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半,對浩淼的東荒大陸、與幾百年生命的武修者來說,可以不值一提,對於一些心無旁念,一心求武道的武者來說,似彈指匆匆,又似度日如年..

....

風家大院那口巨鼎在這段時間,依然沒有響動,兩年半已過,風羽已經將近二十一歲,正在人生的轉折點,一個小小的巔峰期,可是他卻一直在大鼎之下,不曾出世。

夏熙然因為思念兒女,哭的眼睛在三米之外已經看不清任何事物,即使三米之內她也隻是看清楚一個影像。

難道風羽真的要在夏熙然傷心欲絕而身死之後才現世嗎?那個時候,子欲孝而親不在,對於他來說還有什麽意義。

這幾年期間,風離的母親回到了家族中,母子相見,淚流奔騰,風離外祖父的家族,在風羿的勸說下,也全部搬遷到了溧陽郡,遠離了曾經所居住的人煙稀少的地方,舉族遷移。

風離與母親相見了,夏熙然替他們高興之餘,又想起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傷心過度,經常昏厥,她頭上的黑絲已經盡數轉白,佝僂的脊背形如古稀。

“熙然,小羽隻是在這口鼎裏麵,又不是遠離家鄉,你不要傷心,他早晚會出來的。”

風離的母親皮膚略顯黝黑,她的頭發是一條條小辮子,雖到了普通人的知天命之年,但是這一頭特殊的辮子,卻讓她有著一種異樣的美感。

風離母親的家族,是一個異族,相傳,他們根本就不是大黎本土人士,舉族遷移到這裏,好多年了。

夏熙然咳嗽幾聲,嘶啞的說道:“他在裏麵兩年半了,不吃不喝,哎,羽兒,羽兒啊!”

這個女子畢竟隻是一個母親,即使風羽有通天之能,他依然在夏熙然的眼裏是個孩子。

“四姨娘,放心吧,小羽一定會回來的。我們一起等他!”風離與風雷結伴而來,語氣堅定的勸說著。

風家,現在在這一代,四男兩女,幾年之前,風羿被陷害,兩個女兒不聞不問,老二風雲狼心狗肺,直到現在風家隻有三兄弟,其他人全部被驅逐出風家。

所以風羽不在,風雷與風離成為風家的兩個頂梁柱。

風離的母親扶著夏熙然進了房間去休息,兩兄弟怔怔的看著巨鼎,風雷道:“四弟,你知道你現在是整個皇朝的傳奇人物嗎?你知道你的洗塵閣,已經有幾萬的弟子了嗎?你知道蒼家的蒼麟大人為了你,差點要殺了皇朝太子嗎?你知道..”

“小羽..四姨娘快哭瞎了,父親自從你自封後,就沒有笑過,兩年半了啊....什麽時候你能破鼎而出?”風離幽聲感歎。

幾日後,白昊蒼、呂良等人來到巨鼎前,呂良還好,尤其是白昊蒼,嗓門特別大,嗷嗷大叫:“老大啊,你啥時候回來啊,回來看看我們的勢力,已經遍布整個皇朝了,老大,沒有你領導我們。我們不知道該怎麽發展下去了啊。”

又是一個月過去,屠傾城被靈獸載著車攆,行到了風家的上空,一首仙謠令人陶醉,音波流轉散布整個溧陽城。

居住在風家的所有人,全部開始跪倒地麵,顫聲恭敬的呼喊:“恭迎大人!”

隻是在他們全部跪倒一半之際,一股奇異的力量托扶起了他們,天空中那絕美的女子,撫琴,手指一直撥弄著琴弦,幽幽之聲傳**:“不必行禮,我隻是來看看風...風兄。”

一個詞語代表的意義非凡,風兄....風家的人全部低頭沉思起來。

屠傾城讓風家人全部各自散開之後,她驅趕靈獸來到巨鼎前,顫抖著雙手輕輕的撫摸著鏽跡斑斑、平淡無奇的巨鼎,美人兒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潔白光滑,毫無瑕疵,精致的臉龐靠在了巨鼎上,她用白淨的臉龐摩挲著巨鼎,輕聲道:“父親,這就是你的宿命,可是你後悔嗎?他到底是誰?”

兩年沉寂的巨鼎,嗡嗡顫動一下,不知道是人為,還是巨鼎有靈。

接下來屠傾城哀聲一歎:“風兄,我知道你是一個輪回者,但我卻不知你與我父是何關係,九黎鼎出世,認你為主,就代表我父親在那一世中跟隨你,可是,我父親...”

屠傾城哭泣,眼淚滴落在九黎鼎上,“嗡嗡嗡嗡”九黎鼎微微抖動,像是在迎合親人的撫摸與思念。

“花伯父說過,這個大世不太平,妖魔不是妖魔,仙神不是仙神,這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麽?風兄你到底是何身份?”

....

這兩年半以來,其實風家一直還算熱鬧,隻因這一口巨鼎在此,引來無數勢力的窺伺,隔三差五便有不甘心之人,前來奪寶,結局驚人的相似,他們全部重殘或者身死..

