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烈士化雨

六大家越來越讓人討厭,在八月七曰達到了頂峰。

一直沒有通過六大家進駐在廣場的有利條件找到突破口,進入龍山電池的頂層,有人開始動歪心思:強攻。

八月七曰,一個月黑風高的半夜,從六大家的帳蓬左邊,出現了兩把帶消聲的狙擊步槍,兩個全身黑衣的西方人,正用標準的姿式,把槍口對準了龍山電池頂層門口的兩個警衛人員。

“噗噗”兩聲,隨著兩粒黑惡的子彈的射出,守衛人員應聲倒地,兩個西方人,扔掉手裏的槍,飛速向頂層跑去,他們計算好每一支巡邏隊經過頂層門口的時間,他們要在第一支巡邏隊過去就立即開槍打掉警衛,在第二支巡邏隊來到之前進入頂層。

人算不如天算,兩個高科技國家來的特工人員在頂層的鐵皮門麵前,傻了眼,這個厚重的大門,沒有明鎖,也沒有暗鎖,更沒有電子鎖,防盜的方式很古老,就是在裏麵插上一條門閂,問題是裏麵沒人,這門閂是誰插上的!西方人從來沒見過這麽古怪的事,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要瘋了。

還沒有等到他們倆發瘋,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兩個覺得自己正在升高,飄飄****的升高,往下一看,兩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正站在門口發楞。還沒等自己找清楚狀況,就見自己從氣窗的氣孔裏鑽了進去。

怎麽時候自己具備了哈裏波特的能力,兩個西方人大叫,可是沒人能聽以他們叫什麽,因為聽得到是都不是人,是胡亞達一夥人。

“這個夠強大吧!”圍著一個身材比斯瓦新格史太龍還要強很多的西方靈體,嬌子對陳華危說。

“從外表上看不錯。”陳華危說。

看起來是不錯,但是要把它弄成靈丹,在坐者誰也沒有這個本事。無奈何,陳華居又一次打通了陳維政的手機。

很快,陳維政就來到了頂層,首先看到了是兩個倒在門口的戰士,然後才是兩個西方人,陳維政抬起腿,一腿一個,把兩個西方人的屍體從頂層踢出二十多米,掉在下一層的欄杆上,屍體攔腰折開。再檢查兩個戰士,槍很準,正中胸膛,已經死了一段時間,陳維政無力回天,隻好摁響報警後,閃身進入頂層。至於外麵怎麽樣,自己沒法插手,還是讓警衛營自己處理吧!

進到裏麵,胡亞達迎了上來,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也向陳維政認錯,說自己來不及發現敵人的狙擊,以至於損失了兩個戰士。陳維政告訴他這太過突然,怪不了他,要怪就隻能怪在六大家身上。在這裏紮營,弄得亂七八糟,這回弄出人命來了,不知道軍方會怎麽看。通過屏幕,陳維政看到兩個西方靈體,果然強大,聽到陳華危的想法,覺得也有道理,就把兩個西方靈體帶進了搬指,不一會,從搬指裏出來,交給陳華危兩顆荔枝核一般大小的靈丹,陳華危仔細看了看,覺得可用,謝謝完陳維政後,把靈丹放進自己的荷包。

外麵,已經炸了營。

警衛營聽到警報,全體衝出軍營,來到頂層,然而,看到的是兩個戰士被狙擊。在不遠的地方,是兩個身折骨裂的西方人屍體,再通過搜查,在六大家的帳蓬區找到兩把狙擊步槍。情況很明顯:兩個西方人偷襲頂層,兩位守衛人員與他們搏鬥,將兩位西方人搏殺,這時,西方人的同夥,隱藏在帳蓬區的狙擊手,射出了罪惡的子彈,兩位英勇的戰士就此獻出了他們年輕的生命。

兩個西方人的確還有兩個同伴,也是美國中情局人員,並未參加本次行動,大為不解,但無法辯解,被軍方帶走,與他們一起來的衛家後輩,知道打死了人,渾身亂顫,話都說不出來。

王躍進等六大家能夠做主的人,聽說打死了警衛,知道不能善罷幹休,集中在一起,連夜開會,商討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第一是賠償,一個戰士十萬元,不知道能不能拿出手。第二是怎麽向國際友邦解釋,不至於讓友邦驚詫。第三是如何平息本次惡姓事件。這些人都是在國內久練成精的人,知道一旦有現役軍人犧牲,從來不會有好事,這次估計六大家要從龍山電池廠搬出去了。

陳維政打個電話給張得春,死的是軍方的人,讓軍方跟六大家交涉,我們隻做一件事,在帳蓬區設一個靈堂,燒五天高香。每天火燭不斷,高香不停,讓兵站的董連長,實驗區的區傑,龍山鎮的陳維剛,龍江區的各企業,甚至周邊的農民群眾,每天派人來上香,上香的人不能斷。警衛營的戰士,全部為戰友戴孝。

第二天,古宜軍分區沒有人來找六大家的麻煩,紅河軍區沒有人來找六大家的麻煩,軍政會也沒有人來找六大家的麻煩。中午,白事張來了,很快,一個靈堂就搭在帳蓬區旁邊,當中是兩個戰士的正麵像,頂上八個大字:“英靈不遠,浩氣長存”。

看到這個靈堂,警衛營的戰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紛紛拿起槍,要把六大家的人全部突突掉,看著紅眼的戰士,教導員忍住心中的怒火,製止了他們的衝動,安排兩個人一組,輪流到靈前肅立,給來賓見禮。

六大家的家主,第一個跑去給烈士上香,被輪值的戰士拒絕,甚至連禮也沒有讓他們敬,直接把他們擋在靈堂外。六大家的人,相互看了看,知道這個仇結大了!

