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聽莽兄這麽一說,運用神識感受了一下,這個島上果然有一個陣法,至於是什麽,水仙花還真不知道。五行門人修習的主要是五行相生相克之術,陣法也是以五行為基礎的,對其他陣法不很了解,若是張成宣在此,必然知道是怎麽樣的陣法了。其實這毒林大陣也沒有什麽稀奇,不過是用九百多條劇毒蛇類煉成陣旗,臨時可以布置,也可是隨時收回,大陣一旦啟動,便會在陣法範圍內形成毒性,並不能引動多少天地靈氣,困住水仙花根本不可能。但是困住易謙翔這些小輩卻足夠了。

水仙花卻是不懼,心道:“你不啟動這陣法還好,一旦啟動了這陣法,天地靈氣變化,就算張成宣感覺不到,虛雲子前輩還能感覺不到?”嘴上卻說道:“好歹毒的妖怪,看法寶!”

其實也不能說是這位莽兄大意了,一般像虛雲子這個級別的老頭子是不會出來亂逛的,到他這個修為基本上就是頂了天了,他也在毒林陣之外布置了隔絕陣法波動的結界,向他這個修為的人是感覺不到的,但是對於虛雲子這樣的地仙人物,無論是陣法還是結界,都如同兒戲一般。

水仙花這裏一發招,水冰荷師姐妹和張青陽當然也不能閑著,各自尋找對手前去鬥法。所有的水族妖怪都在圍攻三小,三小人數上就不占優,修為上也不占優,不過幾個回合就現象環生了。

水仙花獨自鬥著三個人形的妖精,暫時能保自己無恙,想要援救其他人,卻是力不從心。就在這時,一柄魚叉奔著水冰荷的心窩就去了,水冰荷把眼一閉,心道:“完了。”忽然水冰荷就覺得臉上一熱,耳邊傳來一聲:“小兒你敢?”不由自主的睜眼一看,要襲擊自己的妖怪已經失去了腦袋,血濺了自己一臉,易謙翔正手持金蛇劍站在那個妖精背後。這個妖怪原本以為能夠立馬斬殺水冰荷,正在得意之間被易謙翔偷襲得手,至於那句“小兒你敢”當然不是易謙翔喊的,乃是方才去追易謙翔的那位鷹兄。

鷹兄剛剛發現了易謙翔潛伏的地方,正想著偷襲易謙翔,沒想到正要遇上水冰荷遇險,易謙翔便去偷襲那個妖怪了,自己剛好撲空,隻好大喝一聲,不過喊的時候已經遲了,那位剛才還在把酒言歡的兄弟已經被易謙翔斬落了人頭。既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殺害了自己的兄弟,鷹兄的雙眼立刻就又成了赤目金瞳,怒吼一聲向易謙翔撲來。

易謙翔一劍斬殺了一個名妖怪,給張青陽三人爭得了時間,也減輕了壓力,張青陽順手給自己和水冰荷師姐妹每人加了一張風行符,輕喝一聲:“且戰且走,以待援兵。”水冰荷師姐妹也不是傻子,立即改變戰術,多逃少打,那幾個妖怪還一時還真沒什麽辦法。

易謙翔沒有和他們一起遊鬥,因為易謙翔知道自己的速度比不上這個鷹兄,所以挺著金蛇劍就迎了上去,一副要拚命的架子。鷹兄一看易謙翔的架子自己反而愣了,這家夥瘋了麽?這鷹兄的修為是要高於易謙翔不少的,當然,比起水仙花來,還是不夠看的,但是現在水仙花被三個不弱於她的人糾纏的死死地,拚盡全力才能自保,易謙翔對上這鷹兄自然是凶多吉少了。

易謙翔立馬就祭出了金蛇劍中暗藏的千鱗變,猶如實化的光刃奔著鷹兄就去了,那鷹兄吃了一驚,一是因為易謙翔這手千鱗變確實驚人,二是因為他知道這是赤練仙子的兵刃,聽說落入了龍虎山張天師之手,現在出現在這個年輕人手中,他與張天師是什麽關係?不是張天師也來了吧?對戰之中哪裏容得他這般胡思亂想,就這短短的一瞬,千鱗變已經攻到身前,鷹兄立馬現了原形,化作一隻老鷹,雙翅護在身前,被易謙翔的千鱗變砸了出去。

