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趙懷仁大喊一聲,無力阻擋。

眾人隻能眼睜睜看著子彈帶著狂暴勁風,勢不可擋的飛射而去。

陳昆侖順勢扯下一顆銅扣,手指拈動一甩,旋轉成殘影的紐扣向子彈撞去。

“轟!”

子彈和紐扣硬生生的撞中,如同一束煙火一般,漫天都是火星四射。

眾人先是反射性退開,然後匆匆看去,隻見打出去的子彈已成碎屑。

“啊!”

一聲慘叫,金永望悲叫一聲,慢慢地扭過頭。

他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道黑影,冰涼的刀子從後麵穿透他的胸口。

陳昆侖依舊站在五米外的原地,雙手插兜,淡定自若。

在場的眾人,還有誰敢再小看他。哪怕子彈在他的麵前,也是不堪一擊。

“天王真的是太厲害了!”

張國棟眼中的狂熱抑製不住,捂著嘴不敢相信。

趙懷仁也是瞳孔一縮,陳昆侖彰顯出來的實力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金永望,我說滅你滿門,現在可信?”

麵對陳昆侖平淡的目光,哪怕是永凍土也不過如此,金永望口中不斷有血湧出,渾身也瞬間冷汗浸濕。

密密麻麻的人影包圍而來,別說是金家兩三百人,就算是整個南州,也不是對手。

金永望不愧是權傾朝野的人物,捂著胸口的洞,望著驚慌失措的金家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苦澀哀求:“是我的錯!要殺就殺我一人,放過金家!”

“錯了!大錯特錯,怎麽都不該招惹你啊!”

最後一聲,帶著無盡的懊悔。

“晚了!”陳昆侖淡淡道:“龍王令出,血流成河……”

“金家狗賊殘害龍王一家,龍王下令,讓我等殺他報仇!”

“我等用金家人的血,報仇!”

“殺!”

萬人吼聲衝天而起,日落下山,夕陽拉長陳昆侖的身影,如同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銳不可當。

“殺!”陳昆侖猛地抬手,虛空一壓,眼底閃過一道寒芒:“金家人,一個不留。”

“啊!”一道慘叫聲響起。

黑影們如同鬼魅一般,從各種意想不到的角度出現在金家人身旁。

白刀紅出,血光漫天。

廝殺聲陣陣,驚叫聲短促,卻又此起彼伏。

“啊!啊!啊!”

金永望一聲高過一聲的痛苦吼叫,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一步一步朝著陳昆侖爬過去……

他的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血痕,雙眼堪比厲鬼:“陳昆侖,你不得好死啊!”

“你滅我金家,隻要你留在龍國土地一天,就會有無數個坑等著你跳進去!”

“龍王,龍國就是你的墓地!”

“啊!”

又是一聲高吼。

無數亂刀砍在他的身上,直至血肉模糊,成為一灘肉泥。

金家人的頭顱,一個個的滾落在地上。

什麽金家高手,現在也不過是小雞一般,隨意斬殺。

金家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重疊著,四處都是殘肢斷手,不分彼此。

血水匯聚成小溪,汩汩的流著。

一陣風吹過,挾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刺激的人汗毛直立。

“龍王,還請您高抬貴手,停止殺戮吧!”

“金家……金家始終是龍國的功臣。”趙懷仁不在也就罷了,既然在,坐視不理,內心不安。

“功臣?”陳昆侖嗤笑一聲,眼中寒意更勝。

“就連趙老爺子,也認為我才是那個該死之人?”

陳昆侖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嚇得趙懷仁頓時禁聲。

趙懷仁可是龍國堂堂總帥,整個龍國誰不給他三分麵子。他更是經曆無數戰場,甚至和敵國談判,也絲毫沒有懼怕過。

此刻,他卻是如此的無能為力。

直到最後一個金家人倒在地上,這才停止殺伐的聲音。

“都聽著,誰敢再算計我家人,這就是下場。”

陳昆侖語氣平淡,眾人心中一冷,隻感覺他淡淡的語氣背後,是一片屍山血海。

金家已無一人活口,一天之內,金家本家三千人,全部死亡。

金家旁支一萬六千人,全部失蹤。

京都縱橫幾代人的金家,今日之後,將不複存在。

“龍王,這些人如何處理?”

這意思是詢問,要不要全部滅口。

陳昆侖看著那一個個身著閃耀軍裝的戰士們,下令道:“所有人火速退去,無令不得出現在我麵前。”

眾人雖不明所以,卻也沒有一個人敢違抗,恭敬離去。

血染紅在場每一個人的鞋底,即使屠龍島的人正在撤離,也依舊沒有人敢正視陳昆侖一眼。

趙懷仁思慮再三,咬牙上前一步說道:“你跟我回京都,向國君說明一切,您還是天王,不會再有人敢往你身上潑髒水。”

明知不可能,卻還想要爭取一下。

陳昆侖卻搖搖頭,仰天歎息道:“我以為滿身功勳就可以還我一個公道,但立更多大功之後,反而被人陷害。”

“不過是個天王之位,不要就是。我現在隻想用這天王的頭銜,隱跡埋名,全身而退,過上安然生活。”

陳昆侖說完之後,拿出一個印章。

這是天王印,可掌控北境大軍。陳昆侖毫不猶豫將印章遞給趙懷仁。

“我知道趙老爺子大公無私,今天發生的事情,你原本匯報,國君也不會為難你我。”

“從今以後,我隻想過閑散生活,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

陳昆侖說完之後,再也不想看著血紅之地一眼,轉身離開。

數萬戰士圍城又如何?

如今看著陳昆侖走來,都主動地讓開一條道來。

“天王放心,我等流幹最後一滴血,也要保家衛國!”

“龍國戰士,等候天王歸來!”

上萬道聲音同時響起來,聲音轟隆震天。仿佛在召喚鐵與血的回憶。

“啪!”

“啪!”

……

一道道立正敬禮的聲音傳來,戰士們以最高禮儀,目送陳昆侖離開。

陳昆侖腳步一頓,暖流湧入胸膛,卻不敢再回首。

北境天王,很快就會有新的人上任。他不稀罕權貴,卻稀罕這些浴血奮戰的戰士。

想想妻女,陳昆侖的背脊再一次挺直,向前走,不回頭。

陳昆侖的身影再也不見。

張國棟半晌才從震撼之中醒來,語氣興奮激動:“天王竟然是龍王,天啊!有天王在,我們何懼北境?”

“要不我們再去求求天王,求他回來。”

“不必!國君糊塗,龍國錯過統一全球的機會啊!”

“他願意采菊東籬下,對我們來說何嚐不是一種福氣?”趙懷仁說著話鋒忽然一轉:“傳我的命令,今日的事情全城封鎖消息,誰也不能傳出半點風聲。”

“張國棟聽令,以你為首,立刻成立南州特別保護隊,保護天王不受侵擾,非必要事件不得露麵。”

說完之後又看向陳昆侖離開的地方,補充道:“老兵們身上的戰爭結束了,但是心裏麵的戰爭會延續很多年。情緒很容易激動,這種時候千萬不能出事!”

“務必保護他們的一切,我們不能讓戰場下來的功臣,成為和平社會的罪人!”

“是!”張國棟立正敬禮,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