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一鶴明白了林曉龍去賭場搗亂的真正意圖,頓時哭笑不得,他苦笑道:“兄弟真是喜歡管閑事……”

林曉龍毫不想讓,道:“是呀,不是這樣,我就不會救你兒子!”他頓了頓,又說道:“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人們不受賭博的毒害——你可知道陳忠正被整地好慘!”

南野一鶴辯解道:“可我們並沒有壞規矩……黑道的賭場都是這麽開的……”

林曉龍冷笑道:“哼!規矩?從前我不在,我也不想知道什麽是規矩——現在這個區有我,我說的話就是規矩!”

林曉龍的冷笑也是很有魅力的——加上他剛才這句不要太狂的話,南野一鶴當真是有點暈了:這小子怎麽比條子還狠?他思索再三,終於又說道:“我現在是在求你,我這一生從不求人——我求你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我手下的兄弟——我不混黑社會可以,你讓他們幹什麽?他們什麽都不會做!”

林曉龍淡淡一笑,道:“怪不得別人!怪就怪他們當初為什麽加入黑社會,怪就怪他們的父母當初為什麽沒有把他們扔掉!”

南野一鶴當然不明白對方後一句話的含義,但是他覺得林曉龍是不會淞口的。

於是兩人陷入了沉默。

這時,鐵板燒的老板端著一盤烤肉走來,顯然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他笑嘻嘻的說:“弓不要拉得太滿,話不要說得太絕!小兄弟,你的心是好的,但做是太過偏激!”

林曉龍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夠虛心挺進每個人的教誨,他連忙說道:“老伯,你有什麽看法嗎?”

老板淡淡一笑,道:“水能載舟,也能覆舟!什麽東西都有它好壞兩麵,關鍵看你怎麽去運用——就說鴉片,最初用於藥,有定咳平喘之功;嗎啡,用於止痛;是那些不法之徒把他們的性質變了!”

南野一鶴大聲說道:“老伯說得對!我讚成!”

林曉龍回頭瞪了他一眼,反駁道:“對個屁!你以為你的管區就這麽安生?照樣有人賣毒品!”他說著又把劉賓夫婦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板卻cha嘴說:“他要是不當老大,賣毒品的人更多!”

南野一鶴臉一紅,轉身問妻子:“你知道這回事嗎?”

南野瓊花瞪了他一眼,反問道:“你說呢?”

南野一鶴尷尬的笑了笑,把話題又轉回賭場。林曉龍經過鐵板燒老板的點撥,頓時開朗不少:如果硬是讓賭場全部關門,南野一鶴的手下怎麽辦?這麽多小流氓同時失業,食風區說不定會有場大騷亂。雖然嘴上毫不放鬆,但是心已經動了。

見過談判的,沒見過這樣談判的——林曉龍對南野一鶴沒什麽好感,卻對南野鷹愛如至寶;麵對這個可算是自己一生最大的仇人,南野一鶴竟然會放心大膽的把兒子交給他!

或許這就叫英雄惜英雄。林曉龍是英雄,他絕對不會把怨恨加在一個孩子身上;南野一鶴也是英雄,所以他知道一個英雄是絕對會做什麽,絕對不會做什麽。短短十幾分鍾的交談,兩人之間竟然形成了一種默契。

林曉龍最後作了決定,先把被自己打傷的人治好——畢竟自己下手太狠了。他對南野一鶴說道:“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把地契給我,那我也不能完全履行我的承諾——本來是想給每人開一張藥方,現在看來就算了!”他故意頓了頓,又接著說:“你回去,看看哪些人是醫院治不好的——我負責讓他們複原如初!”

南野一鶴興奮的大叫:“真的?那太好了!我

代替兄弟們謝謝你!”

世上有一種人從來不會輕易低頭,就算你用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但是他卻能為了自己的兄弟放棄尊嚴,放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命!如今這種重情義的人不多了,而南野一鶴絕對是這為數不多的人中的一個。

但他還是不放心,又問道:“你真的能治好他們?”

林曉龍得意的笑了幾聲,道:“能打就能……“他本想說:能打就能治,但‘治’字尚未出口就驚呼道:“趴下!!”說話間向後躍起,一腳將自己坐著的木頭長凳踢飛——長凳快速翻騰,瞬間落在南野夫婦身後——與此同時就聽見‘咄咄咄咄’四聲響動;緊接著林曉龍把南野鷹護在懷裏,猛地轉身——四個不明飛行物體同時砸在他身上——南野一鶴慘呼一聲:“阿!”

這一聲多一半是為林曉龍擔心,少一半是因為自己痛苦。因為他看清了砸在林曉龍身上的是五把片刀;而他也知道剛才那幾聲像是啄木鳥打洞的聲音是怎麽回事——因為他的後腰上已經結結實實的釘進一樣東西。想得快沒有做得快,南野夫婦同時蹲下身形,南野一鶴把長凳擋在身前,南野瓊花連忙把木桌掀翻,當成擋箭牌護住丈夫,慢慢向林曉龍方向退去——一時間‘咄咄‘之聲不絕於耳,木桌上已經釘滿了各種xiongqi。

鐵板燒的客人們早跑了個淨——老板氣得直跺腳,大聲叫道:“你們還沒給錢呢!!!!”

這時有兩把刀旋轉著,掛著風聲從他耳邊掠過釘在身後的牆上,他這才連忙躲在攤子下麵。

南野夫婦退到林曉龍身邊,關切地說道:“兄弟沒事吧?”