鷹兄被砸的毛血紛飛,心頭更怒了,自己在一個不如自己的人的攻擊下還帶了傷,實在是太丟人了,也不管易謙翔是張天師的什麽人了,也管不了張天師是不是也在這裏了,大喝一聲就要攻擊,易謙翔的攻擊卻又已經到了。

易謙翔從來不是什麽善人,方才一擊得手,金蛇劍的第三重變化立馬用了出來:易謙翔先用金蛇劍直刺鷹兄的腹部,鷹兄已經現了原形,爪子就在腹下,這一對鷹爪堅硬無比,鋒利無比,哪裏會怕易謙翔的攻擊,立馬就將易謙翔的劍抓住了。易謙翔卻突然變劍為鞭,順勢一抖,正纏在鷹兄的脖子上,然後立馬激發毒性,一股毒氣照著鷹兄的麵門就噴了上去。

赤練仙子的毒性豈是他一直老鷹精能吃的消的?立刻就覺得天旋地轉,頭腦發熱,然後就不省人事了。其實他要是小心一些,別讓易謙翔近身,這毒就是再厲害也休想到他身邊,可惜的是他小瞧了易謙翔對這件法寶的駕馭能力和這法寶的毒性。鷹兄暈了,易謙翔向來是趁他病要他命,立馬化鞭為劍,將鷹兄劈成兩半,待其他妖精反應過來,老鷹精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易謙翔剛剛出手,片刻之間就消滅了兩大妖怪,雖然都是偷襲,但是這份手段不能不讓人驚異,兩邊自覺的住了手,各自退開,隻是水仙花和張青陽等還是被幾個妖怪圍著。

水仙花大笑道:“謙翔道友果然好手段。”

莽兄卻一臉凝重的道:“你是何人?”

易謙翔剛才雖然是偷襲,但是全身法力幾乎耗空了,正好趁現在歇歇,朗聲答道:“道爺我行不更名,做不改姓,虛雲子座下弟子易謙翔是也!”

莽兄卻是一驚:“虛雲子?”然後驚慌失措的道:“不好,快走!”

水仙花冷笑道:“現在才想走?晚了,留下性命!”說罷手中法器一挺,直取莽兄。易謙翔心中苦笑,姑奶奶呀,好不容易下走了,你就讓他走唄,等回去搬了援兵再將他們全殲也就是了,這時何苦來呢?

水仙花這裏一動手,其他妖怪自然也不能閑著,又各自尋找對手廝殺起來。莽兄也是怒了,叫道:“我就不信,在虛雲子趕來之前,我還收拾不了你們這群小輩。”話音放落,莽兄便化作了一條十幾丈長的巨蟒,腦袋大如馬車,兩隻眼睛血紅血紅的,甚是嚇人。

蟒蛇精現了原形,修為立刻大漲,水仙花是壓製不住了。蟒蛇精奔著易謙翔就來了。蟒蛇精為什麽要奔易謙翔而來呢?一是水仙花修為高深,就是他現了原形,一時三刻也收拾不下;二是因為易謙翔在小輩中修為最高,威脅也最大;三是因為這蟒蛇精從前乃是赤練仙子座下,看見手持自己老主人金蛇劍的易謙翔格外憤怒。所以攻擊易謙翔那是必然的。

易謙翔方才接連催動金蛇劍,全身法力早就所剩無幾了,見蟒蛇精攻來,立馬把劍橫在胸口,以求自保,左手捏了一張遁符,以備不時之需,這遁符是從張成富那裏繳獲來的,效果如何,易謙翔也不知道,不過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蟒蛇精很直接,對著易謙翔張開他的血盆大口就要將易謙翔吞入腹內,易謙翔手中遁符催動,立刻消失了蹤影。蟒蛇精一口咬空,心道:“這小子還有遁符?”動作卻不遲疑,直接一擺尾,正掃在水冰荷腰間,水冰荷痛哼一聲飛了出去,水冰蓉大叫一聲:“師姐。”想去救援,卻被和自己對戰的妖怪趁著分神刺了一劍。

水仙花看在眼裏急在心頭,就是無能為力,因為和自己對戰的兩個妖怪也現了原形,一個是一條花白大蛇,一個是一條眼鏡蛇,修為皆是不弱,如果自己分身去救,必然也落個水冰蓉那般的田地。

