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猛地從王椅上躥起來,手指那鐵衛喝到:

“再說一遍!”

“回,回大王,王公子回宮!”那鐵衛見自己有救,咬著牙回道。

“賞!”大王大聲道。

“是!”剛要打板立刻變為王賞,擁來的鐵衛一時摸不著頭腦。

王公子回宮?!

大王險些摔倒,幾乎摔倒的何止隻有大王,除了陳王幾欲暈倒之外,其餘眾人全部震駭無法自製!

“快傳!快……”大王一個箭步衝下王台。

“父王!”遠遠的聲音,確是救贖南國的聲音,小公子高聲喊道。

“楠兒!”大王急速前衝兩步,見到自己日夜苦念的王子,本想他定會大哭大鬧奔向自己,卻見小公子鎮定自若,手裏牽著一位姑娘,並未跑向自己,因為他知道這是王殿在開朝。

兩人數丈之外停立,同聲俯身行禮,女子口中念道:“拜見大王!”

正是符柔!

“哈哈哈,”大王先是一怔,立即濃音大笑,舉得還是難舒心中悶氣,又是鼓足氣力大笑,“哈哈哈──”

直震得眾人雙耳嗡嗡作響!

王公子已經出現,那一道彈劾如同廢言,陳王思孫情有可原,冷淩也是絲毫無罪!

“大膽刁民,竟敢私自挾持王公子,來人,將妖女拿下!”陳王氣不打一處來,憤然怒向符柔。

“慢!”小公子竟然抬手製止。

大王又是一怔,自己的王子走時朦朧纖弱,不甚懂得王規宮矩,可是見那氣勢,咄咄逼人,絲毫不像是一個八歲孩童之語。

陳王也是一愣,惶然不知所措。

“此女乃是我救命恩人,還望父王體察!”

“噢?”大王幾乎笑出,這小小年紀竟然說出此等話來,簡直不可相信,他豈能知道,雖然隻有一年半,可慕女節、文圖、符柔傾力而授,加之兩位現代穿梭師,更是勝過王師十倍,“你且說來聽聽!”臉上的笑容不亞於當日迎娶陳瑩兒。

“那日柯叔父帶我遊玩,不想被江湖賊人追殺,”這自是文圖所教,免得陳王生疑,“柯叔父為了救我被匪寇殺害,我才能逃至山頂,可是不慎落水,醒後才知被這姑姑所救……”

“可是如此?”大王瞧向符柔。

“小公子前麵所言民女也是言聽,落水之事確是屬實,那日民女在河邊玩耍,偶遇落水公子,便輕施搭救。”

陳王突然喝問道:“那你為何時隔年半方才遣送回公子?”

符柔輕輕施禮道:“回大人,小公子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王公子,我豈能相信?隻是後來半信半疑方南下來此,民女不會騎馬,又擔心王公子所言屬實恐遭不測,便喬裝慢行,這一行便是大半年……”

大王剛要說話,二王突然喝問道:“這位女子,你貿然攜公子入宮,我等見模樣卻如王侄,你可有證物,如果擅自攜帶貌似之人蒙混,定是滿門抄斬之罪!”

此言一出,大殿嘩然。

符柔暗道:二王你醒醒吧,我慕姐姐念你好辛苦,為何還是如此潑辣?好在文圖哥哥有準備!

大王心內頓生厭惡,那明明是己出的王兒,難不成你要攔住不成?可是眾臣也是啞口無言

,確實如此,萬一這是假冒王子,豈不是亂了南國?何況這小公子出口成章,那像是一年之前的王公子?

“王叔,難道你不識得楠兒嗎?”小公子反問,又看向陳王,“外祖,你也忘記孫兒不成?”說著,小公子有轉向眾人,“鄧爺爺,程爺爺……”

“大王,此童確是王公子啊……”鄧王忽然喊道。

群臣紛紛點頭,天下除了王公子,哪有八歲孩童識得這幾人?

大王再次審視二王,二王緊皺眉頭卻不言語。

“稟告大王,”符柔不敢抬頭,柔聲細語道,“楠兒天生聰穎,實屬民間無有,在救他之日,民女將他所著衣物存留至今,也是腰間有半塊玉佩,上書楠兒之字,不知是否宮內所有,還望大王明鑒!”說著,符柔自身後取出公子舊時衣服、半塊玉佩呈給文官。

文官一見險些跪倒,顫抖著大聲喊道:“這是公子之物,這是公子之物沒錯,下官參見王公子……”行大禮後慌慌張張端著王子之物跑向大王。

眾人循聲望去,那定是王子衣裳,也是宮中王佩!

“參見王公子!”鄧王疾呼,卻盡帶哭聲。

“參見王公子……”大殿之內拜聲洪天,響徹王宮。

大王終於見到天日,疾步衝到王兒身邊剛要抱起,卻見王子深施王子之禮:“見過父王,恕兒不孝,一別便是一年有餘,恐是傷了父王與母後身體!”

大王幾乎被小兒舉動震動,嘴上喜綿綿道:“有你歸來,母後自然好,自然好!”

