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聲音,便知是顧凜,萬沒料到,他會親自來這?
尋聲看去,顧凜已經走到綠化帶前。
日光從花樹中照射下來,映照的顧凜滿臉花影。
他身後跟著數十個保鏢,行走如風,氣勢逼人。
“大哥,來者不善,要滅了他們嗎?”趙虎上前一步,目光從來人身上掃過。
雙手已暗暗握拳,目光警惕。
“爸,你可算是來了。”顧明雙腿發軟無力,剛往前邁開一步,雙膝一軟,爛泥般趴在地上。
“明少?怎麽這樣了?”
保鏢頭子驚疑詢問出聲。
地上之人,狼狽至極,都說虎父無犬子,偏生出一個廢物來。
這種丟人的事情,被一言道破,顧凜臉色頓時鐵青起來。
“大伯。”顧景沫秀眉湊在一塊,神色難堪:“你為什麽要找人害我?”
顧凜不屑冷笑一聲:“說我害你?證據呢?”
“反倒是你們,將我兒打成這樣,這筆賬,可要算算。”
地上之人,除了那一巴掌外,全是嚇成這樣的。
麵對顧凜,即使顧景沫心如明鏡,也說不出半句反駁話來。
“這些人都是證據!”趙虎看不下去,怒吼一聲,用手指著之前鬧事的人。
這些人雖然鬧得最凶,可膽子極小,麵對顧凜,頓時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別……胡說,我隻是……隻是路過……”這些人,一臉哀求的看著趙虎。
“混賬!你們找死!”
趙虎這脾氣,且能容忍,開口便罵。
剛要有所動作,後麵呼呼啦啦站出十幾個保鏢,準備相當充分。
“不夠看。”
一眼掃過,趙虎根本不放在眼中,甚至還將一隻手插入褲兜中。
“侄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顧凜假惺惺上前,關心道:“要是有人害你,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說話間,顧凜刻意看向陳昆侖。
此事已將顧景沫等人逼到絕路,想要絕處逢生,隻能順著他,由他擺布。
顧景沫頓時冷下臉來:“我們早被顧家剔除本家,我們的事,就不勞顧總費心。”
今天的事,讓她對顧家人寒心。
“我可是你大伯。”顧凜臉色陰沉。
“五年前,我已經沒有本家親戚。”顧景沫直接撕破臉,不想再曲意迎合。
事態轉變,出乎意料。
顧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到極點。
“很好,怪不得你們能成為夫妻。都是一樣找死!”顧凜沉下臉來。
然後,目光陰森的看向陳昆侖,惡毒笑道:“陳霆,什麽狗屁南州第一,今天我就要讓你看著,你們是如何被我踩在腳下,隨意碾壓的。”
說著,他將目光轉向眾人,朗聲道:“誰敢和他們繼續合作,就是和我作對!”
“他們資金斷鏈,就連工資也無法發放,工廠停產。現在你們還可以索要違約金。”
“要是等他們走出這個門,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逃之夭夭,讓你們血本無歸。”
此話一石激起千層浪,令人蠢蠢欲動。
南州排行靠前的家族族長撐腰,他們能要的好處太多,別人死總好過自己吃虧。
“找死!”
原本平靜的陳昆侖雙眼中布滿血絲,漸漸猙獰,猶如一頭即將爆發的凶獸。
下一刻,驚天動地的吼聲炸響,空氣發出爆裂聲來。
“嗡嗡嗡……”
在場的每個人,不約而同出現耳鳴症狀,心髒難受的厲害。
這樣的情況,顧景沫不是第一次看見,上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必定是陳昆侖動手的時候。
之前沒人看見,也就罷了。
此情此景,如何還能夠隱瞞的了?
她們的小家庭,無法再承受,再度進監獄的家人。
“陳霆,你走,這兒不需要你來處理。”
顧景沫忽地拽住陳昆侖衣袖,雙眼冰冷。
陳昆侖愣神:“交給我!”
“除非我死了!”顧景沫神色嚴肅,一字一頓:“你再敢管今天的事情,我帶著孩子永遠從你生命中消失。”
“轟!”
陳昆侖心底炸響,他明白,顧景沫真能做出來。
一團無名火在胸腔中湧動,滔滔殺意伴隨身體周圍,他抿著嘴,一甩手,朝旁邊走去。
“哎!”
