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132心的天平,悄然,早已傾斜(2更2)
一種微妙的情緒,伴著著一點一點澄清起來的天光,珠白摻著微藍,環繞著他們氤氳飄動。
時年有些無法呼吸,脊背也挺直地靠住牆壁,兩手在身側悄然攥緊褲線……
她快要抵抗不住他的目光,更抵抗不住他目光之中汩汩而來的溫柔和渴望。
那溫柔宛若水一樣柔軟纏.綿,可是那渴望卻如火一樣熾熱崾。
水與火交織而來,幾乎將她的神智一點一點全都繳械。
她心下驚慌地問自己: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對他,明明知道這樣不可以,可就是毫無抵抗的能力?
幸好走廊上傳來高跟鞋的腳步聲,隨之一聲輕呼傳來,打破了兩人之間那份異樣的磁場。
“小哥?你們在做什麽?躪”
時年這才硬生生別開頭去,深吸一口氣,然後將香煙熄滅。
湯燕衣已經走了過來,疑慮的目光更多地落在時年的麵上:“你不是說你上洗手間麽,怎麽跟我小哥在一起?”
時年尷尬地舉了舉香煙:“跟他要根煙抽罷了。”
湯燕卿眯起眼來,轉頭盯住湯燕衣,很不開心方才的奇妙一刻又都被她衝散,便輕哼一聲:“我跟誰在一起,難道還要跟你報備麽?”
湯燕衣一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就我們兩個女生,我看她說上洗手間半天沒回來,我想著要不要去看看她是不是需要什麽幫助罷了。”
時年搖搖頭,從手腕上擼下發圈來,將頭發重新綁成丸子頭發髻,“謝謝你。我沒事。”
湯燕卿緩緩起身,兩手插在褲袋:“小衣,你我現在都是大人了。就算是妹妹,也不能時刻都跟著哥哥。以後我跟誰在一起,我不希望你總用那樣一副驚訝,甚至是叱責的口吻來跟我說話。”
“可是小哥,你明知道她是……!”湯燕衣咬住唇,可是最終還是沒敢說出“向遠妻子”這個身份來,隻能懊惱地一跺腳,忍下了,別開頭去。
時年黯然垂首,故意打了個嗬欠:“我有些困了,想先回去了。你們兄妹聊,我不打擾了,再見。”
湯燕卿卻隨即回眸,朝向時年的背影:“等我。一起走。”
“小哥!”湯燕衣大失所望。
湯燕卿微微聳起肩膀,回頭彎下了腰去盯著湯燕衣的眼睛:“小衣,別再跟我做無聊的事。記住,我永遠不可能是個好脾氣的哥哥,別惹我。”.
沈宛陪著丈夫一直在忙競選的事,好容易得了兩天空暇,也沒休息,又來婦女會參加活動。
作為本城有頭有臉的女性代表,霍淡如也是婦女會的會員,兩人又碰上。
沈宛永遠都是主動上前打招呼,總是曲盡歡心地與霍淡如說話。
不管怎麽樣,盡管身邊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是霍淡如和湯明羿性格不合鬧崩了在先,沈宛是後來才走進湯明羿生活的……可是不管怎麽說,沈宛和霍淡如終究曾經是要好的朋友,她心裏對霍淡如總是隱有虧欠。
今天是大家一起到救助站,給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們做飯的日子。這些女性精英們首先要放下自己的社會地位,褪下昂貴的裙裝,卸掉精致的妝容和收拾,先到各個菜市場和食品超市募集食材。
菜市場的攤販會將稍有一點萎靡的蔬菜送給他們,而食品超市則會將臨近保質期的調料、罐頭送給他們。
沈宛和霍淡如共同負責一輛大推車。兩人都戴著婦女會統一的奶酪黃色大圍裙,穿著塑膠靴,像是最普通的家庭主婦一樣忙碌。先滿臉堆笑地勸說人家送出食材,然後還要回到救助站將那些蔬菜和水果腐爛的部分親手削掉。然後切菜、炒菜,搭配主食和副食,全然是最普通的主婦模樣。
沈宛一邊忙,一邊聲息柔軟地跟霍淡如搭話:“淡如,不知你最近都在忙什麽呀?工作順利嗎?”
霍淡如是個急脾氣,時常因工作也惹得肝火旺,所以沈宛每次見了麵,都要小心地問她工作的事,幫她開解。
霍淡如瞄了沈宛一眼,緩緩道:“最近……主要是在忙向景盛兒子和媳婦的事。”
“哦?”沈宛聞言便不由得停了手上的活計,盡量不著痕跡地問:“難道他們也去找你做婚姻谘詢了?”
