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個消息，傷離別4
“對了，這個——”艾斯把一直硌在胸口的禮物塞進了加文的手中。“這是我原來準備給你的生日禮物。可惜…”他笑的勉強。“抱歉，還沒有完工…希望你…不要嫌棄…”
“怎麽會嫌棄呢？”加文笑的溫柔，隻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苦澀。“是朵梔子花呢…”他細細的撫摸這個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石頭掛件說：
“你還記得我喜歡梔子花…”
想來艾斯一定廢了好多心思吧？
突然間，他又想起了那個被保存完好的草螞蚱。
“那個草螞蚱也是…你也一直留著。”
——艾斯，你總是這麽傻？這麽的讓他心疼。如果以後我不在你身邊，誰來守護你呢？
一瞬間，加文突然下了一個大膽了決定。
“草螞蚱？”艾斯微微睜大了雙眼，隨即又是一陣苦笑。
——原來那是你送的啊。
他在心裏微微搖著頭歎氣。
“艾斯。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我們會在外麵幸福的生活？”
“我怎麽會忘記呢？”艾斯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神情溫柔，似乎在回憶什麽甜蜜的事情一般。
其實那也算不得什麽美好回憶，隻是在艾斯的心裏，加文的每一次真心的關懷，都讓他如此的難忘。
他還記得，那是在他被倫道夫**了之後的第二天…
因為前一晚的折騰，他又發燒了。隻是這次，他沒有再去安德烈那裏而已。僅僅靠著加文不斷的給他擦拭身體才把體溫降了下來。
“喂，艾斯！別睡！堅持住！”
明明加文已經忙得滿頭大汗了，卻還不斷的找著話題，不想讓自己陷入深眠。好似他一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一般。那時他已經被燒的有些糊塗了，隻覺的這個家夥好煩…竟然惡劣的連睡覺也不讓。
“呼~~溫度終於退下來了！”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加文摸著他有些微涼的額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而他也終於被允許能夠閉上眼睛了。可是，他卻已經睡不著了。
因為擔心他半夜裏會再度發燒，所以加文在那晚強硬的留了下來，不管自己如何勸阻都沒有任何用處。索性他們就在一起抵足相擁，純粹的溫暖。
“吶，艾斯。不要擔心。”
加文突然的話語，令他覺得一頭霧水。
——他擔心什麽了？
完全找不到切入點。
“我們會好起來的，這一切的困苦都不過隻是一場考驗罷了。”加文繼續說。卻讓艾斯恍然大悟，但隨即又有些失笑
原來加文還以為他是放不下倫道夫的做的事情啊！~
真是個傻子。
“艾斯。”加文捧著他的臉，神色認真的說：“隻要我們堅持住，就能得到幸福的！”
“幸福？”他突然有些疑惑。在這裏，他們有什麽幸福可言呢？
“嗯！幸福！”就像已經知曉了他的心思一般，加文解釋說：“總有一天我們會走到外麵的，像個正常人一樣，過著幸福的生活！！”
“是嗎？”他的眼睛也亮了起來。逃走一直是他心底最深的願望。
“嗯！”加文重重點頭。“我們會出去的！一定會的！！”
加文是如此的確定，也令他不由的相信了許多。
之後的他們便開始策劃逃跑的路線，但僅僅是剛剛有些頭緒，就被今天的意外給打亂了。
真是，世事無常啊！~
思緒翻飛，卻也僅僅是轉念之間。
艾斯心中歎息，臉上卻揚起一個微笑。
“你說過的話，每一句我都記得。”他說的如此的認真，一如當初的加文一般。
“那麽…”加文伸出了小拇指說：“我們來做個約定吧！！——不管我們遇到什麽事，都要努力的活著！然後，讓我們在外麵重逢！！如何？！！”
“好。”艾斯看著加文亮晶晶的眼，伸手勾住了那微微顫抖的手指。“那我們就約定好了哦！讓我們在外麵重逢，然後——”
“幸福的生活！！”X2
兩人對視了一眼，卻又忍不住的哭泣了起來。
“加文！嗚嗚嗚，加文，我好舍不得你！！”
“我也是。艾斯。嗚嗚嗚……”
“喲！~看看這是誰哭鼻子呢？！”一個討厭的聲音打斷了相擁的兩人。
艾斯厭惡的看著來人，聲音冰寒的仿若是南極的雪。“倫道夫。”
“對！~是我！”倫道夫笑嘻嘻的走到了他們的身邊。
幾個警衛員都站在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場戲。
“啊哈！我親啊的小美人~~看來這回我們又要在一起了！”倫道夫**丶邪的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看來他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被送去解剖的那些小弟們是出自誰的手筆。
加文握了握拳，眼中是刻骨的仇恨。
剛剛掩下的瘋狂念頭如海浪一般在他腦中翻滾。
他悄悄的拔出了自己的小刀。
