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烈日當空,是一個大大的豔陽天,相比前幾天的冷風徐徐,今天還算暖意濃濃,北方較寒,這樣的天氣並不多見。

一大早,整個營地便集體開始晨練,呼喝聲,對擊聲,射箭破空聲,相互交錯,一片緊張的氣氛。

風羿的營帳內,風羽、秦楓殤、弓文斌幾人席地而坐,中間擺放一張較大的北蜀郡地圖,幾人凝目注視。

盞茶時刻,弓文斌指著地圖上的石林城道:“這裏以南,防禦力越來越低,都是一些普通城池,以此向北前進五個城池,便到了北疆王朝所掠奪的城池,這中間的五個城池我們必須守住,不然讓他們跨越過來,不但黎民遭殃,我們也將會寸步難行,別說奪城,就算堅守都成為問題。”

弓文斌的一席話,讓幾人陷入沉默,少頃後,秦楓殤道:“弓軍師,奪城必須下大本,我們王朝並不隻是有神風軍團,把其他幾個軍團調集來一些兵力一鼓作氣拿下我們失去的城池。”

“萬萬不可啊太子,您知道風羽回歸的那段時間,我為什麽不在南方邊境嗎?”弓文斌表情極為嚴肅。

“為什麽?”秦楓殤不解問道。

“與我們幾個王朝之隔的滄江王朝,已經派兵駐紮在東虎王朝。太子應該知道,我們東方邊境一直安穩,那是東虎王朝比虛月王朝還要弱小,他們自己把地位擺的還算正確,一直年年進貢,名為王朝,暗地裏誰不知道東虎王朝算是我大黎的藩?可是現在這個檔口,他們卻讓滄江王朝大軍駐紮,不同尋常。”

秦楓殤一驚,道:“弓軍師怎會知道?”

“因為滄江王朝的人已經有些滲透到大黎,太子殿下別忘了,我是哪裏人,即使他們的口音不管怎麽轉變,我也能聽得出來。”

“啊,對,軍師便是滄江王朝之人。”弓文斌一席話,營帳內每個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滄江王朝?”風羽想起了皇家騎士學院那個王朝貴族梁泉,好像就是滄江之人。

“不管怎麽說,先解決這裏在說,而且要快。”風羿最後發話,斬釘截鐵。

“對,先解決這裏。”秦楓殤附和。

“報!”

營帳內陰雲密布之際,一聲顫抖的通報聲傳至。

“部隊即將出發,發生什麽變故了嗎?”風羿蹙眉。

“進來!”幾人全部起身,讓那通報兵士進了營帳,乍一看,那兵士滿臉慘綠之色,顯然是受到了一些驚嚇。

“怎麽回事?”秦楓殤同樣眉頭緊蹙。

“報..將軍,太子殿下,我斥候行進二百多公裏查探敵軍虛實,可當我們步入雲帆城,卻...卻...”兵士說道這裏欲做嘔吐狀。

“卻看到雲帆城不管男女老少與軍官、士兵,全部盡屠啊!整個城池宛如死城,惡臭彌漫,鮮血染紅了整座城池,慘無人道啊!”

這麽慘無人寰的一幕,這個兵士是第一次見到,所以這不是適應不適應的問題,而是他的精神直接受到衝擊。

“啪!”風羿的手掌擊在身邊一根支撐著營帳的木柱之上,那柱子應聲而斷,整個營帳晃動起來隨時有倒塌的跡象。

秦楓殤的臉色變了,弓文斌身體略微一抖,而風羽的眼神卻森冷無比。

“雲帆城雖城池較小,卻也有數十萬人,他們怎會如此慘無人道!”秦楓殤拳頭緊攥,青筋暴起,對於王朝黎民蒼生的生計安慰,他並不是隻會做表麵功夫,而是真心的投入,欲造福全朝百姓為己任。

“還..還有,在城牆之上,他們用鮮血寫了一行大字,說...說‘如果大黎不想造太多殺孽,一月之內割據北蜀郡!不然攻一城屠一城!”兵士看樣子加入神風軍團並不久,雙腿哆嗦的非常厲害。

“他們為什麽不在雲帆城駐紮,而選擇屠城?”風羽語氣不含一絲情感。

風羿向前幾步,掀開營帳遮簾,看向北方,那裏似乎血光滔天。哀聲道:“他們屠城之後,不占領,隻是為了給我們造成視覺效果,拿著數十萬人的命,就是為了讓我們害怕恐懼,即使王上割據了北蜀郡又如何?到時候他們會更得寸進尺,說不定就要南方的商河郡與我溧陽郡,或者王都...”

“戰吧,將軍,我大黎將士並不怕死,為了黎民蒼生,為了大黎的安定,我們不能後退!”秦楓殤心計黎民,大聲咆哮。

睿智,精明,全部被他拋之九霄雲外。

風羿、弓文斌,包括那個還沒有離去的傳訊騎兵,目光全部轉向風羽。

短暫的時間,風羽已經成為一個核心,雖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少年。

風羽低頭沉思,片刻後抬頭,眼睛無任何變化,隻是平淡無奇,突然他笑了,目光卻森然無比。

“他們不是想奪城嗎?那就讓他們奪,在讓出十城,但也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們是故意讓的,佯攻退讓,直至十城!”