自發祭奠的人群開始出現,龍山陳村的十八爺,讓人抬了一個半米直徑的大香爐,放在英靈前。沒多久,大香爐裏就插滿了香,香交錯在一起,引起明火,一場明火過後,剩下一堆香灰,很快,香又被插滿,又是一場明火,一堆香灰……

張得春帶著電池廠一夥人,買了一百頂伸縮棚,在廣場上搭起,做白酒,流水席,誰到誰坐,隨來隨喝。三嫂和何副總,負責後勤。

新明國國防部長,龍山電池廠法人代表唐威打來電話,由於需要外事交涉,不能即時趕到,請原諒,告訴張得春,一切按最高規格辦,所有費用,由龍山電池廠負責。

傍晚,烈士家屬趕到現場,烈士的母親當場暈到,人事不知。

軍方一直沒有表態,連肖光遠也沒有露頭,陳維政在龍山電池廠頂層,覺得有點寒心。

在互聯網上了一個馬甲,把這段時間偷偷拍下的照片發上網絡,網絡對這件事各種說法都有,但是照片並不多,陳維政的照片發上去後,立即引起了喧然大波,大家對軍方的冷漠表現出極大的憤慨,認為我們已經從人民子弟兵進入到好鐵不打釘的時代,我們的國防硬件越來越硬,軟件越來越軟。

龍山人們的自發祭奠,引發了網絡上的虛擬祭奠,各種形式的祭奠活動層出不窮,獻花,燒香,一句話,一杯酒,盡是一分情。

六大家已經陷入天憎人恨的地步,如果不是他們引狼入室,不可能出現戰士犧牲這樣的惡姓事件,雖然戰士因為捍衛祖國的利益而死,死得其所,但是,是因為六大家的過錯所害,死得不值。

在事件發生的第三天,軍政部終於弱弱的發出聲音,兩位戰士追認為烈士,記一等功,贏得網絡上一片切聲。因為之前龍山電池已經宣稱,每位戰士撫恤金一百萬,戰士家人,安排一個到龍山電池廠工作。

第五天,靈棚拆除,一切恢複正常。但也有不正常的,因為從這一天開始,龍山人再也不跟六大家做生意,特產特色也不送來,墟上采購也不熱情,更不會有人主動跟他們搭訕,在龍山,他們就是六堆臭狗屎。

重七,是烈士犧牲的第十四天,正好是星期天,龍山電池廠照例休息。一過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飄過來一片烏雲,慢慢的,烏雲越積越厚,一層層,一團團,壓在龍山鎮的上空。在空中變幻出各種雲塑,或象城堡,或象海浪,有的幹脆就象吃人的狂魔。

老人們都走出房子,說:又要下大雨了!過去,房頂多是禾草木皮,連瓦都是奢侈品,一遇到刮大風,下大雨,房頂就有飛走的危險。看到這種暴雨雲,有什麽重東西都往房頂上放,現在好了,盡是鋼筋水泥平頂澆鑄,別說風雨,就是地震也不怕。

想起龍山廣場那一堆帳蓬,十八爺叫寶良伯帶幾個人去看看,弄點鐵絲去幫固定固定。真要讓風吹翻了帳蓬,一百多人,沒處可去。過去還能夠去龍山電池廠躲躲,現在警衛營一看到他們的人就眼紅,嚴禁他們走上工作層,否則直接動槍,軍方也警告六大家,不要再去試探警衛營的底限,這些大兵沒準真的會開槍。

寶良伯很不情願的說:隨他們去,淋一場雨也死不了人。十八爺也不好勉強。

雨一直下,下到入夜,廣場上雖然沒有積水,但是帳蓬裏已經沒有一寸幹的地方,想向警衛營求助,也開不了口,六大家老老少少,從來沒受過這種煎熬,想起杜甫的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隨便做了一些吃的對付一下,六大家的人,集中在中間幾個帳蓬裏,對自己的處境,對將來的發展,進行探討,這還隻是一場雨,就如此驚心。夏天的酷暑幸好有陳維基的主意,做了一個大遮陰棚,總算對付過去,秋天的蚊蟲冬天的寒風又怎麽對付,特別是冬天,剌骨的寒風無處不在,抗震的帳蓬又沒有防寒功能,怎麽辦?

其實他們考慮得太多了,因為這些他們都沒有必要再考慮,因為在傾盆而下的雨水裏,陳維政聽到了一種聲音,那是烈士的血和淚化成的心聲,一種讓人撕心裂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