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125眼睜睜看著他們擁抱在一起
茄州九月的夜晚,涼風漸起,華燈迷離。
他衣裳濕透,強健的身軀便這樣貼上來,纖毫畢現。
她被他雙手托住雙頰,深深吻下去,舌香強探,氣息迷繞。
她氣息紊亂地隻能扶住他的身子,感知那水濕的布料之下,原本清涼的男子軀體,一層層近乎囂張灼熱了起來,燙著她的掌心。
她便覺喉頭幹,大腦迷亂地隻能啜緊他遞進來的薄荷清涼,以及醇厚的煙草氣息崾。
腦袋裏渾渾噩噩地想,怪不得他站在“雨幕”裏還舍不得吐掉那根“煙堅強”,它的滋味也實在是好到叫人失魂……
躪.
這樣的夜晚,涼風裹著花香叫人心曠神怡,再望向路邊這一對動情的男女,原本是人間的一道美景。男子高大英俊,女孩子嬌小秀美,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兩人的身子全都肌肉線條賁張,仿佛要將對方揉碎了融進自己的身子裏去。
可是路邊那輛黑色勞斯萊斯裏的男子,卻不由得長眉皺緊,蒼白而修長的手指死死扣住手掌上那水晶的骷髏頭。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貼身仆從小心地從後視鏡裏打量主人的神色,輕聲請示:“我們……還是走吧?”
坐在後座上的男子又盯了一眼路邊相擁的男女,然後才毅然轉回頭來,重又傲然卻又端莊地坐正。微微點了下頭,司機便會意,車子無聲滑入夜色裏,仿佛從未曾在此地出現過。
今晚兒子單獨去找霍淡如做測試,測試之後打電.話回來說,今天的效果不錯,感謝父親給出了這麽一個好主意。
向景盛便滿意一笑:“繼續多用些心,女人沒有那麽難哄的。記住,時年已經是你的妻子,你們已經共同在婚禮上發過誓,所以就千萬不要給她機會離開。”
說到這裏,向景盛以為兒子就會說晚安,然後掛斷電.話呢,卻沒想到兒子在電.話那邊略有遲疑。
向景盛聽出來,便問:“還有事。怎麽了?”
向遠深吸一口氣:“爸爸,兒子要對您說聲對不起。馬克的案子,兒子不能接了。”
“哦?”向景盛也頗為意外:“怎麽了?馬克家族是咱們家的老客戶。也是看在咱們父一輩子一輩的情分上,我才有機會向他的家族引薦了你。馬克的案子你不是也已經做好了計劃了麽,難道是怕輸?”
向景盛搖著一杯紅酒邊飲邊說:“如果你是擔心安澄,那倒真的不必。霍淡如在這件事上一定會幫到你,你到時候放心上庭就是。”
馬克家族是多大的客戶,不用父親強調,向遠心裏也明白。也就因為馬克家族的財力十分雄厚,於是馬克的保釋金才被定為那麽叫人咂舌的80萬美金之巨。
原本馬克家族並不是很看中向遠,畢竟以他們的財力想要找什麽樣的律師找不到呢。況且向遠這些年來主要打的是離婚官司,大部分倒是不用上庭,因此他庭上交叉質詢的經驗不是很豐富;況且哪個大家族喜歡聘請一個擅打離婚的律師來做家族的常任律師呢?聽著也有些不吉利。
可是一來是向景盛著力的推薦,這些年向景盛的公司幫馬克家族做投資理財,收獲頗豐,馬克的家族對向景盛的辦事能力十分肯定,由此也可以相信他們的父子傳承;再者向景盛不失時機地向馬克的家族說明向遠其實是湯明羿的徒弟,可以說最初走上律師這條路,都是湯明羿手把手帶出來的。
最後這段話起了作用,馬克的家族才最終決定了聘請向遠為律師。
說來也巧,向遠剛剛成為馬克的家族律師,就緊接著發生了這件馬克的殺人及傷人案件。這個案子便成為馬克的家族考驗向遠的機會,而向遠也當這件案子是自己在律師這個行當上轉向的一個極佳起點。
向遠便有些歉然道:“對不起爸爸……不是怕輸,而是因為一些私人的緣故。”
“私人的緣故?”向景盛頗為不解:“向遠你什麽時候成了一個公私不分的人了?再要緊的私人緣故也不能耽誤工作,這個原則從你剛開始工作我就不斷提醒你,你怎麽忘了?”
向遠握著手機,輕輕閉上了眼睛。
父親教訓得對,可是這件事他沒的選擇。他便緩緩將時年就是nana的事情講了。
向景盛也吃了一驚,心情仿佛有些波動,忍不住低聲抱怨了一句:“瞧,她要出去當記者,果然開始影響你的工作了。這個記者,當初真的就不應該同意她出去做!”
