注視著風羽,全身上下的衣襟,散落的幾縷白發無風自動,隨時有出手的跡象。

風羽無視,繼續道:“你難道天真的以為父親不知道?在我八歲那年,父親夜晚獨自望月酌酒興歎,道出了這個事實,那時候,他是喜是悲亦或是無奈?你能知道嗎?就因為你救了他,他才不點破,現在想想,當時這難道不是你導演的一場戲劇?”

“原來如此!”風雷等人這才了解事情的真相。

“不..不是..不是!”蔣素凝辯駁,可卻那麽的蒼白無力。

“雜種?誰是雜種?真是應稱了那句話,水至清無魚,人至賤無敵!”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蔣素凝嘴角溢血。

“娘!”風雲失聲大叫,欺身而上,風羽提著蔣素凝迎麵風雲,一個耳光扇出去,又是“啪”的一聲,風雲倒飛出去,撞向蔣林成。

“找死!”蔣林成周身,忽然炸裂,爆喝一聲,一躍而起。

於此同時,蔣府的院落中竄出五道身影,短短的在空中滯留幾息後,便借力掠向蔣林成。他們全身上下銀光閃閃,目如毒蠍。

“六位武王?”秦楓殤失聲,風雷等人全部驚呼。

“你知道的太多了,今天誰也別想離開!”蔣林成手中多了一柄長刀,確切的說,是一柄精致的斬馬.刀。

“你想造反?”秦楓殤喝聲質問。

“我本就不是大黎之人,何來造反之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