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9 可是我,終究,還是狠不下心
醉生夢死,不足以形容刑天這幾天的生活。
喝酒,吸粉,睡覺。
這三樣成了他生活的全部重心。
明明可以用盡一切辦法將夏楚圈在自己邊的。
他明明可以旄。
夏楚,夏楚。
我應該把你死死的握在手心裏,緊緊的攥住。
不讓任何人窺覬你嵯。
可是我,終究,還是狠不下心。
折斷你的翅膀,讓你走投無路,隻把我當做天堂。
這樣的事,我終究,狠不下心。
我明明,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明明……
不是……
上發出陣陣的酒臭,眼皮也沉重的睜不開。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水波裏漾著。
根本看不真切的樣子。
蜷縮在酒櫃的一角,目光渙散。
有一下,沒一下的眨著眼。
直到,那支專屬的鈴聲響起,才讓他的意識回籠了一些。
刑天,瞪大了雙眼,看著屏幕上閃動的名片。
手指,微微顫動。
下意識的吞咽動作,一切的反應,都在說明這他的不敢置信。
“喂?”
手指劃開屏幕的瞬間,裏麵傳來的女聲讓他竟是差一點。
就差那麽一點,落下淚來。
“找我……有事?”
幾天的頹廢,讓他嗓音沙啞的不像樣子。
嚇了夏楚一跳。
如果不是確定這個號碼是對的,她會以為自己打錯了電話。
他……
怎麽了?
聲音怎麽會這樣?
“你,生病了?
怎麽好幾天沒來上班?”
雖然語氣不夠溫柔,可是這些話卻讓刑天一顆枯竭的心久逢甘露。
“咳咳……
沒事,咳咳……”
他真的不是要故意裝病。
隻是,心裏太希望能得到她的關懷。
哪怕僅僅是一些話,也好。
“生病了,就去醫院,不吃藥,不看醫生,不會好。”
夏楚的話讓刑天的臉上泛出笑意。
她還記得……
原來以前的事,她還記得。
而自己以為,那些過去,她已經強製的從記憶裏抹除掉。
隻是多年過去,她依舊是自己的心底明月。
現如今,卻要眼看著見她做他人婦,為他人披上嫁衣裳。
隻是想著她穿著白紗在另一個男人懷裏的樣子。
刑天嫉妒的就幾乎發瘋。
婚禮的子,刑震已經知會過他。
而答謝宴,作為“哥哥”的他也應該出席才對。
哥哥,一想到這個份,就讓他渾都在顫栗。
他想做的,從來都不是個哥哥的角色!
從來不是!
“隻是小毛病而已。
咳咳……
並不要緊。”
他咳嗽的更加厲害。
這一次卻不是剛才裝的。
實在是嗓子眼難受,抑製不住的幹咳。
夏楚抿著唇,一顆心,都因為他劇烈的咳嗽而吊了起來。
“體是你自己的,遭罪也是你自己承受。
我婚禮就快到了。
你,會來麽?”
說來奇怪,明明心裏是害怕他的。
可是,卻又希望他來參加自己的婚禮。
也許,是心底潛意識還是覺得他是哥哥吧。
從小到大一直都那麽以為的。
如果不是燕寒的事……
一想到燕寒,夏楚忍不住有些悵然的垂下眼瞼。
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難受極了。
到現在,她還是不明白。
為什麽刑天下手會那麽狠。
難道,在他眼裏,那不是一條人命麽?
好好的一個人,卻毀了一輩子……
“你想讓我去?”
刑天淡淡的語氣,將這顆球又一次拋了回去。
夏楚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答案。
好歹,他們也是一家人。
在她心裏,他還是哥哥啊。
雖然,他沒這麽想過……
“如果你能來,我很感謝。
要是你覺得別扭的話——”
“我會去。”
輕輕打斷她的話,這三個字,幾乎是從他的嗓子眼裏擠出來。
夏楚,不會知道。
這句話,要花費掉他多少的勇氣。
握著手機的手,徒增好幾分力氣。
心底所有的怨念,都聚集在手上。
恨不能將手機捏碎泄憤。
“那——”
“嘟嘟嘟……”
沒來得及在說什麽,他,已經將通話結束了。
……
搖搖晃晃的從酒窖裏出來,
室外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灑進來。
刑天眯起眼,瞳仁疼的很。
酒窖隻有昏暗的壁燈,所以,一時間難以適應這樣的光線。
踉踉蹌蹌的走到窗前,用力的將窗簾拉上。
頹然坐在椅子上。
無法控製的心酸,難過,一股腦的湧上來。
排山倒海,毀天滅地般讓他招架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才起去浴室,洗澡。
上皺巴巴的衣服,早就見不得人。
足足拾掇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勉強變回之前那個男人。
隻是,鏡子裏的臉龐,瘦了一圈。
這張臉,明明好多女人都喜歡的不是麽?
怎麽她就不呢?
為什麽,她就是不呢?!
