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謙翔不由得有些懊惱,這避水珠可是父母留給自己的遺物,自己怎麽能這般不小心就弄壞了呢?

不過那坎卦倒是現在瑩瑩發亮,還幻化出一個虛影在易謙翔身前晃來晃去,易謙翔略一感受,便覺察到那坎卦似乎有了避水珠的種種妙用,易謙翔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難道這個坎卦吸取了避水珠的精華不成?

易謙翔已經讀完了《上清正典》,知道自己現在可以使用法術,也算是修煉小成,應該處在煉精化氣的階段,現在自己的身體內應該是靈力運轉,並且能夠自視內髒骨骼血液肌肉,但是現在的自己似乎什麽都辦不到。

而且這個奇異的夢境似乎也不是什麽夢境,這一切似乎就是自己的修煉法門,但是《上清正典》中對於自己這種奇怪的狀態卻是半句也沒有提及,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易謙翔不甘心,有研究了研究其他卦象和太極陰陽魚,沒有半點頭緒,看了看手中的那顆夜明珠,又把戴摩雲的鳥毛招了進來,放到巽卦之中,也不見有半點反應,易謙翔無可奈何,心中一動,自己便醒了過來。

易謙翔吃過了飯,虛雲子道:“謙翔,隨我來吧。”

易謙翔不知道虛雲子要他做什麽,隻是提了個食盒,跟在虛雲子身後。虛雲子帶著易謙翔來到一片湖邊,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隻小船,要易謙翔劃著,來到湖中,恍惚能見一處平台。虛雲子出言道:“謙翔,你可知道那平台是什麽地方?”

易謙翔答道:“不知道。”

虛雲子道:“謙翔,這裏便是你父母最後出現的地方。就在十六年前的八月十五,你的父母在此地斬殺了東嶽三傑,從此便不知了下落。為師曾經在三年前來過這裏,但是當時畫卦台上少有凡人,無人知道其中詳細。後來為師也曾暗訪過東嶽,東嶽弟子來給東嶽三傑收屍的時候,並沒有什麽法器之類的東西遺留,但是據當時來過此地的東嶽長老講,在此地和你的父母鬥法的除了東嶽三傑外還有不少身份不明的人,但是這些人到底從哪裏來的,到哪裏去了,東嶽派也是一無所知。”

易謙翔倒是當年那場激戰的親身經曆者,但是那時他尚在繈褓之中,對此事是記憶全無,等到他修行有成,曆經苦海之劫時,前生今世的一切都會顯現,或許到了那個時候,他方才能知道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麽。

虛雲子對易謙翔道:“不過,你的父母若是安好,便一定不會將你拋到河流之中,也不會將八卦真如佩交給你,更不會用鮮血留下你的名字。你現在修為尚且不夠,如是你到了煉神至今,便能感應到你父親血書中的必死之意。事已至此,你便在這裏拜一拜吧。”

易謙翔打開那個食盒,裏邊盡是些香燭祭拜之物,易謙翔拿了一半,就聽得虛雲子道:“好了,且先取這些吧,其餘的為師還有他用。”

易謙翔十六年來,頭一次祭拜自己的父母,不免有些傷感,雖說自己從未見過父母是什麽樣子,但是在人的本性裏卻還是難以割舍的。易謙翔祭拜完了,虛雲子又道:“你且記好了,你的父親名叫易大有,乃是一代易學大家。你的母親名叫柳綠衣,乃是上清茅山弟子。”

易謙翔答話道:“弟子記下了。”

虛雲子道:“記下就好,隨為師到另一個地方去吧。”然後指引易謙翔往這湖的下遊去了。

易謙翔雖是劃船,但是他對風水性情現在可以說是十分熟悉,先後得到天山禦風之術和避水珠的神用,他就是在舉手投足之間也能使出禦風使水的法術,所以他的船雖然不大,卻是快的如同箭矢一般,並不多時就來到了虛雲子指引的地方。

這裏有個土丘,是最簡單的墳墓,也沒有什麽碑文,但是易謙翔卻知道這裏埋的是誰。不消虛雲子吩咐,易謙翔便自己擺下貢品,恭恭敬敬的跪在墓前,拜了四拜,含淚道:“爹、娘、大哥還有三弟,虎子回來了。”

虛雲子卻道:“謙翔,這裏並沒有二壯的屍身,聽行刑的將領說,張二壯逃進山中不見了。為師也曾尋了幾次,但是沒有尋到。”

易謙翔疑道:“行刑?村子不是遭了山賊嗎?”

