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章電動淩雲
四月五曰,清明節。龍山的清明,是最美麗的時節,綠意蒼茫的山上,到處開滿了映山紅,盛開時,一片紅豔,燦如雲霞,熱情奔放。花謝後,滿目青翠。
記得初中課本裏有這樣的描寫:映山紅的花是粉紅色的,每朵有五六個花瓣,像梅花,但又不完全像。花開時一枝挨著一枝,一朵擠著一朵,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遠遠望去,就好像一塊紅色的地毯,與藍天渾然一體。
陳維政很小時,就知道這個花,還吃過,把花瓣摘下來,抖落花裏的花蕊,塞進嘴裏,淡淡的一點酸甜味。記得當時爺爺說:吃映山紅,要選紅透了的吃,其它顏色的不要吃,有毒。
男孩子是不愛花的,陳維政也一樣,昨天和區傑陪著阮蕾、劉懿去龍山賞花,走了一路,才發現,原來賞花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不僅悅目,而且賞心,賞花講究的不是賞什麽花,而是同什麽人一起去賞花。
現在劉懿和阮蕾走在一起,再沒有過去那種單薄感,而是足足一對姐妹花,劉懿個子略高一些,但是她不愛穿高跟的鞋子,阮蕾稍矮兩公分,差別又讓高鞋跟進行了補充。走在前麵,自在寧靜,靈動活潑,分外養眼。
過年到現在,劉懿就沒有上過一天班,辦公室主任說,要到五一前後才有培訓,四月底才集中。這兩個月來,她每天開車回陳村,不是跟爺爺學文化,就是跟劉爺爺學中醫,偶爾也去陳維世診所客串一下,當然,後麵坐著的肯定是劉爺爺。大多數時候,她會把自己奶奶和汪寧外婆一起順路拉到老劉家村,讓兩個老太太過種菜的癮,摘好菜洗幹淨,劉懿又去接她們回城。生活過得悠閑,曰子過得簡單,劉懿卻感到非常充實,非常有意義。
今天是周六,是掃墓的曰子。一早,小美姑姑開著她的小天際,回到陳村。劉德厚現在對乘坐陳小美駕駛的車已經沒有任何意見,小鬆和小竹坐在後排,陳維政和劉懿早就回到陳村,準備一幹物品,在陳奶奶的指導下,劉懿的準備工作做得細致入微,各種食品和燒祭用品都一一準備妥當。
陳村的祖山,基本上都在一座山上,清明掃墓,是全村的統一行動。
九點,浩浩****的人群出發,陳維政挑了滿滿一擔的東西,姑姑陳小美拿著一把小鐮刀,十八爺陪著劉德厚一邊走一邊瞎聊,四個老的和劉懿小竹,每人手裏拿著一束鮮花,跟著大部隊。
最引人注目的是小鬆,扛著一樣新式武器:電動割草機。這可是鄭建一的定型產品。
來到祖山,維來幾個做慣工的接過小鬆手裏的電動割草機,這是一款電池分離式的割草機,60V250AH的電池用帆布袋背在身上,用電源線與割草機連接,打開開關,割草機開始工作,動力強勁,拇指大的樹杆在割草機麵前毫無抵抗力,隨便斬斷。由於割草機沒有過去那套汽油機係統,輕便很多,也非常易於控製,割草效率是傳統燃油割草機的數倍。陳維來一個人用割草機割草,全村人在後麵清走雜草,挖出草根,還趕不上陳維來的進度。大家笑著說:有這個家夥,今年清明省力了!
寶羅叔問陳維政,這個東西上市估計多少錢,陳維政說估計三百元左右,電池另算。這個電池平時可以用做電動摩托車動力,還可以用作其它農用機械。寶羅叔說這樣可以考慮買一個。
處理好各自祖先的墳頭,女人們擺好祭品,隨著十八爺的一聲令下,點燭,燃香、添酒、加茶、燒紙,程序井然。然後就是自由敬香時間,各人到其它屋的祖先處加香添酒燒紙。最後是寒食,大家把帶來的食品或以家庭為單位,或自由組合與祖先同享,除了不能燒火吃熱食,陳村人對食品沒有什麽要求,但是有一些是必須的,比如五彩糯米飯、燈盞粑、燒肉等。陳維政把祭祀後的烤香豬交給寶權伯,寶權伯把烤香豬砍開,切成小塊,東家的叉燒西家的白切雞,上家的素海帶下家的涼拌木耳,涼拌粉幹撈麵,還有五彩的糯米飯,十八爺等常委、維政家四老,小美姑姑等人已經開吃,維來這一夥,又開始喝酒,隻是他們喝酒,再也不敢惹陳維政。
回到村裏,陳維政和劉德厚坐在書房裏,劉德厚正嚴肅的問他:為什麽給這些女人每人3%的龍山汽車廠股份。陳維政說:有幾個想法,一是想讓她們有錢,二是想讓她們知道錢,三是想讓她們看不起錢,起碼看不起一兩百萬的小錢。
一兩百萬還是小錢!劉德厚笑笑,說:“你的本意我了解,跟高薪養廉差不多。不過你敢保證這十四個人都會鐵板一塊。”
“這十四個人有一個人我拿不準,”陳維政說:“就是趙長富。”
“你拿不準他可以理解,他畢竟比你年長太多,經曆、閱曆、甚至社會地位都在你之上。”劉德厚說:“不過他這個人,目前你給他的希望太大,他不會輕易離開你。”
“其它人就沒有問題了!”陳維政說。
“這次龍山汽車廠跟電動汽車部的口角官司,是不是你們有意策劃?”劉德厚問。
“不是有意策劃,是瞌睡遇到了枕頭。”陳維政說:“如果他們批了,就沒有事,結果他們不批,我們正好利用。”
“目前他們跟你們聯係嗎?”劉德厚問。
“他們通過柳書記跟我聯係,我告訴他們,主要負責人出國,要等他們回國才能決定。”陳維政說:“到這邊各種準備工作做完,準備出產品時就跟他們和解。”
“你們就那麽自信,到時候他們不拿你的搪。”劉德厚說。
“不會,如果他們真的跟我們過硬,我就真的走私一批出去,法國對這款電動綠色車很感興趣,如果有批號,就正規出口,如果沒有,就走私出去,第一批一萬輛,如果通過走私出去了,電動汽車部被打屁股更重。”陳維政說:“我不怕他,大了不起我去國外建廠。”
“這種太遙遠的事不要亂說!跟上級管理部門可以鬥法但不可鬥氣,你這種鬥氣的方式我不主張,即使管理部門一時認栽,過後他還是會找回來的,而且其它部門也會兔死狐悲,同仇敵愾,到時企業樹敵太多,會舉步維艱。”劉德厚問:“目前龍山汽車廠進行的情況如何?”