婚禮……
一想到這兩字,刑天的眸子裏就泛出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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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老家,夏楚並沒有之前那種興奮的感覺。
在家裏也有些不自在。
她不懂,這個男人是怎麽做到這麽波瀾不驚的樣子。
而且,說謊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妹妹結婚,做哥哥的一定要回來的。”
刑天笑的很愜意,和夏楚的拘束比,仿佛獵人和馴鹿。
可是氣氛的詭異,憑借霍岑西靈敏的鼻子,很快就嗅出端倪。
隻是,有些事,看破別說破。
“本來,長幼有序,該是我這個哥哥先找個嫂子才對。
卻讓妹妹做了咱們刑家第一個結婚的。”
這樣的對話,夏楚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如果是平裏的逗趣兒也就罷了。
可是,從刑天嘴裏說出來,分明就是別有用意。
她不會傻的連好賴話都分不清。
“緣分的事,說不清,來了,擋都擋不住。
隻能說,我和夏楚,是有緣,有分。”
說著,霍岑西將夏楚摟在懷裏。
姿態親密的兩個人,讓刑天的視線一下子就變的淩厲起來。
隻是,礙於還有人在,也不能做的太難看。
強忍著心裏的怒意,唇邊的微笑,更加濃烈。
眼底,瞬間,結成一層冰霜。
而比誰眼神更淩厲,霍岑西何曾輸過?
兩個人男人彼此對望,誰也不肯服輸。
二楚看著這狀態,有種風中淩亂的感覺。
以前看小說,看電視劇,覺得被兩個男人這麽搶的香餑餑太好了。
然而,有一天自己成為那個香餑餑,除了蛋,還是蛋!
這種事,真心不是什麽好事兒!
“媽,該做中午飯了,老公,走,上灶去!”
這麽生硬的轉折方式,也就她能做的出來。
拉著霍岑西鑽進廚房,恨不能離刑天遠遠的。
“你別搭理他,他腦袋有問題。”
聽著小二楚的話,霍岑西挑了挑眉。
“弱智?”
咳咳……
這個形容讓二楚尷尬的幹咳兩聲。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吧,反正……
反正,別跟他浪費時間。
我給你打下手,今兒,你露一手。”
這話讓肖明蘭聽個正著,頓時就數落起小二楚來。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
岑西好不容易來了,還要人家下廚房?
你給我打下手,讓岑西去歇著。”
二楚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太後。
覺得自己這地位要直線下降了。
哪有這樣的?
“媽,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您老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您這樣,不太好哦。”
肖明蘭將自家閨女的話過濾的差不多連渣都剩。
“岑西,你出去和你爸下下棋,廚房裏我和夏楚忙就好。”
嶽母發話,霍岑西實在不敢不從,隻能把小二楚一個人留下。
廚房裏剩下母女倆之後,肖明蘭將夏楚拉到一旁。
“閨女,他……沒找你麻煩吧?”
肖明蘭話中的這個他指的是誰,再明顯不過。
看來,太後還是有些擔心的。
夏楚搖了搖頭趕緊安慰肖明蘭,讓她把一顆心放在肚子裏,別胡思亂想。
“你放心吧,媽,木已成舟。
他早就該死心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肖明蘭心裏就是突突。
總覺得,事不會這麽簡單。
真希望是自己想的多了……
書房裏,翁婿下棋,刑天觀戰。
不得不說,霍岑西的象棋下的很好。
刑震應付的很吃力。
“唉,我是老了,這腦子跟不上了。”
“你休息下,我來。”
刑天的提議,讓刑震愣了愣。
這麽多年,刑天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奇妙感覺。
麵對這個兒子,他心裏一直都有一種愧疚感。
尤其是看著他的那一雙眼,總會讓他想起那個人……
其實,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
隻是……
歸根結底,還是自私吧。
所以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幸好,現在,有個完滿的結局。
隻希望,能用自己的餘生,去補償那對母女……
“好,我休息一會。
你們哥倆玩幾盤。”
說著,起,讓出了位置。
……
兩個人對坐著,僅是隔了一張棋盤。
儼然,這已經不是一場棋局那麽簡單。
還有為男人的自尊!
霍岑西不慌不忙,穩紮穩打。
精神高度集中,全力應戰。
紅色棋子連連向前,勢如破竹。
沒一會,就輕鬆拿下了第一局。
輸了棋,讓刑天心裏很是不爽。
第二局開始發力。
比起第一局的緊張,這一次的應對更加縝密。
雙方持續膠著了很長時間,一旁的刑震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他從來不知道刑天也會象棋,而且下的這般好。
目光落在兒子的側臉。
這個角度看……
簡直和她一模一樣。
那個人,去了整整二十七年了。
時光,竟是這樣不堪蹉跎。
為了孩子,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該說她傻,還是……
刑震心裏五味陳雜,看著刑天的目光也多了幾份惆悵。
第二局,握手言和,無輸無贏。
擺著棋子的霍岑西淡淡笑著。
正巧,刑震起去倒茶,一時間,書房裏隻剩下刑天和他,兩個人……
氣氛越發詭異,兩個人都沒說話。
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有些事,男人之間,心知肚明了。
隻是心裏有數卻不說破。
這種時候,就看誰的耐心更持久一些。
和下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飛象上馬!”
哢噠一聲,霍岑西的一隻象被刑天的馬給踹下了棋盤。
目光掃過刑天,那一抹得意,實在刺眼。
“將軍!”
連環炮,無解!
除了認輸,別無選擇。
笑意立刻凝結,刑天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速則不達,莫強求。”
如此一語雙關的話讓刑天冷笑一聲。
“嗬……笑到最後的人,才笑得最好。
厚積薄發的道理,你該聽過。”
霍岑西垂眸,繼續擺著棋子,語氣恬淡。
“那還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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