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從來不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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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楊晞下達了床弩射擊的命令,東門城頭的所有已經張開弦的床弩幾乎在同一時間射擊。隨著一陣連續弓弦來回彈動的“嗡嗡”響起來,數十支粗大的弩箭帶著呼嘯,往衝鋒而來的叛軍射過去。
隋潼關城東、南兩個方向城頭上裝備的床弩數量比漢潼關城要多一倍,每個城頭上各有二十架,一次能射出的弩箭數量也是多一倍。但兩倍的弩箭射出後,對叛軍造成的打擊可就不隻多一倍了。
從東門方向攻擊的叛軍,因為行往城門的道路狹窄,舉著盾牌的叛軍軍士擠的相對較密,而集中在東門城門樓附近的那二十架床弩對準的方向就是從叛軍集結的那塊平坦河穀岸到城門間那段曲折的台階路,在安裝床弩的時候,已經對射擊精度進行了校準,射出去的箭矢精確度是比較高的。
看到城頭上的床弩開始射擊了,指揮第一波攻擊的一名叛軍郎將趕緊命令快速衝鋒的軍士躲避。
但人的動作怎麽也沒有飛馳而來的弩箭速度快,隨著呼嘯聲臨近,慘叫聲隨之響了起來。
帶著巨大動能的粗大箭矢毫不留情地射入其飛行軌跡前方那些不及躲避的叛軍軍士身體內。
因為道路上叛軍軍士擠的比較密,床弩射出來的箭矢殺傷力非常的大,許多箭矢直透前一人的身體,再射入後麵軍士身體內,最終箭矢還透過後麵那名軍士的身體,將再一名的軍士射傷。
被弩箭穿透身體的軍士,不死也是重傷的。
一些軍士隻是身體被弩弓的箭矢插到了一下,也被刮下一大塊肉,痛的馬上就倒在路上,滿地打滾。被射中了手臂或者腿的軍士,手臂和腿能被當場射斷,倒黴者甚至與身體分離。
在東門外,腿或者手臂被射斷的軍士並不少見。
隻一輪弩弓箭矢過後,第一波衝鋒的五百名叛軍軍士,被射死或者射傷的就有數十名。
叛軍軍士手中所舉的盾牌,能抵擋住普通箭矢的高速射擊,但在麵對床弩所射出的粗大箭矢時候,卻沒起多少防護作用,大量的盾牌被射破。
射穿盾牌的箭矢還可以射傷盾牌下麵的軍士,甚至直接將持盾牌的軍士射殺。
如此大的傷亡率讓攻擊的叛軍驚慌失措,那名指揮的郎將雖然沒有受傷,但也被駭住了,愣了一會後才拚命地大聲喝喊,要手下的軍士注意躲避箭矢,並加快速度行進,爭取早一步抵達東門城樓下。
靠近東門城樓附近,就進入床弩的射擊死角,相對於床弩的巨大殺傷力,其他普通箭矢就射不穿盾牌,要是盾牌舉的夠密,城頭上射下來的普通箭矢殺傷力就明顯下降了。
即使衝鋒的軍士不幸被普通的箭矢射中,那基本不會馬上斃命,除非射中要害。
要是衝到城下有足夠多的軍士,那就可以對城頭上的守軍進行弓箭的還擊,甚至高舉雲梯登城。
如果擠在離城門較遠處,被床弩連續打擊,那更多的軍士都會被大量射殺,不死不傷的那些也會被嚇破膽,甚至轉身逃跑。或許可以這樣說,人世間最可怕的事並不是死亡,而是知道自己將麵臨死亡,但不知道死亡什麽時候到來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看到同伴慘死在自己身邊,稍一會自己的下場也是這樣,即使再堅強的人,神經也會崩潰的。
遭受如此慘重的打擊,那五百名軍士中殘餘的人被嚇的不知所措,甚至有人軟了身子倒在地上,還有人想轉身逃跑了,直到指揮的郎將一再怒吼後,才反應過來,爭先恐後地往城門方向衝過去。
而這時第二輪床弩又帶著怪叫飛射而來,再次射入亂成一團的叛軍衝鋒陣列中,在一連串慘叫聲中,又有幾十名叛軍軍士被射殺或者射傷。
餘下的叛軍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四下亂逃,或是往城門方向逃,或者往附近山石上躲。
但指揮的郎將依然還在那裏怒吼,要手下的軍士繼續往前衝鋒。而這時候,後一波的叛軍軍士又在主官的喝令下,快速衝了過來,而且後續的幾波人馬也已經尾隨而來。
這是在後麵指揮攻城行動的程衛看到情況不對,立即命令後續軍士開始連續衝鋒了。
唐軍的床弩對密集衝鋒的小隊人馬殺傷力太大,幾乎不要普通箭矢射擊,就差不多將五百餘人的攻擊編隊擊潰了。要是繼續以一定的時間和距離間隔對東門進行衝鋒,那數千人填進去,也沒什麽人可以衝到東門城下,並且消耗不了唐軍多少箭矢及體力,而己方士氣會降到讓人難以忍受的底點。
據事先打聽到的情報,潼關城內唐軍貯存的箭矢非常多,床弩的箭矢也是用不完的,要是以這樣的頻率衝鋒,怎麽可能有機會登城?因此程衛下了死命令,要剩下的軍士及後續集結並劃歸他指揮的所有人馬,都開始衝鋒,持續不斷地往東門方向衝擊,讓更多的軍士能衝到城牆下,架起雲梯登城。
今日崔乾佑可是下了死命令,即使軍士的屍體堆到潼關城城牆那樣高,也不能停止衝鋒,再大的代價也要將潼關城拿下來。崔乾佑的命令也是得自安慶緒的,這樣的命令傳來,無論哪級主官都不敢違抗。軍士也就在各自主官的命令下,潮水一樣往東門方向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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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東門城門樓上的楊晞,早已經忘記了酷熱的天氣,他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城外的戰況上去了。
床弩的射擊效果非常好,幾百名衝鋒的叛軍軍士近三分之一被射殺或者射傷,餘部潰散,可以說瞬間就瓦解了叛軍首輪的攻擊,但楊晞也看到,叛軍馬上改變了策略,改成持續不斷地對東門方向展開了衝鋒、攻擊,叛軍擺出的勢頭就是不惜任何的代價,無論如何都要將東門攻下來。
叛軍這樣的攻勢雖然有點讓人悚然,但也讓楊晞興奮,他可以命令部下無所顧忌地擊殺攻城的叛軍,他自己也可以一試身手了。
他的武藝,他的指揮藝術都可以在接下來戰事的戰事進行過程中得到發揮和體現。
他從來沒有害怕過麵對死亡,也從來不懼看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