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空間隧道

熾烈而神聖的銀白光芒詫人眼目,照耀了整個天際,就連小獸也被刺得短暫得失明,那道強大的黑影在光芒之中,象征性的掙紮了幾下,就被徹底的向深淵底下壓去。

瞬息之後,光芒消失,虛空中由道紋凝聚出的八卦圖也幻化成了無數的道紋,散布在虛空各處,整個空間從新回歸了平靜,那一道道恐怖的空間裂縫也薩那愈合,除了深淵兩壁那坑坑窪窪的碎石缺口外,一切就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轟轟轟---”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深淵底下再次傳來劇烈的撞擊聲,可這一次,任底下那人如何撞擊,整個空間卻是穩固了許多,再也沒出現像剛才那樣隨時可能坍塌的場景。

“無量!你困不了我多久的,過不了多久,待你的本源道紋大限一到,就是我衝破這封印之時,到時候,我定要讓你的子孫後輩血流成河,要讓蒼古大陸生靈塗炭。你阻擋不了我的!如果你沒在荒古前隕落,我定會把你碎屍萬段,一血這數萬年之屈!”恐怖的聲音透露著極度的憤怒與瘋狂,聲震九天,恨不得屠盡天下生靈。

那道蒼老而飄渺的聲音並沒有出聲回應,倒是小獸惱怒的“啾啾”直叫,對著深淵底下連連吐了幾下口水,發泄著心中的憤怒,還不忘把生死不明的方衍牢牢的護在較小的身形之後。

“偽天獸!死!”隨著話音落下,虛空中徒然出現一股毀滅性的氣息,蔓延著整片虛空,從四麵八方向小獸和方衍轟擊而去,這股力量,強大得讓人駭然,就算是聖人在此,也不可能有絲毫反抗的能力,更何況是小獸和半死不活的方衍?被轟中,必死無疑!連渣渣也無法留下。

“天引已現,千年內,天根必定接續,吾等必定歸來!吾等不死,蒼古不滅!”蒼老的聲音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終於傳出,漫天道紋再次爆閃而起,澎湃的氣息瞬間傾瀉在方衍和小獸的身上,而這時,周圍那毀滅性的氣息也一轟而上。

“嗤嗤嗤---”沒有震天巨響,但空間正在湮滅,坍塌,一塊塊的空間化成了黑洞,一道道的裂縫憑空撕裂,可方衍和小獸,卻是沒有受到半點的傷害。

兩股截然不同,卻同樣浩瀚的氣息一攻一防,相互傾軋,毫不相讓,直到數息之後,兩股氣息才同時漸漸消散,空間中的破碎也慢慢的修補恢複。兩個天地間最巔峰的存在,竟然對拚了個勢均力敵!

“吾之大陸的應劫之人與神物偽天獸,豈能讓你斬殺!現!”蒼老的聲音落下,虛空中的道紋又閃動了幾下,旋即,隻見一片如星辰般的點點光芒灑下,在方衍和小獸的身前,竟然神奇的出現了一個空間漩渦,不等小獸反應過來,一股無匹強大的吸力就把方衍和它吸了過去。

“空間隧道!”深淵底下傳出驚詫的聲音:“給我破!”

“嘩---”虛空刮起颶風,狂暴的能量瘋狂的向那漩渦湧去,而這個時候,漫天道紋也及時散發出了絲毫不弱於它的氣息,同時絞殺而去。

狂暴的能量被成功阻截,這些也隻是發生在瞬息之間,而方衍和小獸,這時卻已經被漩渦徹底吸了進去,緊接著,漩渦憑空消散,再沒有留下點滴痕跡,方衍和小獸,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去向何方。

“無量!老狐狸!沒想到,你在數萬年前早已把今日會發生的事情算的如此精準,不光留下了一縷本源神魂,還布下了這空間隧道!我不甘啊,不甘!”深淵底下的黑影知道,偽天獸和應劫之人逃離,成長起來,將會有太多的變數,很有可能會給他們那一界帶去威脅。

本以為能輕鬆斬殺他們,卻沒想到,無量老祖神通廣大,數萬年前就布下了如此周到無懈可擊的完美的局局,讓那一人一獸在他的眼皮底下逃離。他此時的憤怒,幾欲衝天!

