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裏像是有一團火,那般焚身的溫度,一方麵讓我恐慌到極點,一方麵卻又讓我更加渴望他的觸碰!
直到他微微粗礪的手掌撫上我胸前的雪色,我才突然間有些明白自己的處境。盡管知道這個時刻早晚要來,也清楚地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但親身經曆的這一刻,我卻依然想要叫停!
但那一聲“停”,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一串毫無意義的呻吟。
這次,他是絕不會再停下來!
“有我在……靈兒,你是我的……”
混沌中傳來他喘息的沙啞嗓音,這竟讓我奇異地安下心來。他再次以舌敲開我緊閉的唇齒,而我再也忍不住,壓抑的吟哦從唇齒間逸出,而這聲音卻似讓他陷入了瘋狂!
重吻噬咬接踵而來,我的身體竟是越來越敏感,甚至連他睫毛掃過的微小觸動,都能清楚地覺察到。
被他蓄意製造的高溫折磨得幾近瘋狂,我再也顧不得什麽,拚盡一切地抱緊他!他就是我這快要溺死之人的浮木!
突然間,他停下一切動作,濕黏的汗水掛在他的額角,他喘著粗氣,“你……你沒事了吧?”
我的心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一下一下,撞擊著他燒灼的掌心——
“翔……翔、翔……”
神迷情亂,不顧一切,這一刻我忘記了所有!弓起身子,隻想要,靠近他!
靠近他!!!
他水汽氤氳的純黑雙眸閃過一抹極亮的色彩,下一刻他低頭狠狠吻住我,霸道濃烈!
一瞬間,一道劇痛將我貫穿!
竭力想要叫喊,但那撕裂的疼卻被他堵在齒間……眼角滲出幾滴晶瑩,除此之外我竟做不了任何……
就在這時,他的臉色忽然一變,抽身出來,翻過身來,將疼得微微顫抖的我摟在懷中——
“靈兒,你、你……”
神誌直到這時才清明了一些,我喘著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點點血跡恰好染在火紅被麵上繡著的銀白色祥雲上,如臘月中雪地裏的紅梅般顯眼。
“怎……怎麽了?”
我連聲音都抖起來,仰頭對上他的眼睛,那裏麵有狂喜夾雜著內疚。巨大疼痛讓我清醒了一些,看著他的表情,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他俯下身,迷亂地吻著我的鎖骨,含糊不清地喃喃道:“我還以、以為你……那天見你的手臂上沒有……”
守、宮、砂!
奶奶的,怪不得自我進宮之後,就沒見他來看過我。怪不得我總覺得和我結婚他高興歸高興,但總還有那麽一絲不易察覺的煩悶。怪不得我沒有看到那本應該出現在我身下的雪綢。
原來是因為我在第一天入宮之時,他偶然卷起我的袖子時,沒有看到那個應該出現在我手臂之上的小紅點!!!
而當時他臉色不好,我還以為他是在內疚抓疼我了,原來事實竟然是這樣!
“南宮……天翔,”我盡力維持著那一絲清明,“你……唔……”
他吻去我眼角的殘淚,然後一路向下,隻不過短短幾分鍾,我就再次身陷混亂,無法自拔。被他吻過的地方似是著了火般,逐漸蔓延至全身的烈火,將我殘留的思維能力燒了個精光……
身體像是被什麽鎖住了一樣……我極不舒服地想翻個身,但,似乎……
皺著眉頭,慢慢睜開眼——
“醒了?”
身邊那個讓我不舒服的罪魁禍首低低問了一聲,看他的眼睛裏也滿是霧氣,應該也是剛剛醒來。
經他這一問,我卻是清醒了。奶奶的,身體活像是被車碾過一樣,又酸又疼。對了,昨天晚上的帳還沒和他算!
“南宮天翔——”
話還沒說完,他收回抱著我的手臂,慢慢坐起來。絲被滑下,他結實的胸膛暴露在空氣中。我怔了怔,本能地拉著被角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
他這才低頭,瞅著我,笑得傻乎乎的。我呆了片刻,想起剛才沒有說完的話,於是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怎麽說,昨天晚上
。”
“昨天晚上怎麽了?”他說著來拉被子,“靈兒,讓我看看。”
我臉一紅,揪著被角就是不鬆手,“你幹什麽?!”
