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殺你們。”陳昆侖語氣很淡,透著失望。

“滾!”白慧蘭再度怒吼。

陳昆侖轉過身去,冷冷道:“今日我踏出這裏,他日再怎麽求我,也於事無補。”

“我呸!”

後麵是顧家人吐口水的聲音。

陳昆侖不想留在這肮髒之地,抱著女兒離開。

卻不想,上車的時候,顧景沫哭著跟上來。

她吸著鼻子,冷聲說道:“我相信他有過激言語,但不管怎樣你也不該動手。一家人一起來就要一起回去,我隻是為了家。”

說完,偏過頭去,再不想看陳昆侖半眼。

次日。

剛從病**醒來的顧蒼空,再度接到電話。

“黑龍財團,撤回八十億投資!!!”

“就連錢家的二十億,也要再度追回!!!”

顧蒼空心下怒極,氣的將手機摔出去,這一大舉動牽扯到身上的傷,立刻想到陳昆侖。

心下暗罵:“肯定是他,不肯離婚,惹惱天王,這才遷怒我。”

“這該死的,不僅連累我顧家跟著遭殃,還敢毆打我,這種人留著,隻會是禍患。“

充斥著消毒藥水的病房中,顧蒼空忽然靈機一動,不由得大喜若狂:“這簡直是他自尋死路,不如殺了他,隻要他一死,天王就是我的女婿。”

“就算天塌下來了,還有天王頂著。財運亨通,皆由於此。”

一想到這開心的事情,不由得大聲叫喚起來。

再次拿起手機,將目前顧家能挪動的錢都拿出來,撥打一個幾乎不曾用過的電話。

……

從顧家回來後,顧景沫便心情不爽,茶飯不思。

陳昆侖心疼她,特地出門去買她最喜歡吃的豆腐腦。

剛轉彎走到人少之處,忽然聽見左右傳來喋喋怪笑聲。

四個人分別從前後走過來,手中各自拿著一把彈簧刀,長相凶狠,滿麵猙獰。

其中一人站了出來,冷笑道:“哥幾個好幾年沒開張,多謝你,讓哥幾個又能吃十年。”

“看在你這麽值錢的份上,哥幾個準備下手輕點,隻割了你的腦袋,怎麽樣?“

對方語氣輕佻,壓根不將陳昆侖放在眼中。畢竟一個手中提著豆腐腦的男人,又能有多大的本事呢?

四人包抄過來,手中彈簧刀一陣亂飛。

陳昆侖忽然嘿嘿冷笑:“憑你們四人,能死在我麵前,是你們的福氣。”

暗處一道黑影忽然閃出,臉上無悲無喜,眼中隻有冰冷一片。

似是那沒有感情的機器人,隻聽命行事。

死人都是驚了一呆,領頭人冷喝:“爺爺們在此辦事,趕緊滾。”

黑衣人也不作答,邁步踏入巷子。

“一起殺!”刀光閃動,兩柄彈簧刀分從左右劈落而下。

黑影閃身避開,隨即欺身向前,揮掌拍向其中一人。

那人連忙伸雙臂格擋,卻已經晚了,黑衣人一腳反踢,那人大叫一聲,登時鮮血狂噴,救不活了。

剩餘幾人哇哇亂叫,眼中全是猩紅的光,三人舉刀或削或剁,胡亂砍殺。

黑衣人麵色平靜,劈擊勾打,咯的一聲脆響,又是一人被他掌力劈斷了頸骨。

交手一兩分鍾,死了兩人。二人已有了懼意,目光鎖定在陳昆侖身上。

當即對視一眼,企圖從陳昆侖這邊找到突破口,好逃得生天。

一扭頭,舉著彈簧刀朝著陳昆侖的後腦刺去。

陳昆侖單手拍在一旁牆壁,砰的一聲,牆麵顫動,轟然倒塌。

坍塌的位置正好就是兩人奔跑方向,磚石砸落,一塊塊撞擊在二人胸口,一陣亂響,二人被埋了大半身軀,下肢是廢了。

陳昆侖腳步都未挪動半分,拎著豆腐腦的手依舊垂著,滿滿當當的豆腐腦,在這等激烈打鬥中,並未有半分顛簸。

這還是人嗎?