“啊---啊---”這一日,殺神山之中不斷響起衝天的怒吼聲,讓得本就可怖的殺神山更加顯得恐怖無比---

在殺神山的最核心處,這裏聳立著一座小小的山包,如果有人在此看到,一定會驚訝地連眼珠都會掉下來。

殺神山給所有人的印象都是絕世死地,死氣森森,險惡至極,可這裏,卻和人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和其他的地方顯得格格不入,隻見這座山包隱隱散發出一種金色的光芒,濃鬱到幾乎液化的生命氣息彌漫著整個空間,一眼望去,隱約能看到在山包之上,有幾珠白芒微閃,散發出醉人香味的藥草,讓人忍不住的沉醉其中,都不想清醒過來。

山包的最高處,正躺著一位渾身鮮血,毫無動靜的少年,少年黑發胡亂的披散在地,露出了一張沾滿血跡的臉龐,如刀削般刻畫的麵孔顯得剛毅俊朗,雙目緊閉,兩道劍眉微微皺起,可是卻一動不動,不明生死。

在少年的身旁,一隻靈氣十足的無名小獸正在焦急的叫著,小獸渾身長著毛茸茸的紫色毛發,光鮮亮麗,不時的有光暈閃過,就像是活了一般,栩栩如生,最顯眼的還是在它小小的腦袋上,那一撮血紅色的毛發,無比刺目,給它增添了幾分妖豔的氣息。

這一人一獸正是方衍和小獸,他們被那時空隧道吸進之後,就莫名的出現在了此地,方衍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摸樣,小獸倒是一直保持著清醒,來到這裏後,它第一時間就觀察起周圍的情況,發現沒有危險後,就連忙拽著方衍焦急的亂叫,想把他叫醒,可方衍卻沒有半點反應,把小獸急得連連跺腳,在他身旁轉來轉去,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連周圍那些它感應到的濃鬱藥香也不管不顧。

方衍體內的戰血已經所剩無幾了,除了心髒內還僅存的一些外,其他的地方,皆是幹枯得點滴不剩,體表那數不清的傷痕,還掛著未流幹淨的鮮血,絲絲的滑落在了身下的山石之上,可有些匪夷所思的是,連焦急中的小獸都沒注意到,從方衍身上流出的鮮血,並沒有積澱在山石之上,而是仿佛被山石吸收了一般,瞬間消失,每滑落一滴,都是這個奇異的現象。

體內狼藉得簡直不堪入目,經脈盡毀,血管皆斷,內腔潰爛,特別是內髒處,更是觸目驚心,五髒除了心髒外,全都布滿了深深的裂痕,仿佛分成了無數塊,隻是堪堪沾在了一起,毫不懷疑,再來點輕微的震**,將會變得支離破碎。就連一直被戰血護著的心髒也是出現了幾道不深不淺的裂紋。

方衍的神魂卷縮在腦域之中,陷入了自我封閉的意識裏,他沒有任何的感覺,深深的沉入了那假死的狀態,實際,在他昏迷的那一瞬間,他就一直以為自己死了,隻是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麽多的變故,他再一次的死裏逃生,其實並沒有真正死去,靠著最後的一點戰血,堪堪吊住了一條性命。

但誰也不知道,在這樣的狀態中,他還會不會醒來,什麽時候能醒來---也許是下一刻,也許是一年,更可能是百年,亦或永遠活在了已死亡的狀態中。

脫離了那深淵之處,所有的壓製都消散全無,方衍丹田處的血晶雖然暗淡無光,但也開始緩緩的流轉著,可速度卻是奇慢無比,每轉動一圈,起碼都要間隔數十息,可見方衍的狀況危險到了何等的程度。

懸浮在血晶上的兩滴金色**沒了那恐怖氣息的束縛,金芒再次閃爍了起來,散發出一絲絲強大的能量,遊走在方衍的四肢百骸,拚命的修複著方衍那破爛的軀體,可方衍體內的狀況實在是太糟糕了,而且體內的戰血也已經少得不能再少,修複的速度可謂是緩慢至極。

似乎感覺到了方衍的情況非常的不容樂觀,一滴金色**顫動了幾下,旋即,緩緩降落,伏在了暗淡的血晶之上,金色光芒徒然大盛,那滴**快速的分散開來,幻化成一層薄薄的水膜,把血晶包囊在內,輕微的蠕動著,似乎想要往血晶裏麵鑽。

被金色**包囊,血晶似乎瞬間變得極其激動,就像是遇到了什麽讓它極為喜愛的東西,流轉的速度頓時變快了一些,本來暗淡的它竟然微微閃起了幾道深藍色的光芒,和金色**相呼應著,想要把金色**吸收,而心髒處僅留的一些戰血,在此時也似乎歡騰了起來,不斷的在心髒之上竄來竄去,如得到糖果的小孩一般。

時間在這樣的狀態中,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方衍體內的狀況也得到了一些好轉,那些斷裂,被毀的筋脈血管,也開始如雨後的嫩芽般,緩緩生出,體表的那些傷口,也在慢慢的愈合著,丹田內的血晶和金色**,互相也沒有一點排斥,一個在吸收,一個在輸送。

隻是方衍的內髒,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修複的,過去了這麽長時間,盡管金色的能量和戰血極力想要修複,可還是沒有多少好轉,裂縫看不出愈合了分毫。腦域內的神魂,依然也處在了封閉的假死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