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是天羅血劫在一天之中最弱的時刻,易謙翔估計憑著自己的神通,一個時辰之內往返一次不成問題。慢慢步入天羅血劫之中,這次是法力充沛而來,又有新的佛理道法的體悟,和上一次被人追逐狼狽而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易謙翔本來想召出兌碗護身的,但是進入天羅血劫的範圍之內後忽然有一些明悟,手中挽了幾個法訣,忽然身體周圍浮現一個亭子的虛影來,看樣子正是心派禪閣的樣子,不過卻不完全是心派禪閣,這也算是易謙翔對佛理的領悟吧。

有禪閣的虛影護身,易謙翔一路走來有些不開靈智的小鬼也曾敢欺近,剛一碰到那虛影就消散在天地間了,易謙翔對佛法的領悟到底有限,隻能做到陰邪不近,卻不能超度。如果有心派禪閣那等法寶助陣,就是領悟不夠也沒關係,法寶自然有超度的妙用。

不多時易謙翔就來到了當年虛雲子大戰金龍王的小島上,這裏的血氣濃鬱,猶如實質,怨氣也更重了,易謙翔所支撐的禪閣虛影也有些淡薄起來,恐怕再往前幾步就支持不住了。

不過易謙翔沒有後退,而是召出了兌碗代替禪閣的虛影,將自己保護了起來,繼續向前行去。兌碗的威力可不是易謙翔幻化出的禪閣能比擬的,莫說是主動撞上的冤鬼,就是靠近三尺之內的有修為的鬼兵也是瞬間就灰飛煙滅。

易謙翔一步一步地靠近島內的核心,他的耳邊竟然出現了心跳聲。他有地仙的修為,五感也算敏銳,能聽見心跳聲自然是正常不過,就是垂死的人微弱的心跳他都能聽見,當然,這也要他願意聽才行。

現在回**在易謙翔耳邊的的心跳聲卻不是一個垂死的人發出,它十分的有力,像是一柄重錘在砸一麵響鼓,“彭騰”“彭騰”,幾乎讓他的心跳也達到了一樣的速率。易謙翔知道這絕對不是心跳聲,但是在他耳邊回**的明明就是心跳聲。他知道這樣下去要壞事,趕緊收攏心神,倒是也不用念什麽清心的法訣,隻要加了小心,就不容易被邪術魅惑了。

那心跳聲卻是詭異的很,易謙翔收攏了心神之後已經感受不到其中動人心魄的力量了,但是還是能聽見“彭騰”“彭騰”的跳動聲。易謙翔也不以為意,頭頂兌碗繼續向前行去。

兌碗發散著天青色的光芒,凡是靠近的鬼怪都被瞬間擊碎,就連周圍的血霧和怨氣都淡薄了幾分。就是這樣,易謙翔仍舊很小心的前進,因為那心跳聲實在來的太詭異了,他不敢不小心。

易謙翔一直走到了當年虛雲子和金龍王大戰的那個山洞洞口,突然易謙翔眼前就是一亮。他看到了一副屍骨,還有一枚銅錢,一枚黃橙橙亮晶晶的銅錢。易謙翔走到那具屍骨之前,發現骨子雪白如玉潔白無暇,看來也是修行的高手,如果不是練就有奇異的煉骨的功法,就是有地仙的修為。

不過,易謙翔更傾向於後者,畢竟特殊的煉骨功法縱然能把骨頭練到這個境界,也不肯能深入血霧這麽多。從骨頭上來看,這是一個男性,至於年紀,易謙翔猜不到。易謙翔將神識凝聚於屍骨之上,想要追知一些事情,但是還是失敗了。

佛家的五眼六通中就有追眼神通,一眼到底,可以追知過去。易謙翔雖然不曾修佛,但是到了這個境界,神通這種事情,總會有想通的地方的。可惜易謙翔這次法術卻沒有顯靈,一點過去的事情都沒有追到。

易謙翔也沒有氣餒,這島上詭異的很,他也不想多事。撿起了那枚銅錢,他繼續往洞裏走去。

走進山洞,血霧立馬就消失了。這一點倒是讓易謙翔有些驚異,不過也僅僅是驚異一下罷了,沒有血霧並不代表這裏就比外麵安全,反而更加凶險,易謙翔又加了小心,繼續往前走去。

山洞之中,仍舊是虛雲子和金龍王交戰的時候的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蜘蛛精天網仙子的屍體破碎了,卻是沒有腐爛,易謙翔環視一周,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同,而且自從進入山洞之後,那詭異的心跳聲也不見了。

易謙翔環視一周,又把視線轉向了那具蜘蛛精的屍體。蜘蛛精也是地仙境界的時候的就被戴摩雲幹掉了,那麽她的屍體就算是堅固,也不該比洞外的那具屍體堅固多少,難道是洞中的特殊環境所導致的?

