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可憐的小君
酒醉是半真半假，再好的酒量在空腹喝酒後，也難免上頭。也借機讓我和楚翊脫身。
“阿翊，小心。”楚翊將我扶入賬房，我再次提醒，“淳於紫宸不簡單。”
“小人知道。”楚翊扶我坐在賬房的太師椅上，也是雙眉微蹙。
“你不必管我了，忙去吧。”
“是，夫人。對了，夫人，今日請不要離開八仙居，晚上有貴客前來。”
“哦？”貴客？能讓楚翊特地囑咐我別離開的會是何方神聖？
“小人會派人先送老爺回去。”外麵人多嘴雜，楚翊隱去離歌稱謂，改為老爺。
我點了點頭，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夢回的酒力如潮汐，連綿不絕，後勁凶猛。楚翊臨走時還在我的身後，放入軟墊，讓我可以睡得安穩。
朦朧中，感覺有人靠近，這裏是八仙居的賬房，除了楚翊，不會有旁人進入。
“怎麽醉成這樣。”一雙冰涼的手貼上了我的額頭，我費力地睜開雙眼，映入一張模糊的臉，仔細看去，看到了他帶著怒氣的眼睛。
“小君啊……小離回去了嗎？”
“恩。”他的聲音有些悶，“把醒酒湯喝了。”
有什麽東西放到我唇邊，抿了一口，又酸又苦，推開推開。
“這是醒酒湯。”
“恩……苦。”推開推開。
“小舒。”某人的語氣變得有些嚴厲，“喝下去。會舒服。”
“不要！”我將推到麵前的碗用力推開，眼前一片暗黃，那醒酒湯染濕了他的衣衫，那如同白雲一般潔白的衣裳，被我……弄髒了。
“我再去拿一碗。”麵前地人要轉身，我伸手，抓住任何觸手可及的東西，冰涼沁入手心。我抓住了他的手：“小君……”
手中的手有些僵硬。
“對不起……”
“沒，沒關係。”
“怎麽沒關係……你那麽潔白的衣服……被我……弄髒了……我很難受……”
“衣，衣服髒了，洗，洗洗就幹淨了。”
“對哦……洗幹淨……”我站了起來，身體搖了搖，他匆匆放下湯碗扶住我。
我放開了他的手，然後伸向他那一排亞麻的搭扣：“我幫你洗……”
“小。小舒！”他開始慌張，慌忙抓住我解搭扣的手，卻又在下一刻如同觸電一般放開。我揚起臉直笑：“客氣什麽……你都……照顧我們那麽多年了……給你洗件衣服而已……”
“小舒……”他地目光在我的臉上凝滯，卻馬上又慌張後退，“我。我自己可以洗。”
“誒……客氣啥，咱不是外人。”因為他的後退，我扯落了原本就鬆散的搭扣。
“不，不可議。”他急急後退。他的衣衫卻在我的手中，拉扯之間，他似被什麽絆倒往後倒去，帶著我一起摔落在地。
他躺著，我壓在他上麵，傻傻的笑：“哈哈，小君笨笨。”
他驚慌失措的臉，紅地像猴屁股。我繼續跟他叨咕：“小君啊，你是個好人，既然還俗……恩……你們天機宮叫還俗嗎？”
“小舒，小舒。”君臨鶴不停叫我，也不知幹什麽，不理他，我繼續：“今年呢……就給你找個好姑娘……我可要喝喜酒哦。哦？你的臉怎麽又紅了？哈哈哈……”伸手，掐啊掐。小君的臉蛋跟小蕾那丫頭一樣嫩。
“小舒……”
“你呀……就是會臉紅……哈哈哈……過幾天叫楚翊帶你去青樓……”
“小舒！”他厲喝。嚇了我一條，我無辜地看著他：“我錯了嗎……”
模糊中的臉撇向一邊。咬住了下唇，我湊近：“小君，你咬牙做什麽？”他閉上那雙漂亮的長眼睛，一雙手慢慢扣住了我地雙肩，然後把我推開，他得以坐起。
“呼……”他長長鬆了口氣，在他回眸的時候，我再次好奇地湊近他的臉：“別動。”他立刻一動不動，真乖。
隻有這麽近，我才能看清。仔細地瞧啊瞧，他的眼睛睜地又大又圓又亮，我摸著下巴研究啊研究，每一寸肌膚，每一個五官，無一遺漏：“果然是媚受啊……”
