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徐梓岩想了想,回頭看了看徐子榕。

徐子榕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由始至終一聲未出,仿佛一名堅定的衛士,默默的守護著主人的安全。

徐梓岩深吸一口氣,回過頭看著蔣鷹:“我有種特殊的能力,偶爾會發動,一旦他發動,我就能感受到一些和我有關的人的安危。”

“其中包括方天睿?”蔣鷹眯著眼睛問道。

徐梓岩意識到那個方天睿就是八卦消息裏的方大少,於是點了點頭。

“你和天睿有什麽關係?”蔣鷹問道。

“目前沒關係,以後有沒有關係,要看你們能不能度過這一關。”

蔣鷹低下頭,似乎在沉思,過了一會兒他再次抬起頭,對徐梓岩說道:“為什麽要幫我們?”

徐梓岩很無奈:“我不是說了嗎,我能感受到的是和我有關的人的安危,也就是說,也許是你,也許是方天睿,說不定將來就會幫到我,我這不過是救自己的命。”

蔣鷹皺了皺眉,似乎在分辨徐梓岩話裏的可信度,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心裏並不太相信,可他從小到大都被關在蔣家,也不過是最近才有機會脫困而出,這世上是不是有這種神奇的能力他根本不敢確定,若隻有他自己,他寧可拚一下,可再加上方天睿——

他不敢冒險!

“你想讓我做什麽?”蔣鷹問道。

“也沒什麽,首先,我的這種能力你需要保密,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可以。”蔣鷹點頭,這種比較玄幻的事情,他不會冒險暴露出去,這對他並沒有好處。

“其次,雖然你在蔣家‘不存在’,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不會對家裏的情況一無所知。我想知道,你們家裏誰最有可能勾結妖修?”

“妖修?”蔣鷹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雖然受限於被困在密室裏,但在玄雨域長久的氛圍下,沒人不知道修士和妖修之間的鬥爭。

正道修士和魔修可以打的你死我活,但若是遇到妖修,除非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則有七成的可能性會共同聯手對抗妖修。

蔣家雖然隻是一個偏遠小城的家族,可是在很久以前也算是一個中等世家,正是因為在和妖修的鬥爭中,家中的高階修士隕落,所以才會頹敗龜縮在這樣的小城之中。

當初他們的先祖若非在戰場上結識了羅雲道君,如今也就不會得到對方的庇護。

蔣鷹對於妖修同樣是深惡痛絕,對於自己家族內有任何妖修勾結更是說不出的憤怒。

他雖然因為身具引魔道體的緣故,無法修煉正道功法,但他本身並沒有什麽邪惡之心,否則也不會在能夠離開密室的情況下,甘於做出繼續被困在這裏的假象,他對於蔣天行,蔣英的感情有愛有恨,但畢竟是親情更多一些。

蔣鷹的神情變幻莫測,看起來有些猙獰,徐梓岩靜靜的等候在一旁,他並不擔心蔣鷹不相信自己的話,畢竟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沒有騙他的必要。

而且,他相信,那個能被正魔兩道同時追殺還能逃出生天的‘邪鬼’絕不是無能之輩。

“若說蔣家有人可能和妖修勾結,那唯一的人選隻能是我二叔。”蔣鷹再次‘冷靜’下來。

“你二叔?”徐梓岩點點頭,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蔣鷹:“不擔心我騙你?”

蔣鷹目光平靜的看著他,臉上露出些許笑意:“我沒發現你能從這件事裏麵獲得什麽好處。而且……更重要的是,如今我人在你手上,你可以對我生殺予奪,在這個時候反駁你,可不是什麽好想法。”

徐梓岩笑了笑,他聽出蔣鷹並未完全的相信自己,但心裏肯定有所懷疑,這樣很好,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

“那就這樣吧,我‘感覺’到你和方家大少爺會因為這個和妖修勾結的叛徒而產生極大的危險,他甚至還會失去一條手臂,這樣的結果能否改變或許就看你了。”說完,他拍拍屁股走掉了。

徐子榕緊緊跟在他身後,不過走之前,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蔣鷹一眼。

隻一眼,蔣鷹便感到了一種生死危機,額頭上頓時冒出了不少冷汗。他的引魔道體對於魔功有著天然的敏感性,甚至可以隱隱察覺對方修煉魔功的等級。

如今,他的本能就在告訴他,那個人修煉了一種非常恐怖的功法,別看他表現出的實力隻有築基後期,可依靠著魔功的種種詭譎手段,恐怕凝脈期修士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這是一種感覺上的壓製,有點類似羅雲道君當初試圖給徐子榕種下恐懼種子的手法,不過徐子榕的這一眼隻是帶著濃厚的警告意味,除非蔣鷹自己過去找死,否則隻要不觸犯他的逆鱗,保命應該無虞。