這裏麵有火雲山強者,水雲澗的強者,大羅宗的強者,萬蟲樓的強者等,都基本一一拜訪過風家。

可是隻要來過,休想走回去。

當中大羅宗的宗主犯了一個大錯誤,他想劫持風羿等人,卻被屠傾城攔住,一人一琴,仙音縹緲。屠傾城廢了那個強者之後,親自帶著三大婢女去了大羅宗宗門。

那一天,大羅宗三分之一的建築物倒塌,傾城飄然而去。

從此,很少有人直接敢劫持風家任何一個人。

隻因屠傾城一句話:“如果你們想近水樓台與你們的宗門一起毀滅,我不介意。”

....

三年了...

風羽整整二十一歲,可是小院中,自從屠傾城來此地,巨鼎震動一下之外,毫無動靜。

很多人時常都來看看巨鼎,確切的說,就是來看看風羽有沒有出世,一個青年牽動諸多人的心。

在這期間的某一天,風家突然又多了一個訪客,他全身黑衣,隻有雙眼露在外麵,悄無聲息的進入風家,然後想要帶走九黎鼎,可是結果不言而喻,這個人重傷而死,袖口處繡著三個字,一線天...

這三年,發生了太多的事,聖朝,皇朝,王朝,盤綜錯雜的勢力,虛無縹緲的仙屍傳說,真實的神跡等等,每一件事情,都在牽絆著任何一個武者的心。

這一年..

春意盅然,整個大黎王朝充滿著生機,晨霧依舊,早上醒來幾米之內難見任何人或物。

溧陽城曾經爭奪仙鼎的點兵台,現在已經發展到了一個可怖的地步,林林列列的房屋,樓閣,白岩玉石堆砌,穿梭的人群不曾停止...

隻是隻要在這裏的人,每個人的左右袖口分別繡著一個字。

洗,塵。

這就是自風羽自封以後,白昊蒼與呂良在大黎王朝以及天璣皇朝的幫助下,建立的洗塵閣。

洗去前身煩擾,向著未來進發。

今天洗塵閣格外熱鬧,因為勢力越來越龐大,想要進入洗塵閣內門為弟子,必須根骨為中等以上,經過篩選選撥才會被選入內門。

當然,建立洗塵閣的幾個高層,都是苦修士出身,他們不會一極在上,一極在下,厚此薄彼。

凡是屬於洗塵閣外圍成員,隻要肯努力,隻要肯刻苦,同樣有著機會進入內門。

為什麽進入內門?說來讓很多王朝的苦修士瘋狂,因為聽說隻要進入內門就有術級功法傳授,最重要的是,聽說還有著丹藥。

丹藥從何而來?白昊蒼就要偷笑了...

曾經風羽在洪荒遺跡獲取的五十幾瓶丹藥,他自己一顆沒用,除了救了風離與東方巍之外,他給了白昊蒼,讓他稀釋藥力,按照各自的需要,分給那投奔自己的三千武師用。

白昊蒼一直與呂良保管,等他們想替風羽建立勢力了,就與三千個師兄弟商量,三千人很爽快,用這個幹嘛?不如拿來做噱頭,招收弟子的好。

就這樣,丹藥有了,功法有了,武器,天璣太子提供了很多凡器與真器等,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勢力真的就這麽建立起來了。

選拔內門弟子的場地...

白昊蒼二大爺似的翹著二郎腿,嚼著一根草根,指指點點:“大爺的,你你你,幹什麽呢?插隊竟然?”

“還有你,你竟然偷著看那個女弟子的胸口?”

“哼,最可恨的就是你,看就看吧,還賊眉鼠眼的,屁股有那麽好看嗎?”

一眾男女被白昊蒼說的麵紅赤耳,尤其是幾個來報名的女子,掩麵羞澀的離開。

當兩個女子掩麵奔出去幾米之後,被一女子攔下,那女子穿著一火紅的衣裙,宛如天邊的紅日般,光彩照人。

她滿含羞澀的道:“還沒有報名,怎麽就走了。”

“我們..我們...”兩名女子羞紅著臉看向白昊蒼,很顯然,她們知道白昊蒼這個無恥之徒的威名,不敢得罪。

“沒事的,去吧。”紅裙女子不管說什麽,臉上都是羞意不減。

感受到紅裙女子的善意,那兩個報名的女子也進退兩難,不知是走是留。

“額...這..那...我...”

“嗖!”白昊蒼轉瞬間消失了,他在洗塵閣,誰也不怕,即使蒼麟來了,他還能厚著臉皮說幾句話,可是唯獨這個紅衣女子,他不敢啊。

貌似,半年前,他好像,有那麽一回,從五裏地裸奔回到了洗塵閣的總部....

始作俑者就是麵前這位姑奶奶。她叫知夏!

....

“轟!”

正在這時,人山人海的報名地點外圍,一聲震響回**開來,緊接著就聽到洗塵閣的巡山執事吼道:“賊子膽敢闖我洗塵閣領地,拿下。”

知夏秀眉一凝,本身站在原地的影子漸漸虛淡,人早已消失。

當她來到外圍之時,隻見一個還算貴氣的男子,身上的衣物雖然名貴,卻也破破爛爛,樣子極為淒慘,蓬頭垢麵。

他虛弱至極,斷斷續續的道:“快..快帶我找..找你們的..閣主..風羽。”

“你是何人?”知夏問道。

“你...你又是誰?”皇甫泰虛弱的戒備道。

“她是我洗塵閣的大長老。知夏大人,還不快行禮?”一執事冷聲道。

“好..既然是大長老,我便告訴你。”

說道這裏,皇甫泰閉口,意識散出去,傳進知夏的耳畔:“我..是皇甫泰,曾經的化雪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