向遠也覺對不起父親在此事上曾經付出的努力,便解釋:“爸爸您忘了,今天是在您的鼓勵之下,兒子才會向霍淡如敞開心扉的。可是沒想到就在今天,就在霍淡如的辦公室裏,時年跟馬克偏就撞在一起了。兒子雖然也很舍不得馬克這個客戶,兒子卻也隻能選擇站在時年這一邊。”
“她是我的妻子,比所有生意都要緊。您說不是麽?”
向景盛也隻能無奈地道:“總之你今天都將馬克給打了,就算你想反悔,人家卻已
經絕不可能再接受你。這個案子先這麽算了吧,以後你有機會再去跟人家解釋清楚,看未來還有沒有機會再合作。”
向景盛掛斷電.話,便又抓起一根雪茄來。
郭正梅便知道不對勁,忙過來問:“阿遠跟你說什麽惹得你不高興了?”
郭正梅知道丈夫是個極為自律的人,每天隻允許自己抽一根雪茄用於放鬆,以使自己既能享受到煙草的樂趣,又不會耽溺於煙草。
除非是——心情不好的時候。
向景盛知道妻子擔心兒子,便將失去馬克這個客戶的事情說了。
郭正梅登時就急了:“我說什麽來著,時年她就是個喪門星!馬克他們家是多大的一個客戶,會成為向遠律師生涯中最大的一個客戶的!另外,向遠為了時年打了人家馬克,這還不得影響到咱們跟他家多年的財務合作?”
向景盛皺眉沒說話。
不能不承認,是真的有這個可能。
郭正梅就忍不住埋怨:“你看,我就說時年這個兒媳婦不能要。可是你呢,這幾年來你就一直站在阿遠那邊一起跟我對抗,總說是我更年期沒事找事。現在怎麽樣,後悔都來不及了吧?”
向景盛終於忍不住冷冷叱責一句:“你懂什麽?!”
“我懂什麽?”郭正梅火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讓阿遠去找誰。霍淡如,是不是?我看你就是跟霍淡如之間有問題!”
向景盛勃然大怒,騰地站起身來:“郭正梅,你馬上收回這句話。而且跟我保證,以後再不說這句話來!”
郭正梅坐在床.上冷笑:“怎麽啦,被我說中心事,覺得沒麵子了?這些年她雖然跟湯明羿離了婚,可是根本就沒離開過湯明羿這個圈子,她私下裏跟幕僚團隊裏的人哪一個沒有往來?”
向景盛深吸口氣,忍住脾氣:“是有往來,但是不是你疑神疑鬼以為的那樣!她是對湯明羿始終不能忘情,但是跟我們不過都隻是多年故交而已,時常出來一起喝杯咖啡說說話,也都是想側麵了解湯明羿的情況罷了。”
郭正梅梗著脖子,總歸有些不服氣。
她也許是真的太寂寞了,退休之後自己一個人關在空****的家裏,便總是忍不住擔心了兒子,又開始擔心丈夫。她老了,容顏不再;可是丈夫因為多年自律,節製煙酒,又保持體育鍛煉,所以看上去還像四十多歲一樣……她真擔心丈夫哪天就忽地不要她了,誰讓這世上的小狐狸精那麽多呢。那一個一個的,都是挖好了的陷阱!
越想越怕,她索性不依不饒:“那你說啊,本城的婚姻谘詢師那麽多,咱們認識的著名的也不少,你為什麽非要讓阿遠去找霍淡如。你說啊你說啊!”
向景盛不勝其煩,將雪茄從唇裏扯下來,按死在煙灰缸裏。
“郭正梅,你好歹也作了三十年的精算師,你怎麽連這麽點腦子都沒有!”
向景盛吸了口氣,目光投向窗外夜色。
“本城的婚姻谘詢師是不少,但是唯有她是最最不希望律師離婚的。她會用盡了她所有的辦法,竭力幫一個男律師挽留住他的妻子。”
這也是霍淡如自己多年的心結的映射。她對湯明羿多年不能釋懷,總遺憾湯明羿當年沒有再挽留一下,所以她便會不自覺地替其他律師挽救婚姻,而且會不遺餘力。
更何況霍淡如與湯家,以及沈宛本人,還有那麽樣一層私人關係呢。叫霍淡如知道向遠為了挽救這段婚姻用盡了全力,那就等於湯家上下也早晚都會知道。
君子不奪人之美,湯家這樣的大家族,又怎會破壞這個千古流傳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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