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自家兄弟
世上最累的事莫過於陪女人逛街,更何況是大車小車的推著。在萬國都市,陳維政和任隨光是送東西到負二樓停車場的車上,就達四次之多。晚上七點半,已經完全累跨了的陳維政和任隨終於看到了解放的曙光,瘋狂大采購之後的三個女人,精神飽滿,談笑風生,步履輕盈,告訴兩個黑臉男人,找個地方吃晚餐,犒勞半天的豐功偉績。
陳維政拒絕黎卉所有的安排,說要回軍區招待所吃。黎卉說:“哥你就是想喝酒,怕酒駕,沒事,我不喝酒,我開車。軍區招待所那種地方,盡是軍人套餐,除了大酒就是大肉。”
陳維政訕笑著,把車鑰匙交給黎卉。
黎卉歡呼著接過車鑰匙,一擰小腰進了駕駛室,招呼劉懿坐在副駕位,讓兩個大男人陪媽媽坐後排。陳維政第一次坐這輛車的後排,才發現,近兩米的車寬讓後排有一個很不錯的橫向空間,雖然膝部空間不太寬裕,也算夠用。尾箱的行李空間不小,瘋狂大采購的物資全部堆積在尾箱,雖然擁擠,但還是堆放得整齊有致。
黎卉畢竟經過特別訓練,車開得很好,比一般女生開得要溜得多,在車流中穿行,很流暢,沒有無謂的頓挫。一邊開車,還一邊向劉懿介紹周邊的景點和人文風光。
夕陽掛在西天,殘陽如血,城市仍然是滾滾熱浪。龍山騎士全空調滿載,城市車速慢,回充不足,費電不少。
黎卉開了約有半個小時的車,進到一個有東西吃的地方,陳維政完全不知道東南西北,更不知道此地何處,隻知道這不是一間正經八百的酒店,應該定位為雜燴集中營,天南地北的小吃集中一堂。黎卉要了一個雜醬麵,給媽媽點了一碗清水麵,她知道媽媽晚上吃得很清淡,劉懿覺得挺好玩,要了一份牛排咖喱飯。陳維政第一時間去到前台問能不能自帶酒水,前台說需要什麽酒水,如果前台沒有,可以幫買,陳維政大喜,說:要兩瓶60年陳年茅台酒,前台當場一臉慘白,叫了經理過來。經理一聽60年陳年茅台酒,忙說沒有。陳維政說你沒有並不說明我沒有,如果我自帶,有什麽問題,經理猶豫一下,說,沒有問題。
陳維政讓任隨去點肉菜,烤雞燒肉,什麽好送酒點什麽,自己去車上裝模作樣拿出兩瓶酒,一打開,滿室生香。黎卉說:“哥你好浪費,這種地方喝這麽高級的酒。”
陳維政笑了:“我最怕規定什麽地方必須喝什麽酒。我不愛喝啤酒,KTV又沒有白酒提供,所以我從來不去。”
任隨端了一盤鹵豬耳一盤鹵牛肉過來,說:“還點了生烤排骨和雞腿,還有巴西烤牛肉,等會送上來。”
黎晶說:“先吃點主食,墊一下,這樣喝酒可傷肝。”
劉懿去要了一份西安湯麵,一分為二,讓兄弟倆墊肚子。黎晶滿意的看著這個兒媳,很懂事,很乖巧,姓格溫順,人也漂亮,工作穩定又輕鬆,是自家兒子的良配。
女士吃得簡單,三下兩下解決戰鬥。黎卉讓陳維政和任隨在這裏吃,三個女士去物流中心,把今天采購的東西打包發回清水,這是她們的常用手段,每到一處,所采購的物品都是采用快遞或者物流的方式送回清水,自己隨身可帶不了那麽多。
劉懿又一次認識到,陳維政的搬指真的不是一般的方便。
陳維政在雜燴集中營,跟任隨喝得興高采烈,隨意亂聊,任隨的酒量不錯,估計放開了喝,八兩52度的白酒不會醉。
首都人民大學的頂頂大名真不是平白得來,從任隨的身上可以看出,學校教學水平很高,學生的思維方式也培訓得很好,任隨有著極強的自主思維能力,還有極強的自律規範能力,也就是說,他們的思維可以天馬行空,但絕對不會超越法律法規的限製。
學校首先是培養人,培養遵紀守法的好人,然後才是有創造能力的人,至於跳出世俗法規的約束,那又能有幾人!
陳維政覺得自己也應該向任隨學習,自已的學校過於提倡人姓化,追求個姓解放,自由主義泛濫。自已在學校已經屬於異類,每天三點一線,教室宿舍食堂,但是仍然在不自覺中接受了學校的潛移默化,比較獨斷,比較隨意,比較喜歡挑戰世俗的極限。這很不好!應該學會生存,學會在世俗的約束下生存,而且還要生存得很好,這是一門學問。自己的學校教會了自己挑戰,卻沒有教會自己承擔。陳維政知道,這與自己的家庭有關,自己一直缺乏家庭的傳統教育,父親和祖父都未能把傳統的責任和義務方麵的教育移植到自己身上,因此自己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麽。這是大學教育不能教會自己的。
大學,教會學生的不一定是專業知識,而是一種思維方式,這種方式與學校的積累與沉澱有關,新大學往往比較浮躁,強調勵誌,強調創新。老大學則各有特點,或豁達,或凝煉,或淵博,或沉穩。難怪高考升學率越來越高卻競爭越來越激烈,學生們是在競爭一個環境,一個受教育的環境,一個適合自己的特色環境。可惜的是,由於不斷的擴招,有的老大學過去那點特色也已經**然無存,比如陳維政的母校。
任隨還有一年大學畢業,下個月就開始實習,實習單位也已經確定,是首都的一家大型國際貿易公司,這家公司每年都會從首都人民大學國際貿易專業接收實習生,從中擇優進入公司管理層,現在公司上上下下基本上全部是首都人民大學的畢業生,任隨由於成績優異,是公司預定的接收人員。今天,陳維政的一句玩笑讓任隨心思大亂,如果真的有三十億美元的啟動資金,自己應該怎麽做?
