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場實驗，心如灰2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抽離，漂到在空中，靜靜地俯視這一切。
艾斯看著那個眼帶笑意、還不住的對著身邊老師品評著的院長大人，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大孩子們。
他們有的人靜靜的看著，有的人竟然像院長一樣品評著，說這個好、那個不好的。
他心中冰涼。
想要閉上眼不去看這些殘忍的畫麵。
可他終究沒有這麽做。
他反而睜大了雙眼，將這一切死死的印在腦海之中。因為他知道，這樣的事以後一定還會有，他必須——盡早習慣。
多麽悲哀。
一陣尖利的哨聲傳來，畫麵就像被定格了一般靜止不動。
但艾斯看見，其中有一個十分瘦小的男孩趁著一個落單的小姑娘不注意，一把搶過了她的牌子。那個小姑娘想要過去爭搶，卻被一旁的老師給止主了。
“結束了。”艾斯聽見那了老師對那個女孩說。
那個女孩惡狠狠的看著那個得意洋洋的男孩子，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恭喜！~”院長說。
“看來五個幸運兒已經被選了出來了！那麽就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送我們可愛的小英雄吧！”說著，他帶頭鼓起了掌，下麵竟然也傳來幾聲淅淅瀝瀝的掌聲。
那些拿到了紅牌的孩子無不是麵色蒼白、雙目無神。有的痛哭流涕，有的沉默不語。
但所有人，都沒有想著去反抗自己的命運。
不！不是不想反抗。
是不能。
他們跟自己一樣。
除了順從，沒有第二種選擇。
院長和安德烈小聲的交談了一會，眼神看向了他。
艾斯心中一突，突然湧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輪到自己了。
他心中嘲諷。
果然，院長帶著孩子們走了過來。
“你是艾斯特斯·維奧拉？”他笑的一臉慈和。
可艾斯怎麽看怎麽覺得那笑容令人惡心。
“嗯。”
“博士有事找你，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艾斯心中苦澀，他順從的點點頭。對著遠處的加文安撫的笑了笑，就跟著院長離開了小樓。
當他再次躺在那張冰冷的手術台時，感到的隻有無盡的惡心。
他厭惡任何人的觸碰。
他多想有人能給他來點麻醉劑啊！那樣，他就不用忍受這些了。
經過了最初的檢查後，他被扒光了衣服，被金屬鎖鏈綁在了質地堅硬的金屬台上。
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可他卻隻能任由這那些顏色奇異的針劑打進自己的體內。
隨著藥劑的注入，他的身體越來越痛，想要喊叫卻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他終於感受不到任何的惡心了，他唯一存在的感覺就是刻入骨髓的痛。
身體開始強烈的抽搐，大口大口的鮮血爭先恐後的從嘴中湧出。
那種死亡的恐懼又湧現出來。
可他竟然奇異的不想死去。
明明自己這麽的難過，明明死去了要比活下來更幸福。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想要活下來。
太過鮮明的矛盾，令他連呼吸都忘了。
感覺自己又被打入了什麽針劑，那冰涼的**一進入身體，他就感到渾身的火熱。
體內就像有什麽東西開始慢慢滋生，猶如有成千上萬隻老鼠在啃噬著他的靈魂。
聲音終於回歸。
他開始淒厲的尖聲大叫。
身體裏有什麽要破土而出，正在重新組合一般。
那感覺如同被人把骨頭一寸寸的捏成粉末，然後又愈合，又被捏成粉末。
他瘋狂的掙紮。
清晰的感覺到體內的魔力也開始暴動。但他，已經無力去控製了。
他已經，被這疼痛磨光了神智。
他就像一頭無力的野獸，做著無謂的困獸之鬥。
不願意如此輕易死亡的自己，就在這無盡的痛苦深淵中來回掙紮。
艾斯不知道的是，他的身高在逐漸的拉長。
時間就像被打亂了一般，不過短短的幾十分鍾竟然令他長大了五六歲不止。
而他皮膚上若隱若現的長出了白色鱗片，指甲也變得如同獸爪一樣尖利。
從他體內噴湧而出的，他以為是魔力的東西。此時正化成了一根根銳利的冰錐，瘋狂的向四麵噴射著。
終於，艾斯被體內瘋狂奔湧的力量所控製，
他“砰”的一聲，崩斷了堅硬的鋼條，從金屬台上脫離而出。狂暴的力量在他身上形成漩渦，他就像是站在風暴的中心，瘋狂的破壞著身邊的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一天，艾斯才從這種狂暴中清醒過來。
他虛軟的看著滿目狼藉的房間，心中不住的顫抖。
他知道，他最想隱藏的秘密被發現了。