徐梓岩並不知道徐子榕已經悄無聲息的恐嚇了蔣鷹一番,甚至因為蔣鷹對徐子榕的恐懼,從而對徐梓岩的那番鬼話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畢竟蔣鷹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所以認為擁有這樣實力的人已經可以橫掃蔣家了,當實力達到一定程度,陰謀詭計便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若是他有實力橫掃一個家族,肯定不會去浪費時間來耍什麽花招,除非——他的目的不僅僅是蔣家。

離去之後的徐梓岩悄無聲息的返回了自己的院落,整個蔣家根本沒人發現他們在花園裏逛了一圈。

而在他離去之後,血藤很快枯萎,把蔣鷹放了下來。

邪魅蔣鷹看著通道的盡頭,眯起了眼睛:“你相信他的話?”

文雅蔣鷹從地上撿起血藤的殘骸,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答非所問的說道:“鮮血和木係功法的結合?”

“喂!”邪魅蔣鷹頓時大為不滿:“我再和你說話。”

文雅蔣鷹扔掉手中的殘骸,輕輕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淡淡道:“我信不信又怎麽樣?既然這事涉及到方天睿,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邪魅蔣鷹頓時沒了語言,憤恨的在血藤殘骸上踩了幾腳。

文雅蔣鷹放任他孩子氣般的舉動:“不管怎麽說,我們還是先和方天睿見一麵比較好。你說呢?”

“我說什麽!”邪魅蔣鷹一腳踢飛了地上的殘骸,惱火的說道:“那個蠢貨還以為我是小妹呢,指不定現在已經傷心欲絕了!他還會見我們嘛!”

文雅蔣鷹淡淡一笑:“是啊,正是因為他‘傷心欲絕’所以才是我們安慰他的好機會啊。”

“可是……”邪魅蔣鷹猶豫不決:“我們進不去方家,現在去找他,會不會暴露?”

文雅蔣鷹不以為然:“都被人找上門了,你以為我們還是父親和小妹的秘密嗎?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還是應該想辦法把他引出來。”

邪魅蔣鷹煩躁的揉了揉臉:“這幾天我們都沒出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樣了!”

文雅蔣鷹心中也有些焦急,特別是剛才徐梓岩說過的那些話讓他心中非常不安。

失去一條手臂……

文雅蔣鷹抿緊了嘴唇,當他以‘蔣英’的身份和方天睿在一起的時候,對方曾經說過他最大的夢想便是成為一名劍修,沒有手臂的劍修?他不能容忍自己喜歡的人會遭受這樣的打擊。

慢慢返回了自己的靜室,蔣鷹從暗格裏拿出鑰匙打開了自己腳上的鎖鏈。

這根千年精鐵所煉製的鎖鏈的確不凡,可打開鎖鏈未必要用暴力手段。

他微微一笑,在**做出一個自己正在沉睡的假象,然後啪的一聲,他的身體幻化成一股青煙,飄然從窗戶的縫隙裏鑽了出去……

還有兩天便是蔣英的婚禮,徐梓岩和徐子榕在蔣天行的介紹下,已經和蔣家的一些長老們見了麵。當然,這些長老都是支持蔣天行的這一派,那些少數和他有矛盾的長老都沒有出現。

徐梓岩若有所思的看著蔣天行笑嗬嗬的給幾位長老介紹‘流光宗元嬰道君的親傳弟子’,那幾位長老臉上的神情簡直是驚喜交加。

“看起來,蔣天行似乎也察覺到什麽東西了。”徐梓岩摸著下巴小聲說道。

身旁的徐子榕立刻豎起耳朵:“哥哥有什麽發現?”

徐梓岩頓了頓,轉過頭湊在徐子榕的耳側,壓低聲音說道:“我感覺有戰爭的烏雲籠罩在烏啼城的上空。”

徐子榕頓時一頭的黑線,哥哥這是裝神棍裝上癮了嗎?

“你不信?”徐梓岩挑了挑眉。

徐子榕緩緩的點了點頭,非常認真說道:“不管哥哥說什麽我都相信。”

徐梓岩默默扭過臉,艾瑪弟弟太乖巧了,自己睜著眼睛說瞎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特別是對方那種‘哪怕我明知道你在騙我也會相信’的小表情簡直太萌了,他差點一時控製不住,想把他摟在懷裏用力的揉一揉腦袋。

我弟弟怎麽這麽可愛!

“徐道友,不知你今天有什麽打算嗎?”蔣天行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和幾位長老的寒暄,走了過來。

他雖然已經是凝脈後期的修為,但是麵對徐梓岩這個築基後期,卻絲毫不敢托大,反而平輩論交。哪怕沒有元嬰道君的威懾,以二十歲的年紀,達到築基後期的修為,這樣的天賦也足夠驚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即將與白樺見麵……

ps:關於蔣鷹和方天睿見麵的細節,請自行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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