“是啊。他們已經做了法定分居了——已經事實上離婚了。不過向遠很照顧時年,不想讓時年因為離婚而失去在M國的身份,以及醫療福利保障。尤其是時年母親的健康狀況不容樂觀。”
沈宛沒說話。
霍淡如想起向遠和時年之間的情形便歎了口氣:“向遠那孩子也算咱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倒真是個長情的孩子,知道自己錯了,幾乎用盡了一切力量去挽救婚姻。一個律師,竟然不介意我替他催眠,幫他回憶他記憶裏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
沈宛垂下頭去:“那他們的婚姻狀況可好一些了?淡如你是這方麵的高手,經你調理的婚姻,我相信都會有所改善。”
霍淡如黯然搖搖頭:“隻可惜向遠那孩子盡量挽回,可是明顯時年卻是去意已定。向遠用盡了心,可是她一心隻想著早早離開。”
沈宛的頭便垂得更低:“按說對於時年來說,這麽急匆匆跟向遠離婚,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一來是綠卡可能會遭到移民局的質疑,二來她的醫療等福利都將失去;三來,她母親的治療費更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我也這樣覺得,所以就更覺得是時年並非出於本意的選擇,也許是受到外力的影像。”霍淡如說到這裏,忍不住目光從沈宛麵上轉過。
沈宛便忍不住一皺眉:“淡如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時年在外頭有人了吧?”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霍淡如便也皺了皺眉:“……小宛,燕卿的年紀也不小了。他小時候愛說愛鬧倒也不打緊,可是到了這個年紀,是該本本分分找個人、認認真真談一場以婚姻為目的的戀愛了。”
沈宛一怔抬頭.
這天下班,時年接到了向遠的電.話,說希望時年能陪他一起出席一個聚會。
仿佛很擔心時年會拒絕,向遠的語氣裏完全是放低了姿態,帶著低低的懇求。
“……不是特別嚴肅的場合,你放心。隻是類似家族聚會的場合,大家都會很放鬆。實在是規定家庭成員都要出席。時間,可不可以拜托你這一次。”
時年舉著手機立在傍晚的微風裏,忍不住想起從前向遠從來都不帶她出席社交場合。開始是因為她怕生,接下來是因為她無法順利掌握英文口語,再後來……是因為所有人都已經漸漸習慣了那個陪在向遠身邊、充當女伴角色的人是羅莎。
她曾經真的很希望他能對她發出這樣的邀請……可是現在,這個邀請當真來了,她的心下卻再難找到如願以償的快慰。
她有些遲疑:“阿遠……我雖然與你一起進行婚姻谘詢,但是不等於我們還能夠回到從前的關係。阿遠,無論從法律上,還是事實上,我都已經不再是你的家人。”
“不如你去邀請羅莎,好不好?”
向遠在手機裏失望地低低喘息,半晌才說:“……時間,算我求求你。我真的無顏單獨去見那些世交——你也知道我這人從小在一群孩子裏便被期望很高,如果被他們知道我的婚姻這麽失敗的話,我真的,抬不起頭來。”
霍淡如的話又在耳邊回旋:如果這個時候你強行離開向遠的話,時年,你會徹底毀了他……
時年輕輕閉上眼,眼前又是那個穿著銀灰色西裝,眉眼宛若工筆細細描繪而出的男子。他言行舉止全都完美優雅,他對自己的每一個細節都幾乎到了苛求的地步……她看見他在爸渾身鮮血的病床前,堅定地握住了她的手,說“時老師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時年和師母一生一世。
時年聽見自己輕輕歎了口氣。
“……好吧。”.
康川大學外,時年穿了一件灰藍色的雪紡小禮服裙,立在漸漸暗下來的黃昏裏,等著向遠來接。
今晚湯燕卿有事,說要回警局去,她跟關椋一頓拜托,這才叫關椋幫她保密。
一想到他若知道她又跟向遠一同出去了,又不定要怎麽不高興。
夜風徐來,撩動雪紡的裙擺,柔柔貼著小腿回旋,宛若輕柔的水波。
時年忍不住悄然歎了口氣。
這般忐忑不安的心情——怎麽覺著湯燕卿才是老公,反倒向遠成了那個不該出現的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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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見的人,總得見了~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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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張: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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