分明就是怪物啊!

怪不得出手就是一千萬,可麵對這樣的洪荒猛獸,別說一千萬,就是一億也招惹不得。

二人知道厲害,急忙告饒。

“隻要你放過我們兩兄弟,我們說出幕後的人,知無不答。”

這一招百試不爽,是保命絕技。

陳昆侖平靜無波,眼神淡漠的掃過二人。

今日來的四個人,實力差強人意,無組織紀律,一看就是閑散之人。

論實力來說,比起張凱悅帶來的人差的遠,更別說是南州城主的手下。

至於往高了想,更不可能。

唯一可能的,也就是……

陳昆侖眼神冰冷,聲音陣陣,直擊人心:“不想知道。”

路邊小榕樹枝繁葉茂,陳昆侖當即折斷兩根樹枝,揮手擲出。

光影閃動,樹枝猶如飛蛇,急射而出。

聽得二人“啊”的一聲長叫,樹枝直從他們腦門心貫穿而出,將二人釘在牆上,隻有腦漿混合著血液滴落而下。

從未有過波瀾的黑衣人,此刻卻瑟瑟發抖跪在陳昆侖麵前,顫聲道:“屬下無能,幾個小賊都殺不了,還要勞煩龍王出手。屬下任憑龍王發落。”

“無妨。”

陳昆侖聲音淡淡,目光幽深:“小小南州,還奈何不了我。”

“通知下去,如今事情棘手,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動。”

“以後,無令,不得出現。”

黑衣人眼光閃動,依舊垂頭,鏗鏘有力道:“是!”

“窣窣。”一陣很輕微的響動聲。

“誰?”

黑衣人身形一閃,從路旁紙箱裏揪出一人。

“別……別殺我!”

一道女人聲,地上的人抬起頭來,滿臉淚水的哀求。

陳昆侖看著麵前的女人,二十七八的樣子,一張瓜子臉兒,秀麗的麵龐,皮色白膩,薄薄的嘴唇,眉目靈動,頗有英氣。

全身抖如篩糠,很顯然,剛才的那一幕她全看見了。

“求求你,不要……不要殺我……”

“我還有不能死的原因。”

“求求你……”

她不斷的磕著頭,臉上有倔強,態度卻十分卑微。

興許是那一抹英氣,陳昆侖的腦海中不禁閃過姐姐的容顏。

她淒厲的哀求,她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一團怒火轟的在胸腔中燃燒起來,他睥睨著女人的卑微,怒道:“不要讓他人有掠奪你生命的權利!”

“如果跪地求饒行得通,就不會有弱小的人被殺!”

求饒有用,他的家人,就不會一個個被這樣殘忍殺害。

明明她臉上,有著和姐姐一樣的英氣。

在這一通怒吼中,女人也慢慢的抬起臉來。

陳昆侖嗬斥道:“連主導權都把握不了的弱者,憑什麽求我饒她一命,憑什麽有必須活下去的能力?”

“簡直荒唐可笑!”

“強者為尊的世界,弱者是沒有任何權利和選擇!”

“你之所以會有悲慘遭遇,不是世道不公,而是你太弱!”

陳昆侖最後兩個字,帶著一絲譏諷。

如果當初自己能夠更強一點,是不是早就查出背後的人,一家人就還能坐在一起吃飯呢?

女人也緩緩直起腰,她眼中眸光閃動,手中猛的抓起一塊磚頭“啊”的一聲大喊,揮著磚頭丟過來。

“太弱!”

陳昆侖輕巧避開,卻在這一避開的時候,寒芒閃動,女人另一隻手握著一把彈簧刀,已經到了陳昆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