蟒蛇精看水冰荷被自己擊中,立馬就要將水冰荷吞下,突然覺得頭頂有風聲,本能的把腦袋一偏,一個人影就落在了自己眼前,蟒蛇精定睛一看,原來是方才逃走的易謙翔。

張成富的遁符還真好用,就是沒有準頭,方才那張遁符,應該能將易謙翔隨機轉移出一裏地,但是不知道怎麽就轉移到了天上。得虧易謙翔可以禦器,禦風之術也算個中翹楚,還不至於驚慌失措,立馬調整身體,開始下落。剛落到一半,就看見水冰荷被蟒蛇精甩了出去,心知水冰荷要出事,馬上加速朝水冰荷的方向落下,正好蟒蛇精想吞掉水冰荷,易謙翔就想在蟒蛇精腦後給蟒蛇精一個狠的,沒想到被蟒蛇精躲了過去。

雖然蟒蛇精躲過了易謙翔的攻擊,易謙翔也如願的來到了水冰荷身邊。易謙翔挺起寶劍,擋在水冰荷身前,喝道:“快走!”就在說話的功夫,蟒蛇精第二次張開血盆大口向易謙翔撲來。現在易謙翔的身後有水冰荷,要是自己閃了,水冰荷必然性命不保,易謙翔雖然圓滑,卻還重道義,心道:“算了,今日折在這裏,也留個舍身取義的美名。”將所有法力都聚匯在金蛇劍上,準備再發一記千鱗變。

易謙翔剛剛把千鱗變準備好,就聽得空中有人一聲大喝:“孽畜爾敢!”易謙翔聽出這是自己師傅的聲音,心頭一喜,千鱗變一下就發了出去。虛雲子其實現在還在雲端,要是蟒蛇精拚了性命不要,絕對可以在虛雲子出現之前幹掉易謙翔,還能順手捎上水冰荷。

其實蟒蛇精也是這麽想的,今天的事情絕對難以善了,那麽自己必須要拉上一個墊背的。蟒蛇精根本不管易謙翔的千鱗變,繼續一頭向易謙翔紮了過來,臉上被易謙翔削出了許多深可見骨的傷口,看起來更是猙獰恐怖。易謙翔心道:“完了。”現在他就是連催動遁符的法力也沒有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突然在易謙翔和蟒蛇精中間出現了一柄雪亮雪亮的大寶劍,說是大寶劍,其實長度也不長,隻是四尺左右,但是寬大約就有一尺多,簡直是個盾牌了,那大寶劍出現的很突兀,蟒蛇精又是抱著拚命的念頭來的,一下收勢不住,正撞在那柄寶劍上,寶劍幾乎紋絲未動,隻是停在空中嗡嗡作響,蟒蛇精的腦袋卻已經疼得要四分五裂了。

這時虛雲子剛剛趕到,一條踢死那還頭暈腦脹的蟒蛇精,趕緊扶起易謙翔,檢查了一下並無大礙,隻是力脫了,才放心了下來,口道:“哪位高人救得我徒兒性命,可否現身一見。”

其餘的妖怪見水仙花來了強援,己方最厲害的莽兄已經身死,立馬就做鳥獸散了,水仙花現在也有些累了,對虛雲子道:“虛雲子前輩,莫讓他們跑了!”

虛雲子道:“不妨,成宣已經在島外布下了二龍出水大陣,諒他們也跑不出去,況且這孽畜已死,別人控製不住外邊的毒陣,困怕連這島也出不去。”

就在他們說話之間,一個滿麵紅光的老頭子走了出來,正是那天易謙翔等人在杭州茶館遇見的老者。那老者出來後向虛雲子和水仙花分別施禮道:“晚輩茅山派青玉,見過虛雲子前輩,水師叔。”聲音洪亮有力,完全不是一個老人所有。

水仙花看著青玉,心中暗道:“都說這茅山的青玉道士乃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我還不信,自信自己的弟子也不比他差上多少,沒想到,這青玉道士已經是人仙之境,恐怕比我還要強上一分,看來下一次三山會,茅山必然要拔得頭籌了。”

虛雲子凝神細看,歎道:“免了免了,好精湛的易容換麵之術,連老道都不能識破,果然後生可畏,厲害,厲害。”

青玉道:“虛雲子前輩過獎了,這等微末伎倆,哪裏能逃得過前輩法眼。”

幾人還想說話,忽聞島外殺聲連天,虛雲子道:“不應該呀,難道張成宣頂不住了?”虛雲子抱起易謙翔,水仙花抱起水冰荷,然後對青玉道士道:“青玉賢侄,蓉兒尚無飛天隻能,煩勞你帶她一程吧。”青玉道士道:“無妨,師叔自便。”七人便向島外張成宣布陣之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