虛雲子道:“唉,那皇子在此處搶走了劉素雲,但是卻在毀壞素雲名節的那夜遭遇了刺客,險險喪命,第二日便遭遇了馬賊,被人殺死,當地的官吏為逃罪責,就借著劉素雲這個由頭,指責張家莊的百姓乃是行刺皇子的馬賊,盡數殺了,與皇子報了仇。”

易謙翔道:“難道當日一個侍衛也不曾逃得嗎?不是還有個什麽李旗將軍在嗎?難道他們都是瞎子不成?”

虛雲子道:“你對那天的事情這般清楚,看來那皇子是你殺的了?”

易謙翔道:“正是。”

虛雲子道:“看不出來,你什麽時候有的這般本領?”

易謙翔就把那前前後後的事情說了一次,虛雲子道:“這不過是為了爭奪皇位的一場鬧劇罷了,隻是可憐張家莊的村民做了陪葬。”

易謙翔又祭奠了一番,便隨著虛雲子棄了船,又來到了一處山頂。

虛雲子道:“謙翔,為師一年前曾經說過,現在傳授你修行之術,現在為師見你已經有些成就了,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拜入為師門下?”

易謙翔拜倒在地:“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虛雲子道:“你既然要入我門,便要守我門中戒律,你可願意?”

易謙翔道:“弟子願意。”

虛雲子道:“好。你聽好了,第一,不得聚眾顯聖自稱神。”

易謙翔道:“敢問師傅,這是何意?”

虛雲子道:“就是說,不得在世俗眾人之前顯露神通,騙人供奉。”

易謙翔道:“弟子明白了。”

虛雲子又道:“第二,不得隨意損傷紅塵有靈眾生。”怕易謙翔不明白,隨後解釋道:“這條是說不能對沒有神通法力的人的使用神通,除非他要致你於死地。”

易謙翔道:“是。”

虛雲子又說了幾條:“第三,不得**邪暴戾妄自尊大。第四,不得貪圖享樂,禦使鬼神。第五,不得欺師滅祖背叛師門。”

易謙翔一一應了。

虛雲子又道:“受戒現在已經結束了,你可以問為師一個關於修煉的問題。”

易謙翔思索片刻,問道:“師尊,我曾經得到一部《上清正典》,裏邊記載的修行種種,可是和徒兒的情況格格不入,不知道怎麽回事?”然後易謙翔把自己的奇異夢境與虛雲子說了。

虛雲子聽後沉默了半晌道:“看來那個關於你易家的傳說是真的,那麽這個徒弟我還收不成了?”

易謙翔疑惑的看著虛雲子道:“易家的傳說?”

虛雲子道:“練氣士自古流傳這樣一個傳說,易家一脈乃是伏羲之後,修行之道也與常人不同。但是現在你的父親已經亡故,其他人萬萬不知道你易家的修行之法,這如何是好呢?”

易謙翔道:“師尊,那我怎麽辦?”

