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繼續往前,忽聞身後傳來聲音,玉秦懷當下往身旁不遠處的岩石後躲藏,一看來者,便是那托著棺材的何進何出二兄弟。
這二兄弟的棺材,還留在壺口村,二人如何有功夫去取來?
且看那棺材,還長有嫩枝,一看便知乃是新做的。
玉秦懷暗道:“這二人,竟然花時間重做棺材,也不知這棺材,是給誰用的。”
隻聽那何出罵咧道:“那姓柯的老小子,怕是在忽悠我們,大冷天的,來這種鬼地方。”
何進則笑道:“別氣了,柯老頭不是說了,這事,有我們兄弟二人的份,來來,將這棺材放在這裏,咱們下去,等過正午再來回收。”
二人下山而去,將棺材留在半山腰處。
上方路陡,二人托著棺材,如何能上去?
見兩人離去,玉秦懷這才走了出來,圍著棺材走了一圈後,將棺材打開,裏麵空無一物。
玉秦懷暗想:這柯老頭,還真是實在,讓那兄弟二人將自己的棺材都準備好了。
玉秦懷當下繼續往上攀爬,這路雖艱難,但跟著柯守道的腳印走,絕對無錯。
柯守道曾多次上過天山,自然知道,哪裏的路好走,哪裏的路不好走。
天山路長,且艱難險峻,過了陡坡便是懸崖峭壁,若是沒有諸如勾爪這般利器,是決然無法攀登上去的。
何進何出二人乃是土耗子,讓他們下地容易,讓他們上山,那可比登天還難。
玉秦懷走至懸崖邊,上下打量,已無上去之路,再往下打量,下方高逾百丈。
正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個道理,已經在此刻得到驗證。
玉秦懷查看腳下,地上的腳印也已經轉變方向,乃是以迂回的辦法,先下而後上。
在幾棵鬆木上,有腳印,乃是剛剛留下的。
而鬆木下,便是百丈深淵,管叫任何人看了,都驚怕不已。
玉秦懷暗道:這柯守道,原來竟是有這般輕功在身,我當真信了他!
玉秦懷踏步而出,一腳落在鬆木之上,此木甚滑,一落上方,當即大片鬆葉上的雪飄落至懸崖。
玉秦懷大呼幸運,但他可不敢保證,下一次,有那般幸運。
幾棵鬆木踏下,最後落在山體之上,這裏冰雪甚滑,玉秦懷一不留神,腳一打滑,當即陷了下去。
所幸他出手迅速,一把抓住鬆木,借此攀登上來。
站穩之後,玉秦懷臉色十分沉重,如他這般身手,在此處也不堪入目,更別提旁人了。
這山體上,有一洞,十分之小,被冰雪覆蓋,玉秦懷撥了開來,見一蛇洞,他當下鑽了進去,動作甚小,臉色卻越發難看。
此處地濕滑,常有蛇蟲爬過,且洞小,倘若有人在此間放火,無疑是雪上加霜。
所幸,玉秦懷安全來到洞內,這兒卻是豁然開朗。
此處有石牆,有石梁,也有各種石桌石凳,擺放整齊,且有一張寒冰玉床,由薄紗所籠罩。
玉秦懷暗驚:若是此處,乃是柯守道所住之處,縱是將我打死,我也不信!
雖是這般說,但分明是柯守道帶他前來,而這柯守道,又是如何知曉,有這神奇之處?
玉秦懷來到那寒冰床邊上,手撫過寒冰床,一股冷意湧上心頭,玉秦懷不驚反喜,道:“妙哉,此乃千年寒冰,若是我在此間修煉,必然能功力大漲,乃至突破!”
玉秦懷當下左右顧盼,去尋那柯守道,倘若柯守道在此,必然會趁機搗亂。
隻見某處石壁上,光芒閃動,許是湖水映襯上去的光。
玉秦懷上前,正見一湖泊,而湖泊邊上,有一堆衣服,玉秦懷認得,那是柯守道的衣服。
玉秦懷暗想:這柯守道下水,莫不是那寶鏡在水中?也好,我且去寒冰**修煉一番。
玉秦懷當下回到寒冰床旁,盤坐而上。
一運真氣,當下玉秦懷的臉一冷一熱,交相呼應,而起體內的兩大毒王的身影若隱若現,旁人若是見了,怕是會驚呼出奇。
玉秦懷卻是無覺,他在體內,運行一個接著一個大周天。
尋常一個時辰運行一個大周天,而如今,一個時辰之內,能夠運行七八個大周天,實在是寒冰玉床的功效。
兩三個時辰後,玉秦懷從打坐中醒來,其氣勢一升再升,直至突破到了辟穀初期,實力也恢複至巔峰。
玉秦懷大喜過望,道:“若是能將此冰床攜走的話,那突破金丹,則指日可待!”