“風臨車廠的後勤老總,叫胡海,這是一個怪才,他把龍山汽車廠的四百畝地進行了極為科學的規劃,這段時間土建也基本完成,就等鄭建一他們幾個從法國回來就安裝生產線,開工。”陳維政說。
“第一步準備上什麽車型。”劉德厚說。
“電動淩雲。”陳維政說。
“啊!”劉德厚倒抽了一口冷氣。
淩雲是這兩年一直銷量最好的一款家用型小車,車長4.46米、車寬1.76米、車高1.46米、軸距2.6米,最小離地間距0.16米。外形俊雅,空間寬暢,三廂四門五座、經濟省油,車輛結構簡單,行駛穩定舒適,cao控人姓化程度高,車輛故障率極低,一直銷量排名領先。
據說這款車來自於法國的雷諾技術,這次鄭建一和汪洪濤,就是趁歐洲經濟危機、雷諾公司財政緊張的大好機會,用極優惠的價格將淩雲原型雷諾雲龍的知識產權、外形專利及生產線全部買回,直接生產電動版法國雷諾雲龍。
晚飯後,劉德厚一家四口返回古宜。小鬆說小靈丹快吃完了,陳維政用一個一百克的小藥瓶,裝了一瓶給他,告訴他,可以提高一些使用量,多少合適,自己掌握。
每次陳維政在陳村,陳華崢這個小尾巴就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他,這幾個月下來,更是寸步不離陳奶奶,一天奶聲奶氣的喊太婆婆,喊得陳奶奶心都醉了。陳維直說,這孩子,隻有跟陳維政家的人有緣,特別是跟陳維政,比自己這個做便宜老子的還親。他不跟村裏的孩子們玩,也不太愛跟陳維直的大兒子陳華容玩,到是跟陳維信的兒子陳華偉是好朋友。劉懿每天來進修,陳華崢總是影子般的跟在後麵,劉懿學古詩文,他跟著學古詩文,劉懿學四書五經,他也跟著讀,劉懿學中醫,他也跟著背,還能搖頭晃腦的唱上幾段湯頭歌訣。“升陽益胃參術芪,黃連半夏草陳皮,苓瀉防風羌獨活,柴胡白芍薑棗隨。”五歲的童音讓四個老人大笑不止。陳奶奶對劉福榮說:這孩子,送給我們得了。
時間一長才發現,劉福榮也不是簡單人,新劉家村的,算起來,跟劉懿家還沒出五服,算是劉懿的族姐。高中畢業後,成績很好,但是跟雙胞胎弟弟一起上大學,家裏送不起。隻好綴學去沿海打工,一來二去就成了一個涉外企業外國老板的二奶,還生了陳華崢。全球姓經濟危機後,外資倒台得更快,外國老板很快就成了外國流浪漢,給了一筆錢給劉福榮,算是做個了斷。自己赤條條的來又赤條條的回去了。
劉福榮因為打胎太多,西醫診斷再也沒有生育能力,托人找個老公,第一條件就是不能再要小孩,陳維直身體不好,要小孩也難,就同意了她的條件,兩人成了一對。劉爺爺認為,他們兩個完全有可能再生孩子,陳維直本身沒毛病,是生活太差營養不良,隻要生活水平提高了,生孩子,想生多少都行。至於劉福榮,人還年輕,調養兩年,再要孩子,沒有問題。劉福榮開玩笑說:隻要再生出孩子,華崢就送給維政。
華崢喜歡來陳維政家,陳維政家的人也喜歡華崢,劉福榮也樂得看到兒子有人疼愛,很會做人的劉福榮,經常做點本地特色菜送給四個老的,讓老的過過嘴癮。
第二天,陳維政去劉懿家幫忙上墳,在劉懿家,人家可不認識你陳大老板,隻知道,就這麽一個成年男人,重體力都是你的。
周一,鄭建一和汪洪濤四個返程回國,龍山汽車廠進入開業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