他的年齡不夠，不能和艾斯一起走。但如果他殺掉了一個要被送走的人，他必定會代替他一起被送走。這樣，他就能繼續和艾斯在一起了。而眼前的倫道夫，正是最好不過的對象了！既能複仇，又能得償所願。
“這回，你的身邊可沒有加文護著了吧？我很期待啊，咱們的將來！啊哈哈哈哈哈~~~”倫道夫得意的大笑，仿佛看見美好的未來。
“呃——“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倫道夫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胸口。那裏，正插著一隻白皙纖細的手，美的如同一隻藝術品一般。
艾斯的大腦一片混沌。當他看見加文那微不可查的動作時就暗道不妙。腦中唯一想法就是他不能讓加文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雖然他不知道加文這樣做會有什麽結果，但他是直覺的這不是一件好事。
也許…
加文會因此送了命也有可能。
身體永遠比大腦更快一步，他阻止了加文，自己卻出了手。鮮血噴湧在臉上，手插在肉體的觸感是那麽的令人惡心。他居然殺了人？！！！令他恐懼的是，他竟然奇異的沒有一絲顫抖。心，平靜的如同白開水一般。隻是他的大腦，卻是一片空白。如此矛盾，卻又如此相互和諧。
“艾、艾斯…”加文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平靜的臉。
“加文。”艾斯垂下了睫毛，斑駁的嫣紅令他的臉顯出幾分可怖。“不要在做這樣的蠢事了。”
就在這一刹那間，艾斯想明白了所有。
“你…”
“我知道，你是想跟我一起走。可是…”艾斯指著自己的心口說：“我這裏告訴我，你去總部會更安全。”
——至少，你在那裏會有活下來的機會。而他要去的，是比地獄更加黑暗的地方。
這是他的直覺。而他的直覺，卻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確實。他說的沒錯。”冰涼的女聲突然在身後響起。沒有人看清安妮是如何移動的，仿佛她至始至終都站在那裏一般。
“小家夥。”安妮居高臨下的看著已經呆傻的加文，眼底一片輕蔑。“你應該慶幸，動手的不是你。否則——”她環視了一眼周圍一圈黑洞洞的槍口。“你已經被打成篩子了。”
“記住！所謂的規則，就是由強者而定，弱者執行。而弱者，是沒有資格玩弄心計的。”她半樓著艾斯向著飛機走去。“如果想改變，就努力的變強吧！——你應該感謝，你的朋友給予你的，生的希望。”
安妮進入機艙後，拿出一個遙控器，在艾斯的麵前晃著說：“好了，維奧拉，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麽？”
“準備接受你最後的懲罰呀！”安妮說的理所當然。“你不會以為，你殺了人會沒有任何懲罰嗎？小維奧拉。”她勾起一個溫柔的笑，但看在他人的眼中卻比此時的艾斯更加恐怖。“你記住，以後你就不再是特殊的了。你將失去所有的特權，變得和他們一樣。”
所謂的他們，指的正是機艙裏被安妮嚇得瑟瑟發抖的人群。
“好。——那我準備好了。”艾斯目光空洞，卻無比的鎮定。沒有絲毫對未來的恐懼。“我要接受怎樣的懲罰呢？”他說的如此淡然，仿佛再問吃什麽一般。
其實，對他現在而言，痛苦反而是件好事。能把他從殺人的罪惡中拯救出來。他不後悔，但卻覺得可怕。他怕他自己將來會一直與鮮血為伴、與死亡共舞。那會殺掉他的人性，抹殺他的靈魂。
“嗬。真是聽話呢。”安妮摸著他的發，絲毫不在意沾在手上的鮮血。“送你走可真可惜啊！~”
她如此的感歎。難得有這個這麽好的玩具，卻要拱手讓人。
真不甘心。
“那我就開始嘍。——諸位，請捂上耳朵。我想你們是不會想聽見那種慘嚎的。”
安妮按下了遙控器的那瞬間，從未有過的強力電流就流過了艾斯的身體。隻不過刹那之間就空氣裏就彌漫出一股濃重的焦糊味。
“我親愛的小維奧拉。”安妮一腳踩碎了遙控器，說：“這個懲罰隻有你的手環爆掉了才會停止哦！~願上帝保佑你。”說完，她就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艾斯！！！”隱藏在人群中的比爾驚慌的撲了上去。
“我勸你還是別動他為好。”警衛頭頭出言提醒。“當然，如果你也想變成這樣，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可是——”
“放心！他可是別人重要的禮物，不會死的。”警衛頭頭無所謂的說：“隻不過是受點皮肉之苦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好了。”他轉頭不再理機艙內的混亂，對著駕駛員說：“我們也該走了。”
“OK！~BOSS。”隨著駕駛員的話音落下，螺旋槳就發出來巨大的聲音。轉眼飛機就消失在天邊…
比爾望著仿佛沒有盡頭的雲層，心中彷徨。
他們即將麵對的，究竟是什麽呢？
未來，竟如同藏在這雲層裏一般，一片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