易謙翔小心地調動心神,感受了一下洞中的環境,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同,隻是少了血氣和怨氣。但是就這一點,也最讓人費解,也最是詭異。

就在易謙翔疑惑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發生著有規律的震動。易謙翔知道,如果不是神魂一體,就這樣的的律動一般的地仙是發現不了的。也就在易謙翔一低頭的功夫,他發現地上有一層粉末,不是岩石也不是土灰。易謙翔輕輕一吹,一道清風撫過,地上的粉末盡數去了,又露出了一枚銅錢。

易謙翔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怎麽這裏也出現了一枚銅錢?易謙翔撿起了銅錢,順手捏這一些粉末,微微一感悟,竟然是骨粉。易謙翔心裏有些震驚:“世上的地仙本來也沒有幾個,怎麽這個小小的山洞之中一前一後就死了兩個?”

雖然說易謙翔知道各派都有不理世事的長老會,裏麵大都是不理世事的地仙,那也不能有這麽多啊。地仙不是大白菜,少了兩個,本門的長老會怎麽能完全不理不問?易謙翔幹掉了關土,還惦記著青城派來找麻煩呢。

易謙翔現在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那種律動了,他感覺到再待下去就要走不了了,於是隻能退了出來。一退出來,那個心跳聲又出現了。易謙翔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退出了血霧。剛剛出來,就聽見一個人大喝一聲道:“哪裏來的妖孽?”

易謙翔知道可能是來探查血霧的道門中人,怕對方誤會,連忙道:“道友且慢動手,在下乃是無量劍派易謙翔。”

那人道:“無量劍派?我怎麽沒有聽過?”

易謙翔這個時候也看見了來者,是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一身天青色的衣衫,頭上紮著儒巾,滿麵的儒氣看著頗有些夢醉的味道。既然易謙翔看清楚了來人,自然不能失去了禮數,抱拳道:“易謙翔見過道友,無量劍派成立不久,道友沒有聽過,也算是正常。還沒有請教道友上下。”

那人道:“我叫徐歲友,一屆散修。”

易謙翔道:“道友也是來探查這天羅血劫的嗎?”

徐歲友道:“天羅血劫?我閉關多年,今日才出關,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道友可否為我解釋一二?”

易謙翔也不閑麻煩,將天羅血劫的來曆說了一次,徐歲友聽了,卻是笑道:“你雖然說的頭頭是道,但是太過匪夷所思,實在讓我不能相信。”

易謙翔道:“那我又如何證明呢?”

徐歲友道:“看你身上沒有鬼氣,我就姑且相信你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為我解說一下這天羅血劫的事情。”

易謙翔其實也不很清楚,隻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些,徐歲友聽了道:“果然這般的神奇?我倒要試一試。”也不等易謙翔說話,就一頭紮進了血霧之中。

易謙翔也不著急了,在外麵等著這個徐歲友出來。一天過去了,徐歲友還是沒有出來,兩天過去了,徐歲友也沒有出來,第三天頭上,易謙翔憋不住了,再次頭頂兌碗進入了天羅血劫之中。

一直走到了那海島上易謙翔才看見了徐歲友。徐歲友現在滿身冒著白光,仿佛一尊大神。易謙翔也有些佩服這個徐歲友,竟然能支持到這個地方,這個時間,就是他自己沒有兌碗,也不能深入到這裏。

徐歲友看見易謙翔後,似乎有所感應了,睜開眼看見了易謙翔,突然大喝一聲:“妖孽,拿命來。”

易謙翔趕緊招架住攻過來的徐歲友,輕喝一聲:“徐道友,是我啊。”

徐歲友卻如同沒有聽見一般,攻擊像暴風雨一般想易謙翔襲來。易謙翔不想殺他,召出兌碗就像將他鎮壓下來,沒想到兌碗一出,突然就失去了易謙翔的控製。這種失去控製不是完全失去了控製,而是易謙翔本意中的鎮壓之力成為了殺伐之力。易謙翔想要收回已經有些晚了,兌碗向著徐歲友就鎮壓了下去。

徐歲友功夫雖然不錯,但是遠遠不是兌碗的對手。而且在這天羅血劫之中,兌碗的威力增加了不少,徐歲友一代地仙,竟然連一招也不能抵擋。

易謙翔收手不住,徐歲友在血劫中法力不能完全發揮,僅僅一招就被擊潰了形體,就在徐歲友形體被擊碎的瞬間,徐歲友神識瞬間就清明了,大喝一聲:“好賊人,竟敢暗算某家。”然後就消失了,易謙翔看著徐歲友潰散而去,卻是沒有一點辦法,心中也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