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你們死定了!我表哥就要來了!”

柳強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嘴裏放著狠話。

陳昆侖坐在椅子上,目光冰冷,居高臨下的睥睨著那條死狗。

趙虎身材高大見狀,立在前麵,如同鐵壁。

顧景沫捂著嘴站在那,根本無法阻止眼前的一切。

隻要柳強罵一句,趙虎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

血水四濺,顧景沫早已罵的疲憊。

房間裏的動靜很快吸引私房菜的老板,他走進來,不由多看了陳昆侖幾眼。

可惜他的地位,還沒有資格進入桃源村內院,自然認不出陳昆侖來。

“這是怎麽回事?我在這兒,還敢在這兒鬧事?”老板走進來,一聲吆喝。

看這樣子,不分對錯,都別想討的好。

“我在這兒都被人打,你有個屁用!”一聲嗤笑,隨即謾罵。

“柳強?”老板見是他,也微微皺眉。

眾人在南州,就是個廢物公子哥,換做以前,哪怕是進入人字號包間的資格都沒有。

可誰讓人家有個好親戚,表哥是錢聞。

桃源村一戰,錢聞一舔成名,成為南州新貴,誰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錢聞不敢得罪,這柳強又算個什麽東西。老板冷笑:“柳少怕又是色令智庸,惹上誰家媳婦了吧!”

話音落下,目光朝著顧景沫看去。

無論是身材還是氣質,都是禍國殃民的存在,隻得感慨一聲,紅顏禍水啊!

“你算個毛,老子的事情也敢管?”有人來了,柳強底氣也上來,沒了之前的慫包樣。

老板臉色一沉:“這麽說,你是不給我麵子?”

能在南州有這樣一家私房菜館,老板也是有頭麵的人。

大家各有靠山,該是井水不犯河水。

誰料柳強啪的一聲摔了紅酒,罵罵咧咧:“我特麽管你是誰,識相的趕緊叫人來,將這兩個男人給往死裏打。”

吃飯的地方鬧事,本就是大忌諱。

老板正要發火,便聽見一道陰冷笑聲。

“我表哥就要來了,到時候,我關了你的店又如何?”

柳強目中無人:“難不成,你還敢得罪陳先生嗎?”

也就此刻,老板身邊的人上前,附耳說話。

“什麽?錢少就在樓上?”老板突然心中一陣不妙。

一臉鐵青的看向陳昆侖等人,痛恨道:“誰惹的事我管不了,可招惹上陳先生,你就是要逼死我!”

“隻能怪你,瞎了眼睛,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老板說完,招了招手。

頓時湧入十幾二十個人來。

“什麽意思?”陳昆侖微微變色。

老板沉默片刻,明知錯的人肯定是柳強,還是勸了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結,要不你們給柳少賠禮道歉。”

“不然等錢少來了,那就不好辦了。”

趙虎沒吭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陳霆,我們還是道個歉吧!”顧景沫咬牙,終於開口。

“不可能!”陳昆侖聲音如鐵。

顧景沫氣的眼淚直轉:“陳霆,這是弱肉強食的世道,沒有所謂的白與黑,我們弱,就是我們錯。”

“你就不能為了我和女兒,道歉嗎?”

“嗬嗬,對,這才是明智選擇。”柳強得意道:“隻要你脫幹淨**等我,什麽都好說。”

“啪!”趙虎又是一大嘴巴抽上去,這一巴掌,牙都打飛了幾顆。

陳昆侖身上殺意轟然爆發。

顧景沫啞然,萬萬沒想到,她想退一步息事寧人,人家卻要踩在頭上來。

她拳頭攥的死死地,這一幕,讓她想起這幾年來受到的種種屈辱。

為什麽努力活著的人,卻要成為蛀蟲們的玩具?

“趙虎,帶她離開!”

陳昆侖說這句話,說明他真的怒了。

顧景沫羞愧不已,隻是轉身前,還是咬牙道:“陳霆,別衝動,多想想女兒。”

陳昆侖仿若未聞,坐在那,宛如神魔在位。

“我看誰敢走?”老板想置身事外,唯一的辦法,就是留下罪魁禍首。

手一招,保鏢堵住了門。

“嗬……”趙虎冷笑一聲。

手中寒光一閃,一顆人頭飛射出去,

血如噴泉般湧出,趙虎聲音恭敬:“嫂子,走!”

所有的一切,隻是發生在一刹那之間,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

顧景沫嚇得渾身顫抖,雙眼緊閉,任由趙虎推著自己離開。

他們是保鏢,打打殺殺稀疏平常。

人頭滾落,卻連想都不敢想的畫麵。

眨眼之間,死神就在跟前,誰不怕?

誰又願意拿著三四千的工資,在這兒玩命啊!

“我……我不幹了……我要走……”

有人發出哭聲,想要離開。

“都站住!”陳昆侖霍地抬頭,一雙眼睛迸射出幽冷寒光,似吸人靈魂的漩渦,無人敢有反抗意識。

在鮮血飛濺之中,有人忍不住幹嘔,有人直接暈倒。

柳強身體靠著冰冷的牆,陣陣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才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的脖子一直就鐮刀下麵。

陳昆侖卻沒離開,平靜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問:“錢聞,還沒來嗎?”

門外,忽然川辣一陣嘩然之聲。

樓下一群人走了下來,領頭人正是錢聞。

“錢聞……他來了!”

聽見動靜,私房菜老板也不知是哭是笑,淒淒慘慘的喊了一聲。

正要尿流的柳強,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扭頭看向陳昆侖,冷笑道:“我表哥來了,等著生不如死吧!”

他話還沒有說話,門已經被撞開。

“瑪德,連我家裏人都敢動,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瑪德,小崽子,不將你剝了皮掛在牆上,我就不信錢。”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

喊叫聲戛然而止。

錢聞見到此生最驚悚的一幕。

他雙腿瞬間沒了骨頭,整個人一下子軟在了地上。

欲哭無淚的趴在地上,抖抖索索的爬到陳昆侖的跟前,拚命的親吻著陳昆侖的鞋子。

用最卑微,最恭敬的聲音喊道:“爺爺,您……您怎麽在這兒……”

“爺爺,見到您,我真的是,太……太感動了……”

錢聞眼淚刷刷的流,哭的一塌糊塗,嚇得半條命都去了。

陳昆侖靠著椅子,自個兒添了一杯熱茶,悠然的抿了一口,才抬頭來,應了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