虛雲子道:“謙翔,為師見你現在已經有些手段了,不妨和為師過上幾招,讓為師看看你的修行。”

易謙翔一直也沒有正經與人交過手,知道自己的師傅修為不俗,於是應道:“如此徒兒冒犯了。”

易謙翔與虛雲子拉來了三丈餘的距離,手裏掐了一個法訣,用的最多的手刀風刃便出手了。虛雲子看著風刃從易謙翔手中飛出,微微皺了皺眉頭,道袍一鼓,那數道風刃便消於無形了。

易謙翔本來就沒想著這一記手刀了以起到什麽作用,左手法訣一變,右手五指虛抓指向虛雲子道:“無處不在,疾!”然後數百道風刃從易謙翔身前向虛雲子斬去,虛雲子微微一笑,右手袖袍一揮,那數百道風刃都消失了。

虛雲子道:“難道就這點手段嗎?接我一招。”大袖連揮,易謙翔發出的風刃盡然都回來了。易謙翔趕緊又變了法訣,左手右手都交叉在身前,嘴裏默念道:“借水德力,怒浪滔天。”然後易謙翔身前便出現了一道水牆,向虛雲子拍去,一道過去,又是一道,直到拍了五道方才盡了。

不過虛雲反彈回來的風刃似乎比易謙翔的發出的威力還大了許多,將那五道水牆盡數撕扯的粉碎。待到水牆盡數倒下,虛雲子再看易謙翔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是虛雲子的修為高出易謙翔太多,神識稍稍一查,就發現易謙翔不知道什麽時候都飛到了天上。虛雲子假裝沒有看見,就見易謙翔在空中變換了數個身法和法訣,天空中風雲際會,將易謙翔包在中間,不多時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水球。

然後易謙翔從水球中猛地竄出,竄向更高的高空,而那個水球卻向下方的虛雲子砸來。虛雲子也知道這個水球不向看上去那麽簡單,手中第一次捏了法訣,然後就聽得“嗡”的一聲,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柄銀白色的寶劍來。這寶劍長約三尺,通體銀白,劍鍔兩邊分開好像一隻雄鷹展開的兩翅,而劍柄純粹就是一個伸著長脖子的鳥頭,劍身上也有諸多羽毛的紋路,整體看來,更像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雄鷹。

那柄寶劍一出現,易謙翔便覺得自己被一道銳利的氣息鎖定了,但是那水球已經到了虛雲子近前,不得不發了,頓時法訣一引,那水球便向虛雲子砸了下去。虛雲子手中劍訣一捏,大喝一聲:“破!”那寶劍便向那水球衝去。

那水球應聲而裂,卻沒有四散紛飛,而是像兩個碗一樣把虛雲子扣了進去。虛雲子進到那個水球裏才發現這個水球不僅僅是個水球,這個水球內部是空的,此刻虛雲子進入其中,那個水球猛地收縮回來,虛雲子大喝一聲:“哆!”那柄劍淩空一劃,那水球便氣化了。

那水球是氣化了,可是易謙翔的大招還沒完,那水球剛剛消失,一個類似於戴摩雲“千羽旋風”的法術就從四麵八方向虛雲子攻來。虛雲子大叫一聲:“來的好,給我定!”那寶劍向著天空一指,那些風刃就消失無形了。

易謙翔此刻已經力竭,輕飄飄地落了下來,道:“師傅,我不行了。”

虛雲子摸著胡須笑道:“不錯,不錯,你易家的修行,果然與我等不同,按照你說的這些,你修行不過一年,卻已經有這般的成就,就是比茅山派的那個變態青玉道士也不多讓了。我這聲師傅倒是愧領了。”

易謙翔忙道:“弟子不敢。師傅養育之恩,弟子永世不忘。”

虛雲子道:“謙翔多心了,為師沒有不收你的弟子,隻是你易家修行與常人多有不同,師傅是不能在修行上指點你了,以免誤了你的前途。看你如今的成就,你易家必然有自己獨到的傳承之術。你剛才用的法術,說是《上清正典》和天山法術也無不可,卻自有自家獨到之處。”

易謙翔馬上把自己吸收了避水珠和戴摩雲羽毛的事情和虛雲子一說,虛雲子驚詫道:“怎麽會是這樣?”然後抓過易謙翔的右手,把住脈門,細細感受了一番,道:“奇怪,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