小公子剛要上前,被符柔輕輕一捏,忽然記起什麽,轉身跑到符柔身後,取出一串荔枝,遞與大王,童聲道:“王兒也是惦記著父王與母後,隻是入宮不便過多攜物,母後曾向王兒說過,父王最愛吃荔枝,冰鏡笑探水中圓,池內亦有姮娥仙……”

“不知桂兔何處躍,玉輪雙雙共嬋娟!”大王緊接道,念罷大笑。

正是這一串荔枝,這一首詩,令王公子以正視聽,這些陳王曾親眼目睹,況且自是陳瑩兒親口所述,他人絕不知曉,徹底打消奸人日後假王子入殿之想法。

當然這是文圖密謀,小王子險些忘記。

這時,大王才想起身邊小公子的救命恩人。

“這位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符柔又是欠身答道:“小女柔兒。”

“柔兒,你膽大心細,救護有功,又將王公子**可人,說,要什麽賞賜,隻管講來!”

“大王仁德廣厚,惠澤天下,王公子亦是天命所賜,乃南國萬民之主,小女一介草民,理當從事,豈有救自家主子卻要賞賜之理?隻是,如若王公子所言屬實,黑野山一帶匪寇已被官府正法,王公子大仇得報,倒是那柯大人仍是屍骨孤單於寒山,還望大王體察。”

“說的好,好!”大王眼睛更加明亮起來,“傳令,即刻將柯明之墓遷於王墓之外,以正護王公子之命,封護王將軍,依次王之禮厚葬;其家人即刻接回京中,好生侍候,能官男子盡數封賞!”

“是!”文官領命。

“王兒,你說,給這位恩女何等賞賜?”

小公子卻離開父王,再次走到符柔眼前,伸手抓住她的手道:“柔,柔姑姑教導我說,”看

來將“符姑姑”改為“柔姑姑”倒是費盡好一番氣力,“施恩於人,不如施政於人,我想讓柔姑姑做我的王師!”

施恩於人,不如施政於人!

陳王聽得心中一凜,心內寒顫!

“施恩於人,不如施政於人?”大王重複道,在大殿之內踱著步,口中喃喃,“施恩於人,不如施政於人……”

這,當然還是文圖傳出的話語。

“準!”大王忽然滿麵嚴肅手指符柔,提高嗓門道,“本王封你為總王師,凡是本王子女,你均可擇優**!”

“這……”符柔假作難為情,此行雖然舍不下文圖,可是保護王公子之命在身,也不得不從。

“就這麽定了!”大王未等文官宣布,便獨自喊道,“護國公、二王弟與冷將軍留下,本王今晚宴殿擺家宴,大賀愛子平安歸來……退朝,退朝!”

說罷,伴著群臣高叫“是,大王!”伸手牽起王公子,小公子手牽符柔一同步入後宮,根本不去看群臣退殿!

…………

王後正殿內,檀香煙繞。

自打王公子走失後,每日入宮巡視完畢王醫府與膳食府,公主便經常探望王嫂,敘家常品參茶陪她,以免過分憂傷傷及身體。

“王嫂,楠兒這一別已是一年餘,你也該放下心腸,少些愁念,葆身子以待來日再添王子,我身為王姑總覺得楠兒雖無音信,但定有天佑,早晚會平安歸來。”公主品一口茶,輕輕放在桌上盯著王後滿臉愁雲。

“不瞞妹妹說,我所擔憂之事並非單單楠兒去向,還有一事總是心內忐忑……”王後抬起頭,明顯露出痛苦與無奈。

“什麽事?”公主驚詫問道。

“聽聞家父最近行動詭秘,竟有傳聞欲為難冷將軍,我這心裏總是放不下,論國事他們是文首武魁,一旦爭執會將南國與大王置於不穩之地,論家事,一個是父親,一位是駙夫,怎可同屋之下起幹戈?”

“王後大可放心,護國公心胸坦**,大義凜然,即便是這南國大半江山也是他親手平定,豈能……”

“王後,王後,不好了……”侍女突然跑進來,可是猛然見到公主又在,頓時啞了嘴巴,愣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何事如此驚慌無狀,快快講來!”鈺兒低喝。

“這……”侍女還是看一眼公主不敢說,臉上立即流出汗水。

公主即刻明了,一定是前朝發生了變故,也一定是自己夫君冷淩受到了質問。遂緩緩說道:“無妨,本公主不會怪你,是不是冷將軍有事?”

侍女害怕地點點頭,小聲回道:“護國公當朝……當朝彈劾冷將軍!”

“什麽?!”王後與公主同時失聲喊道,也是同時站立起來。

彈劾?!

兩人沒有想到如此嚴重,一經彈劾便意味著兩人之中必有一人離開王宮,這如何了得?

“究竟所為何事,速速道來!”王後大驚失色。

“護國公彈劾冷將軍護主不力,致使王公子被劫持至北城方……方失蹤……”

王後陳瑩兒立刻癱坐在椅子上,雙目失神呆滯,喃喃說道:“這與冷將軍有何幹係,父王,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