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包間裏麵的人試著呼喊外麵的人。
外麵靜悄悄的,僅僅隻是幾分鍾的時間,陷入絕對安靜。
三十多個保鏢,一時之間,人間蒸發般。
“是他!他來了……”
瘦猴大吼一聲,雙拳緊握,腦海中是陳昆侖帶給他揮之不去的陰影。
老豬上前一步擋在瘦猴身前,雙拳平放胸前,警惕盯著門口。
兩兄弟緊張反應卻讓包間眾人哈哈大笑。
調侃聲不間斷響起。
“瞧你們嚇得那樣,錢少在此,還有誰敢囂張?”
“就是,那顧家在錢少麵前算個屁,能請來什麽能耐人?”
“他要是真敢來,正好打得他半身不遂,讓他知道招惹錢少的厲害。”
“錢少,您說是不是?”
錢聞被捧的飄飄然,僅有的一絲警惕也**然無存。
這麽多手下麵前,沒有麵子,怎能發號施令?
當即露出得意冷笑,昂起頭來,鼻息仰人,狂妄道:“說得對,一個小毛賊,我還怕他不成。”
“將他給我放進來,我要讓他跪在地上給我舔,腳。”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今天我就教他做人!”
錢聞哈哈大笑起來,門口的人直接將門打開。
門口站著兩個人。
一個人身材魁梧,雙眼放寒星,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另一個人皮膚偏黑,有著黑熊般一身粗肉,鐵牛似遍體頑皮,一看就很勇悍。
更何況,黑壯漢的手中,還提著一個保鏢。
門忽然打開,驚動外麵的人。
趙虎猛地轉過頭來,頓時被惹惱,大喊道:“開個門也磨磨蹭蹭。”
陳昆侖雖不說話,眼睛像鷲鳥一般銳利,讓人根本不敢直視。
前一秒還囂張的眾人,被二人氣勢嚇得往後一縮。
眾人在二人騰騰殺氣中失了神,許久才反應過來。
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虛張聲勢的喊:“或許你們能打,可在錢少的麵前,還不趕緊磕頭認錯。”
“腦袋嗑得響,錢少一高興,說不定隻是廢你們的腿。”
……
囂張的話放出來,眾人主動讓開一條道來,該是錢聞展現的時刻。
錢聞一隻腳踩在桌子上,雖保持著睥睨天下的張狂,但渾身抖如篩糠,汗如雨下。
眼睛珠子往上一翻一翻,眼白不斷地大片露出。
見狀眾人一愣,還有狗腿子諂媚道:“怕了吧,我們錢少就是凶的這麽獨特。”
“錢少,您一句話,我們立刻上。”
錢聞沒吭聲,伸出雙手抓住僵硬的腿,硬生生將腿從桌子上放下來。
接著一走一顫的朝陳昆侖靠攏。
模樣古怪猙獰,眾人嚇得麵色蒼白。
這狀如喪屍的模樣,莫不是要上前喝血吞肉?
在眾人驚懼視線下,錢聞站在陳昆侖的麵前,僅僅隻是抬起頭對視一眼,雙腿瞬間一彎。
“咚”的一聲。
錢聞趴跪在陳昆侖的腳邊,腦袋磕的咚咚直響,那涕淚橫流激動地模樣,如見到失散多年的爸爸。
伴隨著地麵撞擊的清脆聲,錢聞哭的情真意切,哭喊道:“我的爺爺啊,親爹喲,我總算是見到您了。”
“墳山我已經修好,保證您滿意,隻是一直找不到您,我正急的整夜整夜睡不著。”
“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盼到您。”
“您是不知道,我對您的敬畏和仰慕,簡直就是滔滔江水延綿不絕,簡直就……”
三分鍾的時間,錢聞真是將霸主和狗腿子都演繹到極致。
“是你?”陳昆侖皺眉,想起這人。
“是,是,可不就是我。”錢聞四肢著地,雙手半撐,仰臉諂媚,就差沒吐舌頭了。
陳昆侖對錢聞唯一印象,就是這人識時務。
冷聲道:“墳山的事再說,我有話問你。”
“是!”