“不幹什麽,反正該看的都看了,不該看的也都看了。”
他到底拉開被子,笑著重新把我納入懷中,手指還不老實地在我肩膀上打著圈。我徹底沒了脾氣,但還是不甘心地戳著他的胸膛道:“你知道當時我是怎麽想的嗎?”
“嗯。”
他低應著,含住我的耳垂。我抖了一抖,聲音也軟下來——
“當時……我就想,如果不是你……我一定會把這個、這個男人……殺、殺掉……”
說完這句話,他停止動作,輕輕笑出來。然後放開已經癱軟的我,轉過身去,回頭笑道:“扯平了。”
我喘著氣看向他的背……呃,他背上的指甲印……是我弄出來的?!
有些不相信地伸出手,中等長度的指甲縫中竟然還殘留有暗紅色的血渣。我一時間有些尷尬,竟不知該說些什麽。畢竟,那指甲印看上去還挺深的,而且我隨後發現他沾在被子上血,比我的還多。
得,新婚之夜,我們兩個都見了紅,掛了彩,這還真是喜慶。
這時他又轉回來,手指插進我的發間輕梳,“想什麽呢?”
“想你背上的指甲印。”我如實作答。
他卻寵溺地用手指摩挲著我的臉頰,“就算你當時掐的是我的脖子,我也甘之如飴。”
“油嘴滑舌。”我嗔怪道,而後拉開他的手,“叫人吧,我收拾一下,還要去太後那裏請安。”
“好。”他說著向外麵叫道,“來人!”
話音剛落,內殿的珠玉簾子一陣響動,兩隊宮人走進來,手中或是端著乘了衣物的托盤,或是洗漱用品。
“東西放下,都退下。”
我還沒開口,擋在身前的那人就出了聲。緊接著那兩隊宮人把托盤放在床邊,便又退了出去。
“你先等著。”
南宮天翔說著掀開**方垂下的重重簾幛,自己撿了幾件衣服穿好後,又抱著幾件女裝坐到**。我正要伸手去接,他卻推開我的手,“別動,我來給你穿。”
聽了他的話,我把腦袋往被子裏一縮,幹脆裝起了鴕鳥。他低低地笑著,一點點把我從被子裏挖出來,“沒關係的,我是你夫君……”
他的話音剛落,我驀地抬頭,“你對每個女人都這樣嗎?”
他的動作一頓,但隨後一言不發地給我穿衣服。他穿衣服的技術實在不怎麽樣,傻子都能看出他這是第一次給女人穿衣服,但麵對我的疑問,他卻是一言不發。
終於在馬馬虎虎給我穿好衣服後,他歎口氣,去整理自己。我突然間感到有些疲憊,自言自語道:“算了,還是讓春蘭幫我整理吧。”
“靈兒,”他又轉回來突然擁住我,“我對不起你,但你會是我南宮天翔唯一的女人。”
“那其他女人是什麽?”
我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拉開我們的距離並冷冷地諷刺。果然,對此我無法釋懷。
他的麵容閃過一絲痛楚,“她們都隻是皇帝的女人,隻是平衡各方勢力的棋子。”
聽了這話,我心裏的怒意稍稍消散了些。是啊,他的身份注定了這個事實。開國之初,他需要平衡各方勢力,他需要得到各方支持,而獲得這些的最短捷徑就是,聯姻。
鬆開了抵住他胸膛的手,我任由他緊緊地抱著我,就如同是要將我揉進自己身體中那樣緊……
其實我是明白他的,他是我的翔,隻是我的。身為皇帝的南宮臨淵是不可能被誰擁有的,南宮臨淵是天下人的南宮臨淵。但,南宮天翔是我的,隻是我的。
“靈兒,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在害怕你問這個。怕你會怨我、氣我,甚至……離我而去。但即使如此,我也難免這麽做。我欠這個國家,太多……”
他抱著我,微微顫抖,“我欠這個國家的百姓,太多。我想讓大臨像大華那樣富
庶,我想讓大臨的子民,都能吃飽穿暖……”
他徐徐地說著,聲音中有一絲哽咽。這是他第一次向我坦白他的脆弱,他終於不再向我隱瞞什麽,不再自己承受壓力。我慢慢將手臂抽出來,慢慢抱住他。
看來,我的那些猜測多半是真的。鍾昂篡位奪權背後的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是他沒錯了。鍾昂奪權後迅速腐化,縱然有我和蒙玉瑤的關係,但他南宮天翔估計也脫不了幹係。
所以他才會如此愧對這個國家,如此愧對這個國家的百姓。
“翔,你想怎麽做就去做吧。我在你身邊。”我輕輕拍著他的背,清楚地感到了這個男人承受著怎樣的壓力,“放心吧,雖然我怨你,但我不會棄你而去的。我是你的妻子啊!”