“SG－16，SG－16。”一個冰冷的女聲不知從那個角落中傳出。
艾斯四處尋找，在東北角發現了一個內嵌式的監視器。聲音正是從那裏發出的。
“哎呀~安妮。你這樣說，我的小可愛會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的。”
喇叭中又傳來一個男人，這個男聲他似乎聽到過。不過安妮……
他倒是頭一回聽見安妮這麽冷淡的聲音。
“把麥克給我。”男聲說道。
“是的，博士。”安妮平淡的說。
——博士？
艾斯想起來了。
他是他第一次見到愛德華時的那個棕發的邋遢男人。
“真不錯，小十六。”博士用著愉快的聲音說。
“我真的是要好好的誇獎你一番，要知道，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是個失敗品呢！沒想到，你居然激發了控冰的能力呢！~不得不說，你真的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啊！~~不過——”
博士的聲音沉了下來。
“你沒有完成獸化，我真的對你很失望。所以，我要先懲罰你一下才行。”
聲音剛落，艾斯就覺得從手中的那個項圈激發了一陣強烈的電流。
“啊！！！————”艾斯被強烈的高壓痛的得尖叫了起來。
好一會，那所謂的懲罰才停止。
艾斯無力的趴在地上喘著粗氣。但被長長的頭發遮住的臉上，卻勾起一抹笑意。
這就是懲罰麽？
比他剛剛受的苦可輕多了。
而且……
艾斯看著那些尚未融化的冰淩。
他的魔力不僅沒有暴露，反還多了一種能力，這怎麽能不讓他開心呢？
“好了，我的小十六~~”博士那愉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現在我的人要進去了哦！我希望你能乖乖的聽話不要動，不然的話——雖然我會心疼，但我還是會懲罰你哦！~~~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很不希望弄傷你的。”
“對了！”
博士聲音的又響了起來，這回他的語調更輕快了。
“千萬不要試圖趁機逃跑哦~~這種房間可是我轉為你這樣的小可愛準備的。光是大門就有五道哦~~更不要說其他的機關了。”
“好了，你要乖乖的。我打開大門了哦~~”
隨著他的聲音落地，白色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幾個全副武裝的人走了進來。他們手中都拿走長長的捕獸夾，上麵“刺啦”“刺啦”的閃著藍色的電流。
“好乖好乖~~”博士說。
“就是這樣，我最喜歡聽話的孩子了！來——把你的指甲收回去”
艾斯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如野獸一般的指甲，不知該如何做。
“嗬嗬嗬嗬。”博士一陣輕笑。
“是我的錯，我沒有告訴你怎麽收回去~~來，小十六，你就想像你的指尖是一把彈簧丶刀，咻的一下把它縮回去就好了。”
艾斯聽從著博士的指示將自己的手變回了原樣。
他現在沒有資格去阻逆博士。他除了順從，就隻有順從。隻有這樣，他才有重新出去的機會。
他知道，自己連回到小樓的機會都微乎其微了。
“很好，就是這樣！”伴隨著博士聲音還有一陣鼓掌聲。
“那麽，你看到牆上彈出來的營養倉沒有？”
“來，乖乖的躺進去吧。”
“對，就這樣，哎呀哎呀，小十六，你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呀。”
一個實驗員給艾斯戴上呼吸器後，就將艙門關上。
艾斯一戴上呼吸器，就深深的陷入了營養液之中。
“嗯，雖然你很乖巧，但是呢——”
博士的聲音卻還在繼續，但艾斯早已陷入了昏迷。
“你沒有獸化真的讓我很生氣呢！所以，很抱歉我可愛的小十六。等你醒來時，就隻能接受我的懲罰嘍！~~~”
……
“安妮，情況怎麽樣了？”大衛看著眼前的巨大營養箱問。
“毫無進展。”
安妮看了一眼機器上了記錄，又撇了一眼營養液中的艾斯，低頭繼續手中的工作。
“新來的那幾個實驗體怎麽樣？”
“都死了。”大衛歎了口氣。
“不過，今天又送來了6個。”
“這樣一點一點的太麻煩了！”安妮皺了下眉。
“還不如一次性多來點呢。”
“不行啊~~”大衛搖了搖頭。
“你倒是和博士想的一樣。博士想讓他們一次性送過來30個人，卻被蘭斯·伍德給拒絕了。”
“切！”
——要那麽多，不拒絕才怪！
“哎呀！~安妮。這也不能怪那個蘭斯·伍德嘛！~”大衛看著麵色不渝的安妮解釋道：“畢竟小樓裏的人也不多嘛！~”
“是嗎？”安妮嘴角勾出一抹譏諷的弧度。“我看是隻是因為那個蘭斯·伍德的實力不行。如果這是在總部——”
“是啊！~在總部的話就不用擔心數量的問題的。可是……”大衛一臉苦相。“博士他……他不願意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