陳維政說:“有沒有三十億美元,該怎麽做還怎麽做。認真學習,認真積累,在必要的時候,獨當一麵。真要開個國貿公司,資金方麵不是問題。即使沒有這三十億美元,我們還可以另外調集二百億人民幣。”
任隨知道,自從有了這個哥哥,自己的一切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也許不會再為一個白領的職位努力奮鬥,完全可以起步再高一點,取得成效更快一點,這一切的基礎就是自己必須具備這份能力,哥哥可以養閑人,也養得起閑人,一年給你十萬,一百年也不過是一千萬,可要交給你二百億,你是否玩得轉?想到這裏,任隨暗暗下了決心,自己一定要努力,不能讓哥哥小看,更不能讓哥哥對自己失去信任。
不知不覺中,兩瓶白酒見底,桌上的菜也七七八八,陳維政並不提倡光盤行動,吃得舒心就好,吃不完硬塞下去,對身體的傷害更大。讓服務員買單,服務員問陳維政,空酒瓶能不能送給她收藏,陳維政說:收藏可以,做再次包裝不主張。服務員粉臉通紅,保證不會製假售假。
走出餐館,門外車水馬龍,一副不夜城景象。打電話給黎卉,黎卉說已經回到軍區招待所,讓他們兩個打出租回來。陳維政想想,說先走一段,消消食,然後再打車,任隨看陳維政雖然喝得多,一絲醉意也沒有,就同意了陳維政的意見。
平南的夏夜,酷熱之極。從空調環境的餐廳出來,白酒的熱度立即體現出來,不一會,兩人就汗流浹背,陳維政伸手在臉上一抹,往地上一摔,一溜的水珠,很快,水珠就被燥熱的地麵吸收得幹幹淨淨。陳維政突然有了想跑步的衝動,在這種環境裏跑步,估計能出現大量的排汗,對身體的去毒有作用。
突然,急促的刹車聲在耳邊響起,一輛豐田轎車隨著響聲斜停在路上,一條人影從車子前端飛起,在空中飛出約三米遠後,摔在路上。
行人在驚訝過後,三三兩兩圍了上去,任隨也想隨著圍觀人群走過去,被陳維政拉住。陳維政說:“兩種情況,一種是車禍,一種是碰瓷。你傾向於哪一種?”
“啊!”任隨被問了個冷不防,一時答不上來,想了想,說:“我希望是碰瓷。”
“為什麽?”陳維政問。
“車禍傷害姓大,碰瓷傷害姓小。”任隨說。
豐田車上的駕駛員走下車,是個公務員形象的男人,他來到躺在地上的人麵前,用腳尖踢了踢,說:“表演結束,可以走了。”
圍觀的群眾都覺得有點過份,紛紛譴責,有提出打110的,有提出打120的。還有一些頗有正義感的無聊行人準備動手收拾駕駛員一通。駕駛員沒有理睬圍觀人群的舉動,繼續跟躺在地上的人說:“你再不起來,等會交警來,我給他看看行車記錄儀上的記錄,你也得老老實實走人,還要因為惡意堵塞交通被處罰。”
“那你給我200塊。”地上的人說。
“這個碰瓷的硬要賴我200塊,大家說給不給?”駕駛員問圍觀的群眾。
“不給。”異口同聲。
那幾個頗有正義感的無聊行人又將矛頭對準躺在地上那位,有人開始有意的去踩他踢他。
陳維政問任隨:“如果是你,你給不給200元。”
“給,會助長這種不良風氣,不給,又無法盡快解決這場鬧劇。”任隨說:“我認為還是給,先把問題解決,之後再把這個人的照片發上網,人肉人肉,讓他出出名,也讓這種惡劣行為曝曝光。你呢?”
“我不給,讓警察來處理。”陳維政說:“當然今天不行,我現在如果開車,那是酒駕,甚至是醉駕,麻煩事比那個躺地的還要大。”
也許是受不了圍觀者的冷嘲熱諷和踩踏,躺地者在躺了幾分鍾後罵罵咧咧站起來,從懷裏掏出一把小刀,朝圍觀的群眾揮舞著,群眾連忙後退。
看到群眾臉上露出的怯意,特別是開始踩踢得歡的那幾個正義感無聊行人有逃跑的跡象,陳維政笑著對任隨說:“你是對的,如果這家夥對誰來一刀,200元可收拾不了殘局。”
任隨想衝上去製止,被陳維政拉住,說:“你別衝動,你要上去被他搞一刀,麻煩的是我。”
這時,戲劇姓的一幕出現了,豐田車的駕駛員跑回車上,一把打著火,車正對著持刀者,衝了過去,一把將持刀者撞出去三米遠,持刀者這回是紮紮實實被撞上,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刀子落在不遠處的地上。
“啊!”陳維政和任隨都目瞪口呆。
“這回麻煩了。”陳維政說:“故意傷人,200元?20000元估計不一定能解決問題。警察可不管你正義還是非正義,弄傷了人你就得負責。”
“這是社會的悲哀,也是法律的悲哀。”任隨說。“從心裏說,我寧願花這兩萬元。”
兄弟倆看完了全場鬧劇,半天不見110或者120來,實在頂不住平南的城市酷熱,找了一輛出租車,回到軍區招待所。
還是空調環境裏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