他微一震,身體放鬆了許多,“靈兒,也許百姓們說的是真的。你是上天派來的仙子,如果沒有你,大臨的西北半壁現在許還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而現在有你在,我便安心許多……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有些怕的……怕我擔不起這個國家,怕我擔不起百姓的期望,但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了。”
他的手臂慢慢鬆下來,我輕撫著他的眼角,語氣卻是相當堅定——
“不用怕,如果你做不來,那這個世上就沒人能做來!我的翔可是天神一樣的男人!”
其實他說白了也隻有二十二歲的年紀。盡管早慧地讓人難以相信,但不管是誰麵對這大臨,這個剛剛經曆過天災、戰火的龐大帝國,想必都不會輕鬆。事實上,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而我,終究是有著兩次生命,四十年的生命曆程。撇開因身體而導致的心理年齡不穩定性,我的抗壓能力還是好一些。
這時卻又聽他說:“靈兒,謝謝你。”
他說著放開我,堅定地微笑起來,純黑的雙眸綻放出讓人沉醉的光彩,像是煌煌日光般盛大。
“那我們就說好了,既然我是大臨的皇後,那麽,我要大臨的百姓再也不受饑寒之苦,我要大臨的子民再也不要妻離子散,我要一個富庶繁華、萬方朝服的大臨帝國!我的翔,你能做到嗎?”
“能。”他淡淡地應道,但眼中的光芒卻更加盛大,“有了你,南宮天翔什麽都不怕,我的妻……”
他說著,在我的額頭印下一吻。那一句“我的妻”就如同這個吻一般,從此刻印在我的心上。
起床後進行完複雜的梳洗過程,就已經是巳時正刻(10:00)了,南宮天翔和我一同前往太後的壽安宮請安。到時候南宮家的七大叔八大伯都會到場,至於女人,到場的可能性不大。
壽安宮位於翊坤宮以北,與淩乾宮、翊坤宮一樣處於大臨皇城的中軸線上,是後宮三大宮室之一。有別於淩乾宮的大氣,翊坤宮的華美,壽安宮更顯莊重,但在不經意中又有些柔和的線條,讓人覺得親切。
和身著暗紅雲龍托日便袍的南宮天翔一同來到壽安宮時,太後正在和幾個胡子花白的王爺說話,她看到我便笑道:“總算來了。”
我和南宮天翔向太後請過安,芸水便和幾個女官一起給我把茶水端過來。
我取過乘了水的茶碗,跪在太後麵前,微低頭,將茶碗穩穩舉至額頭處。太後慈祥地笑了,接過茶碗喝了兩口,之後將一支珠簪插進我的頭發裏。
“嗬嗬,看來太後真是喜歡這個兒媳婦,連這珠簪都拿出來了。”
一旁的孝親王摸著自己的白胡子笑道。南宮家的基因真是好,在場的雖然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但一個個卻都是老帥哥。
我聽了孝親王的話,正有些疑惑,太後卻伸手把我扶起來,“瞧這珠子,粉色的配這絕世美人多好看,要是還放在哀家這兒就太浪費了。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是!”
“太後說得對。”
“是這麽個理兒。”
……
太後說完,那些王爺們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誇讚起來。我不明白這支珠簪有什麽故事,回頭瞅一眼神色溫和的南宮天翔,心中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