“你瘋了,在讓出十城,差不多北蜀郡也就落入他們手中!”秦楓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道。

“太子難道忘了虛月王朝現在的身份了嗎?我們隻要退便可,以退為進,最後全部吞掉他們的草原狼軍團。虛月王朝派兵後麵騷擾,我們正麵進攻,北疆軍團腹背受敵,定然難以招架,到時候...”

“對,還有虛月王朝,好計謀,隻是虛月王朝會心甘情願的聽從我朝的指揮嗎?”秦楓殤疑惑。

“虛月王朝之人膽小怕事,眾所周知。正好最近天璣皇朝一人要來我們大黎,可以借助他的手出兵!”

“誰?”

“是...”

半個時辰後,幾人走出了營帳,緊急讓號角手吹號角召集整個旗團軍的將士。

號角吹響,大地轟鳴,不管巡邏還是演武場訓練兵士,全都放下手中的動作,緊急列隊站齊。

風羽銀白戰甲在陽光下耀眼刺目,風羿的乳白色戰甲柔和白光層層雲繞,秦楓殤一襲白衣飄飄負手而後。

大黎王朝,在軍隊中,神一般的男子,就站在臨時搭建的點兵台上。

“將士們,我雲帆城數十萬將士黎民盡屠,你們說我們該怎麽辦?”這次並不是風羽訓話,而是風羿。

“殺殺殺!”十幾萬軍團兵士紅著眼睛嘶吼,聲勢可翻天。

“那好,撤退!”風羽開口。

“什麽?撤退?”許多將士反應不過來,不明所以,咆哮詢問,哪裏還有軍紀可言。

“對,就是撤退,刻不容緩,撤退十城,安置好黎民百姓後,作戰計劃詳細告訴你們,現在你們就是服從!”風羽聲色俱厲,音如貫雷,似能震破耳膜。

“為什麽?將軍,我們要殺敵!”一些旗團長都跟著起哄,包括賀雲飛與沈行等人。

“軍人服從是天職,撤退!”風羽再次嗬斥。

場麵漸漸安靜,十幾萬兵士雖無聲卻怒容滿麵,在各個旗團長的帶領下,起營撤離。

秦楓殤歎息:“這樣做好嗎?”

風羽回道:“兩年了,神風軍團變化太多,現在就要讓他們接受第一課,那就是服從,不然戰場上就是對他們的不負責任!”

“小羽,你長大了!”風羿感歎道,因為每一代神風家族總會出一人傑,而在這一代已經毋庸置疑了。

.....

部隊在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撤退,隻留下了五個旗團奔向北方前麵的五城,協助駐守城池的兵力引敵深入。

風羽與秦楓殤等人協商好之後,又派了一個混編營的兵力趕往王城,稟報王上這裏的計劃與戰況,讓王上從糧倉調集糧草,安慰黎民。

數十城的黎民調動,可不是輕而易舉就完成的,最切實有效的辦法便是,住與糧,隻要這兩方麵實行好了,那麽撤離原住民也不算太難。

第三天,風羽馬不停蹄的帶著風雷、白昊蒼、幾兄弟趕向了大黎的南方邊境,算算日子,那個家夥已經到了半月了吧。

要是用不著他,還真想不起這一茬。

....

北蜀郡,雲帆城外十幾公裏處,一個個營帳排列,星羅密布,占據麵積極大。

在最中心的一個極大的氈包呈黑灰色,極為壓抑。氈包的門口處,站著兩個充滿野性的護衛,人高馬大,威武不凡。

營帳內,一虎背熊腰,氣勢逼人的男子傲然在營帳的最上方,下方兩列是一個個身著鎧甲的將士,恭敬異常,眼神熾熱。

“圖郎將軍,一鼓作氣奪下北蜀郡吧,這樣我們就在大黎站穩了腳跟!”一軍官舔著厚厚的嘴唇,雙眼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是啊將軍,雲帆城那一戰極為振奮人心,那一個個貌美的大黎之女,那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黎官兵....想想回味無窮!”另一軍官附和。

數十萬的慘死,身首異處,隻是滿足了他們的戰鬥的欲望與獸欲。

“攻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要聽從那位大人的指揮,不然你們與我,還有我們的王上都擔待不起!”圖郎語重心長,有些無奈。

“那位大人到底是誰?怎麽會如此恐怖,一萬人的軍隊隻有盞茶時間就伏地不起,他最起碼在皇者吧,可是皇者不是不能參與我們的王朝的事情嗎?”又一軍官,心有餘悸的回憶著當初的情形。

“你想找死?”圖郎厲聲嗬斥。

“啊,我...”

突然營帳外一軍士來報。

“圖郎將軍,斥候來報,從大黎王都急趕而來的軍隊正在撤退,已經撤離了三個城池,而那三個城池的百姓全部被他們帶走!”

“嗯?”圖郎眉頭一皺,有些不解。

“哈哈,大黎人始終膽小如鼠,與那虛月王朝一丘之貉!”兩隊列的軍官哈哈大笑。

“將軍進攻吧!”接下來軍官們一起請求出戰,進攻!

“出戰可以,我要去向王上稟報,然後看看那位大人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