雖是這般想,但玉秦懷卻也是苦惱的很。
尋常人突破金丹,隻需修煉一顆,而他的金丹,卻是要修煉兩顆,史無前例,倘若失敗的話,那該如何?
雙龍不滅決的霸道,遠遠超乎玉秦懷的想象,能夠越階戰勝無情劍法,可以說,天底下再無此等功法能做到了。
但同時,這雙龍不滅決的要求,十分之高,且難以控製,倘若用它傷了自己人,那玉秦懷自然是不想見到。
玉秦懷剛下床,卻聽柯守道從裏麵傳來聲音:“哈哈,找了許久,終於被小老兒找到了!”
玉秦懷奔上前,卻見柯守道赤膊身體走了出來,其手中還抱著一位冰晶玉潔的女子。
這女子年方不過十五,美貌如仙,肌膚如幼兒一般光滑亮潔,俏臉冰寒,嘴唇發紫,許是一具屍體,其身上,不著一縷,許是因為剛從湖水裏撈出來。
柯守道一見玉秦懷,大驚道:“你怎地在此?”
玉秦懷目光還落在那姑娘身上,這時才恍惚想起柯守道來,他冷冷道:“此女是誰?為何在此?”
“小老兒問的,你還沒回答?怎地先問起小老兒來了?”柯守道急不可耐,他左右觀量,似要逃跑。
玉秦懷上前,欲要抓他,不想,柯守道將懷中女子一拋,那女子落向玉秦懷。
玉秦懷大驚失色,當即上前,一把抱住那女子,而與此同時,柯守道撒腿就跑。
玉秦懷喊道:“站住,此人咋辦?”
“送給你當老婆了!”柯守道擺了擺手,他來到進來的洞穴邊,將其手中所拎的衣服給自己穿上後,三下五除二便鑽了出去。
玉秦懷看向此女,又見此女身上沒有半點衣服遮攔,當即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蓋在此女身上,甚是悔恨道:“姑娘,在下並非有意看姑娘身體,還請姑娘莫要見怪!”
玉秦懷將此女扶到千年寒冰**,將其放平穩後,這才退了開來。
這時,玉秦懷卻注意到,這位女子的左肩處,有一梅花印記。
“這梅花……”玉秦懷心有所思,卻也看不出來,此女究竟是哪路仙子。
他將手放在女子口鼻處,此女早已死罷。
“可惜,如此嬌美女子,卻過早夭折,不然的話,定然是當時絕美之一!”玉秦懷仔細打量此女的容貌,一時間目光不知轉移。
許久,玉秦懷才一拱手,愧疚道:“姑娘已死,在下卻對姑娘有非分之想,難為君子之風,還請姑娘九泉之下,莫要針對於在下。”
玉秦懷說罷,便尋思,要不要將這姑娘放回原處。
這時,隻聽那蛇洞處傳來聲響,乃是柯守道的大笑聲:“哈哈,玉少俠,小老兒勸你,還是盡快離開她為好!”
玉秦懷來到蛇洞處,憤憤道:“為何將那姑娘帶出來,那姑娘分明好好安息,你怎地敢犯死人,正所謂死者為大,你可知罪?”
“哈哈,玉少俠,你可別跟小老兒說教,小老兒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不過小老兒可提醒你,這老太婆可不是一般的貨色,小老兒碰她,自然無事,你碰她卻不行了,你有陽剛之氣,她乃至陰之身,二者一相接觸,那便是屍化之時啊,哈哈……”
柯守道笑聲越大,玉秦懷臉色越發難看,但見洞口傳來哆哆聲,許是在用石頭堵住洞口。
玉秦懷怒道:“你做什麽?”
“小老兒隻需等她將你殺了,然後便坐擁漁翁之利便可,玉少俠,這你可不能怪小老兒,誰讓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哦對了,你的人頭也值不少錢呢!”柯守道壞笑連連。
玉秦懷確是不知,誰還要自己的腦袋,他當即問道:“是誰買我命?”
“多的很哩,比如那萬蠱老人、白峰山主、歸海劍客……哦對了,那日在玉陽山上,投你勝的人,此刻都想買你的命呢!”柯守道一席話,確實讓玉秦懷感觸滿滿。
先不提那萬蠱老人,就說白峰山主,此人乃是白峰老人之子,白峰老人殺玉秦懷無果,反被其殺,如今前來報仇。
而歸海劍客則是因為,那天目七劍,乃是其弟子,如今師父為弟子報仇而來,玉秦懷如何敢說的不字?
玉秦懷知道,這些人,皆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倘若讓他們知道,自己在此,必然會引來殺戮。
想到此處,玉秦懷不知該如何選擇。
蛇洞已經被堵,而這會兒,那千年寒冰**女子的臉,竟然開始皺了起來。
原本嬌嫩的肌膚,也成了枯幹的皮肉,那雙纖纖玉手也開始泛黃泛黑,其眼變為黑色,十分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