錢聞跪著不敢動,哪怕額頭上的血流到鼻子間,也不敢抬手擦一下。
陳昆侖眼神陡然犀利,冷聲開口:“為什麽找顧景沫要錢?”
錢聞不由嚇了一跳,全身猶如墮入冰窖,心想顧家怎會和天王扯上關係。
頓時嚇得瞠目結舌:“老天作證,我可沒為難她。”
“是顧家,是顧家欠我錢家三千萬,拿不出來,讓我去找顧景沫要的。”
“之前我也打過電話問了,顧景沫自己說願意償還。”
“就算……就算有什麽狠話……那也是迫不得已,嚇唬人的。”
……
錢聞越說越怕,也不知道天王和顧家什麽關係,難不成是瞧上顧景沫?
想著顧景沫的天仙之姿,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敢問天王看上的女人要錢,這不是給自己挖墳嗎?
錢聞怕得要命,眼淚吧嗒吧嗒的滾落出來,一直解釋,自己也是真金白銀借出去的。
“顧家會找你借錢?顧家企業在南州,也不算小了。”陳昆侖聲音冷漠。
哪怕隻有一絲絲的質疑,也仿佛架上了絞刑架,已經將錢聞脖子吊上去。
錢聞怕,聲淚俱下解釋:“顧家這幾年一直走下坡路,現在要是沒人注資,鐵定破產。
“強弩之末,債主都怕,我也隻是想要回我的錢。”
“至於……至於為什麽會是顧景沫還,這我真不知道啊!”
錢聞越說越委屈,心裏將顧家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圈,說到最後,哭的嗷嗷的。
哭嚎聲在包間中回旋,一眾小弟早已經目定口呆,視線不住的在兩人之間徘徊。
保鏢頭子也覺得臉上無光,一把拉住錢聞,激動道:“錢少,您家大業大,怕他做什麽?”
“您吩咐,我們動手。”
保鏢頭子知道這樣是有點冒險,卻也是一個突破收入的機會。
錢聞被顧家坑害滿肚子沒好氣,聽得保鏢頭子還在這兒煽風點火找了時段,開口便罵了狗血淋頭。
抓起旁邊的香檳朝著他腦袋上打,口中嗬斥道:“你特麽的想要死,別把我給帶上。”
“知道麵前的人是誰嗎?他可是真正的北境天王,是你們的祖宗。”
直到將這人打的頭破血流,還不解氣,怒罵道:“都特麽的給我跪下,全跪下。”
唰!
包間裏麵所有人齊刷刷的跪在地上。
倒不是因為錢聞的話,而是因為天王這個身份。
沒有人敢冒充天王,北境天王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他身後血流成河,堆積成山的屍骨。
所有人跪成一片,惶恐不安,錢聞還在訓斥。
陳昆侖有些心煩,“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一拍之下,桌子震動,酒瓶登時跌翻在地,玻璃碎片如箭矢飛射,頓時血花飛濺。
跪在地上的人,幾乎都受了傷。
卻沒有一人感吭聲,錢聞嚇得一哆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五體投地,不敢動彈。
陳昆侖這才冷聲說:“你替我修好祖墳,本來該謝你。”
“但你確實嚇到顧景沫……”
陳昆侖話音一頓,眉頭微皺,陷入思索之中。
錢聞趕緊開口:“錢家和顧家也有一起吃過幾次飯,這一次嚇到顧小姐實在不該,我決定向顧家投資十億,助顧家度過危機。”
陳昆侖眼皮一抬,掃了一眼這個看似紈絝的公子哥,語氣多了一分欣賞。
“我是個公平的人,說吧,你想要什麽?”
“我……”錢聞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頭發也濕漉漉的黏在頭皮上。
還是抬起頭,急促的呼吸著,豆大的汗珠子從眼皮上滾落,他豁出去了一般大喊:“懇求天王出麵,二月二的那一天,去給張凱悅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