他紅唇半張，皓齒微露，紅暈遮頰，眼角含春。
身體晃了晃，扶住他地肩膀：“小君……我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那雙眼睛已經撐到極限，清冽冽的眸子裏是完完全全的我，我笑了起來：“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那半張的紅唇一下子閉合，雌雄莫辯的臉側向一邊。逃避我？不行，我立刻捧住他的臉，立時，他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坐得我有些不舒服。
“別逃……不要不好意思……嘿嘿……”重心不穩地向前，靠在他肩膀上我拍他地胸脯，“咱們……都是自己人……好兄弟……姐妹？誒~不管是什麽……反正是好朋友了……說說這個有什麽……”
隻覺得他身體越來越僵硬，我用上了撒嬌：“說嘛……說嘛……小君長得雌雄莫辯，男女通吃啊，哈哈哈哈……”大笑之間，我似乎感覺到了……身下……有蝦米東東蠢蠢欲動，猶如春筍勃發中。
“誒？嘿嘿嘿嘿……”我壞笑，“小君君，原來你也會動情啊，我還以為你……”忽然，後頸滑過一絲冰涼，黑暗瞬即向我湧來，小君君……幹嘛點我的穴……
“小舒……”在徹底墮入深淵前，我聽見了他與以往都不同的呼喚，似乎，那沙沙的聲音裏，帶著某種恐慌和掙紮……
黑暗的世界裏，我一人獨坐，抬手，手中浮出一個小人，是離歌，我輕輕將他放到唇邊，輕吻，冰涼的吻，帶著淚的苦澀……
“夫人，夫人！”
有人輕推我，睜眼之時，是楚翊。他遞過來一塊濕巾：“夫人酒可醒了？”
將濕巾放在臉上，夢回果然厲害。
“阿翊，我餓了。”我在濕巾下說，耳邊傳來碗碟與桌麵碰撞的聲音，一絲又一絲香味鑽入鼻息。
“夫人空腹喝夢回，也難怪會醉。先把這醒酒湯喝了吧。”
“哦。”坐直身體，濕巾從臉上滑落，低眸間，身上披著一件白色地衣袍，畫麵閃過眼前，我拿起了身上帶著黃色汙漬地外袍，君臨鶴果然來過嗬。
淡笑揚起，注視著那塊汙漬：“君臨鶴原本好心勸我喝醒酒湯，結果卻被我打翻了，嗬……”
“夫人……想起臨鶴了？”
“恩，隻是一點，就記得把湯灑了，後來就不記得了，他是不是生氣了？”
楚翊愣了愣，揚起微笑：“沒有，臨鶴怎會生夫人的氣。”
“那就好，君臨鶴原先桀驁不與凡人為伍，現在脾氣越來越好了，這樣可不好，凡塵裏地女子都彪悍地很，隻怕君臨鶴將來要成妻管嚴了。”
我說完的時候，卻見楚翊拿著筷子呆立著，不知在想什麽，忽的，他又發出一聲哀歎，原來楚翊也會走神。
將衣袍放到一邊，催促楚翊：“快快快，我都餓壞了。”
楚翊回神：“夫人，先喝湯。”
“不要，那東西難喝地要死。”
“夫人，臨鶴調過味了，而且，也是為你身體好。空腹喝酒，傷及脾胃，若是馬上吃飯，有傷……”
“知道了知道了。”楚翊越來越囉嗦了，趕緊拿過醒酒湯準備一口氣灌下，卻未想在入口時，嚐到了一片甘甜，君臨鶴準是加了蜂蜜了。
“夫人。”
“什麽？”
楚翊欲言又止，我邊吃邊看他：“有什麽話就說。”
他看了我兩眼，顯得有些遲疑，然後，他微笑地問：“夫人不想問冷月瑤的事了？”
“對哦，你快說，正好給我下飯。”
“夫人，哪有人把八卦當下飯的。”
“現在不是有了？”我笑看楚翊，楚翊一副無奈的表情，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歎息：
“楚翊現在相信夫人，的確就是當初的那個護國夫人……”
於是，我和楚翊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