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拜拜了嗎?青梅竹馬

好久沒回到家的靖兒在見到自己的父母後,心情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抱著媽媽,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最近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卻又不能一一向父母說明,父母年紀大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承受的住。關於耳朵弱聽的事情,也隻是告訴父母說是一般常見的小毛病,正在接受治療中,不久後就會恢複如初。

安父因之前接受過大手術,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了,三天兩頭就往藥店裏跑,看著母親日漸花白的頭發和父親一天不如一天的狀態,靖兒心裏很不是滋味。隻顧著自己要幹嘛就幹嘛,完全把父母給忽略了。內心深深的覺得自責和後悔。

飯後陪著母親在附近散步,一路上閑聊著家長裏短,等到靖兒抬起頭時,才發現無意中已經走到了夏宅。不禁停下腳步,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這棟小房屋。記憶中還清楚的記得,以前跟夏槐在這裏一起玩耍的情景。如今庭院空空,在寒冬裏愈發顯得冷冷清清。靖兒胸口陣陣生疼,這種物是人非的觸景生情,還真是有幾分諷刺的意味。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我寧願在那個午後選擇避開你,那樣我們就不會認識了,也不會承載著如此之多的回憶。讓人感覺沉重不堪。

安母看著靖兒出神的表情,心裏也能琢磨出此刻女兒的心思,可是事情這樣的發展,也不是誰能左右的。安母用溫暖厚實的手掌緊緊的握住靖兒冰涼的手,像是在告訴她,即便所有一切都選擇離開你,媽媽也會緊緊握住你的手,用一輩子來守護你。

靖兒感覺到了母親的溫暖,回過神轉過頭,麵帶微笑的回應了母親。正準備走的時候,發現夏槐正慢慢的朝這邊走了過來。剛開始靖兒以為是自己出現的幻覺,試著搖了甩開這種幻象時,母親在旁邊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靖兒的手,好像示意說夏槐真的在眼前。

“媽,這裏風太大了,我們先回去吧!”如果眼前不是幻象,那麽就隻能是夏槐本人了,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突然出現,靖兒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顯得有點慌張,拉著母親的手,想要趕快離開這裏。

經過夏槐身邊時,夏槐什麽都沒有說,用手緊緊的抓住了靖兒的胳膊,安母見此情形,輕輕的用手拍著靖兒的手,眼神裏好像是在說,或許你們應該單獨談一談。安母放開靖兒的手,又看了看一旁的夏槐,什麽都沒說,隻是無奈稻了口氣,先行離去了。

看著母親漸漸遠去的背影,靖兒有點像是失去陪伴般的無助,慢慢轉過頭,看著好久沒見的夏槐,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有陣風刮過,靖兒覺得鼻頭一陣酸楚。

今天天氣不算好也不算壞,調皮但陽一會露一下臉,一會兒又藏在雲後,仿佛跟此刻兩人的心情有著相同的寫照。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一直這麽走著,經過石板橋,又路過學校後牆的林蔭小道,雖然因為寒冬牆上的爬山虎早已枯萎到隻剩下根須,一切變得那麽蕭條沒有生機。但是發生在這裏的一切一切,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完的。夏槐走在前麵,靖兒埋著頭尾隨在後麵。雖然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可是在兩人每一個經過的地方,因為有著相同的故事經曆,哪怕不說,也可以從心裏聽到對方想要說的話。畢竟,故事中的男女主角是那麽的了解彼此。

最後走到了小賣部,夏槐走到門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抬起頭看著靖兒,眼神深邃悠遠,還帶著些許的傷感。靖兒看到此時的夏槐,心裏也很不是滋味,走進小商店,買了兩根棒棒糖,遞了一根給夏槐。

“看樣子你是想起我了吧?”靖兒邊吃棒棒糖邊假裝隨意的問了句,

“你耳朵還好吧?”相比之下,夏槐比較關心的是這個,

“啊?你說什麽?我剛沒聽清!”靖兒把耳朵靠近了聽,也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就已經是回答了。

看著靖兒的夏槐,心裏很是難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一個人到底承擔了多少的苦痛?看著靖兒瞪大眼睛想要再聽一遍的神情,夏槐露出了一個爽朗的微笑,搖著頭示意沒說什麽。

此時,調皮但陽撥開了雲層,暖暖的陽光灑向了大地,突然讓兩人都覺得嘴裏的棒棒糖愈發甜蜜了。兩個人在陽光的照射下,都露出了充滿暖意的笑容,那一笑,似乎真的釋懷了許多。

兩天後,就是夏槐跟木蘭的婚禮了,此間始終不能釋懷的夏槐找到了亞祁,知道了靖兒的去處,於是打著要去參加朋友生日宴會的幌子,來到了這裏。本來準備了那麽多要說的話,可是話到嘴邊卻又都說不出口了。或許那些看似有點矯情的問候,即使不說,大家心裏也都知道。

當棒棒糖隻剩下一根棒的時候,仿佛一切叼蜜也都隨之結束了,陽光並不是很刺眼,可是夏槐整個眼眶裏全是不舍的淚,在別過頭看另一邊的時候,一滴淚水悄然的落在了地上,夏槐盡量平複此時激動難過的心情,手裏的那根糖棒快被自己給折斷了。一個深呼吸後,夏槐轉過了臉,剛剛還在臉上上演著的風雨,此刻卻像是沒有發生過似的滿臉陽光。

“靖兒,我要結婚了,所以,再見了……”因為實在不敢把這句話大聲喊出來,所以要是以這個分貝說出來,對於弱聽的靖兒來說,應該聽不太清楚……

“嗯!!”靖兒也笑著點了點頭應允道,對,她沒辦法聽清楚夏槐剛剛說的那句話,可是他是笑著說出來的,所以我也該笑著回應。不管內容說的是什麽,我想,一個“嗯”來回答應該完全夠了。

靖兒站起身,把手裏還未吃完的棒棒糖丟在一邊的垃圾桶裏,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靖兒轉過身,笑著衝夏槐揮了揮手,便小步跑開了。

看著靖兒漸漸遠去的身影,夏槐捂著自己的胸口,情緒激動的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眼淚直掉,誰又能知道,此時夏槐的淚有多苦澀。那句再見說出口後,就再也沒有理由可以回到她身邊了。而她,沒有聽清就爽朗的點頭答應,雖然是自己希望得到的回應,可是卻也是最難接受的。

一路小跑到累到跑不動的靖兒,一下子癱坐到了冰冷的地上,她不是沒看見夏槐在說那句話前的一些小動作,還有那滴滴落在地上的眼淚。以她對他的了解,在那些動作之後會說什麽樣的話,不用想也能猜到大概。無非就是再見,抑或再也不見……

拜拜了嗎?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