趙虎長歎一口氣,心有不平,對顧景沫也奈何不得。
快步跟上,小心追隨。
陳昆侖聲音冷冽:“放出話去,半小時後,我要這家公司,成為南州第一。”
“是!”
趙虎領命,火速去辦。
隻是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卻另一番味道。
“果然是個廢物,一遇到事,隻會躲在女人背後。”
顧凜不齒至極,連多看陳昆侖一眼,也是一種折磨。
陳昆侖敢走,顧凜裝模作樣,輕咳兩聲。
等在一旁的銀行人員,徑直走來。
“顧景沫小姐,貴公司之前從我銀行貸款的一大筆資金,已經到期。”
“按照合約,我們今天一次性收取本息,一共三億。”
數字一出口,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竟然欠了這麽大一筆巨款。
顧景沫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能說服解約的人。
她也沒想到,公司會欠銀行這麽多錢。哪怕沒有人要求賠償違約金,公司也完蛋了。
這一下,顧景沫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力。
“顧小姐,根據合同,我們將對貴公司所有財產,包括你名下的財產,進行封存拍賣。”
顧景沫身體緊繃,臉色已露出一抹絕望,強迫自己盡量站的筆直。
要知道,陳家別墅,為讓顧景沫有足夠安全感,陳昆侖已記在她的名下。
難道,他們不僅要失去公司,就連住處也沒有嗎?
顧景沫憤怒的看著顧凜,竟然氣的說不出話來,誰能想到,正是所謂的家人,給了致命一擊。
“顧景沫,你還沒明白,你們的未來,一直都在我的手中。”
“隻要你老實聽話,將公司交給我兒子,再和陳霆那個廢物撇清關係,我會給你一個好姻緣,讓你後半輩子榮華富貴。”
顧凜循循誘導,姿態傲人。
等不到回應,聲音一沉,冷冷道:“要不然……哼……”
顧景沫麵色淒涼。
“你不過是一個女人,要人脈沒人脈,除了你的身體,還能有什麽?”
顧凜的聲音宛如刀子,刺的顧景沫心中生疼。
這時,突然有人大喊:“恒大製藥集團董事長,孫老板到!”
門口湧入幾個人,為首之人四十多歲左右,個子不高,大腹便便,頭頂發出耀眼光芒。
雖說都是藥廠,顧景沫的公司和人家比起來,不足人家十分之一。
“孫老板怎麽來了?”
聽見喊聲,眾人心中奇怪、
畢竟顧景沫要是認識孫老板,也不至於淪落到公司倒閉的局麵。
難不成是顧凜請來的人?
“哎呀,是孫老板啊!這事還驚動你了,害得你跑一趟。”
顧凜顯然也是一驚,很快麵帶微笑,迎了上去。
其餘鬧事的人,紛紛退開,對孫老板格外尊敬。
原來,孫老板是衝著顧凜來的啊。
這下顧景沫臉上更加難看了。
怪異的一幕發生了。
孫老板也不去觸碰顧凜伸出來的手,目光滴溜溜亂轉,忽然看向綠化帶座椅。
陳昆侖就坐在那。
趙虎站在他身後,如同奴仆守護主子。
孫老板臉上一喜,直接拋下顧凜,晃動肚腩跑了過去。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陳昆侖淡淡的抬起頭,看向此人,眉頭一皺。
“多做事,少廢話!”
孫老板臉頓時蒼白一片。
他忽然之間,想起錢聞叮囑,為減少陳先生麻煩,不可再大肆宣揚先生事跡。
剛才太過欣喜,竟出了岔子。
欣喜瞬間化為恐懼,灰溜溜地低頭後退。
顧明一臉詫異,拍了拍身上塵土,走上前去,蔑視陳昆侖一樣,笑道:“孫老板,這人就是個廢物,我爸,在那……”
他一度認定,孫老板肯定是認錯人了。
誰知恭敬和氣的孫老板,大肚一挺,抹了一把大背頭,派頭十足。
斜睥顧明,冷聲道:“不長眼的東西,我和先生說話,你也敢來插嘴?”
顧明懵了,舌頭打結道:“我……我是顧凜小兒子,你不是來幫我的?”
“幫你?”
孫老板覺得好笑,傲慢道:“我為這家公司來,請問,公司負責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