南野一鶴後背上釘著把斧頭,傷口血如泉湧。林曉龍見狀連忙探食指點中傷口周邊幾處xue道,出血頓緩。他笑著說:“沒事!大哥不是這個區的老大嗎?這些是什麽人?”

變故突生,敵情未明,林曉龍竟然還能談笑風生,這點實在是讓南野夫婦佩服。

南野一鶴受林曉龍感染,頓時豪氣大增,他看看林曉龍後背,雖然衣服被砍開了幾個口子,但露在外麵的皮肉卻仍舊白淨,連到紅印都沒有,當時讚歎道:“好個金鍾罩!”

這時,刀子雨終於停了——胡同裏,大街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手拿片刀,臉腦袋上都套著層絲襪。(暈呢,這次幫派火拚救活一家絲襪廠~~嗬嗬~~)

林曉龍知道這些人絲襪遮臉,無非是掩人耳目,或許是南野一鶴認識的人,當時笑道:“看來是熟人!”

南野一鶴冷聲道:“現在不是了!”說著從桌上拔下一把片刀向人群扔去——刀出手,在空中高速旋轉,深深砍進一名大漢的頭頂。南野一鶴又說道:“兄弟,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把你卷進去等於害了陳勝男!”

林曉龍遲疑道:“可是……”

南野一鶴突然盯著林曉龍的眼睛,真誠的說道:“如果我不是南野一鶴,你不是林曉龍,我想我們會是好朋友!”

林曉龍心頭一熱,朗聲道:“名字隻是個代號,從今以後我不當你是南野一鶴!”

南野一鶴重重拍了下林曉龍肩頭,笑道:“好!從今以後,我也不當你是林曉龍!”緊接著他又說:“好兄弟,我沒別的話說,把孩子護好!剩下的交給我!”

林曉龍追問道:“那嫂子呢?”

南野瓊花笑道:“謝謝小兄弟關心!”說著她也從桌上拽下一柄斧頭,甩手扔了出去——比南野一鶴扔得更快,更狠——直把一名壯漢的腦袋砍下一半。

林曉龍淡淡一笑,道:“嫂子有一套!”

南野瓊花道:“兄弟保重,我們把這幫王八蛋引開!”

林曉龍還想說什麽,這夫妻倆已經從桌上拽下四把片刀衝了上去。兩人砍翻幾人後向人少的地方衝去。一幫人潮水般湧向南野夫婦。

就在這時,有一個貌似頭目的人大聲叫道:“留幾個兄弟做了南野一鶴的崽子!”

林曉龍心頭一動,這幫人對南野一鶴的行蹤相當了解!看來這些人肯定和南野一鶴有密切的關係!林曉龍平時最恨這些忘恩負義,背友求榮之徒,內心深處閃過一絲殺念!

他正想著,早有十多個壯漢向他走了過來。

這幾個人走的卻不快,好像斷定南野鷹是自己囊中之物,手到擒來。轉眼間,他已經來到林曉龍身前,其中一人耳cha耳機,顯然是個頭目。他猖狂叫囂道:“小子,我們本來隻想對付南野一鶴一家,要怪就怪你不走運!”

林曉龍眼見周圍空無一人,隻有一個藏在攤子後麵的老頭——倘若這時他突然爆起,收拾這幫人簡直易如反掌,但他覺得應該套兩句實話。於是他裝作害怕,聲音顫抖道:“南野大哥對你們不薄,你們怎能背叛他?”他本來不知道這幫人的底細,這麽說隻不過是在詐他——那人嘿嘿一陣奸笑:“南野一鶴太頑固了!兄弟們想發財,所以不能留著他!”

林曉龍哆利哆嗦得道:“那,各位大哥……各位大哥不如放了這孩子,這孩子還小,能成什麽氣候?”

頭目又是一陣奸笑:“嘿嘿……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另外幾人都有點不耐煩了,叫囂道:“跟他費什麽話?剁了他!”

有幾人說著衝上來就要動手。林曉龍手中已經按住了腰間的皮帶——這雖然是一條普通的皮帶,但在林曉龍手裏絕對是一樣殺人利器。

就在這時,鐵板燒的老板突然站起來,小跑了幾步,攔住眾人,道:“各位,等等,先等會在動手!”

突然冒出來一個胡子拉茬的老頭,雖然不是十分高大,但是腰圓三尺,生的粗壯,像是有把蠻力,頭目頓時起了戒心,大聲罵道:“老不死的,你是這小子什麽人?敢多管閑事?”

老板笑道:“我姓蘇,我弟弟叫蘇桐——被這小子打成了殘廢!”他看看眼林曉龍,又看了看十多個壯漢,接著說道:“你說他是我什麽人?”

頭目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仇人!”

老板突然放聲大笑,糾正道:“哈哈哈哈!錯錯錯!是恩人!”他說著走到攤子,抓起小鏟在鐵板上敲了敲,接著道:“我外出學藝,八年有成,沒想到我弟弟卻被人帶壞,加入了黑社會——把老爸氣的一病不起!這位兄弟作了我想做,卻礙於親情不能做的事——我感謝他還來不及呢!”

頭目眉毛挑了挑,緊緊皺起,冷冷哼了聲:“哦?”

老板緊接著說道:“不夠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是不會cha手的……”

頭目放展了眉頭,道:“哦!”

老板緊接著說:“但是有個條件——你們這麽折騰,讓我的客人都跑了,你們先賠償我的損失,剩下的事隨便你們!”

林曉龍衝他大叫道:“笨蛋,還不快跑!要什麽錢?你不要命了?”

頭目的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跟他費這麽多話,殺心早起,攥緊片刀——嘴上卻問道:“不知道你損失多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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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