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催眠
“魂體合一再超度?我滴個娘啊,這荀天師也太會開玩笑了吧,這麽高的難度,當年她都沒搞定,要我們來搞?水淩,你搞得定不?”趴在‘床’上的唐小四簡直是鬱悶的要死了,沒想到水淩她們跑了一趟,最後就落了這麽點線索不說,還給自己‘弄’了個超級難題,那些冤魂都已經和村民們的身體結合在一起了,還怎麽魂體合一的超度呢?
聽到唐小四的問話,水淩不由得就是一陣苦笑,四姐自己剛都說了,荀天師都沒搞定的事情,她一個學藝不‘精’的晚輩,要怎麽來搞定啊。。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其實……也不見得沒有辦法。”墨茗芷此時正光著一隻腳坐在‘床’上,淩菲則在‘床’尾用紅‘花’油給她擦著腳踝。要說淩菲這丫頭還真是化悲痛為力量了,整個人幹勁十足,回來以後問水淩要了一堆傾城經手過的靈異檔案去看,這會聽說大家湊到一起商量事情才跑過來。
“什麽辦法?小墨你倒是利索點啊,怎麽跟水丫頭單獨出去半天你就變得這麽像神棍了。”唐小四嬉笑著打趣道。現在墨茗芷的‘精’神狀態可比麵具掉落之後好了太多,甚至比出事前還要好,自信這種東西,真的是很神奇。
墨茗芷輕輕笑了一下,“四姐,我覺得做神棍也不錯啊,你沒有看到那個胖子是有多猥瑣,其實這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當年在醫院裏死去的人們,屍骨都被就地掩埋了,我們隻要能把那些屍骨挖出來,然後和村名的屍骨葬在一起,再引他們的魂魄過去超度不就好了。”
“啊?這也行?”小四疑‘惑’的看了看水淩,後者擰著眉思索了片刻,不太確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猛地搖頭,看的唐小四滿頭霧水,“我說水丫頭,你這意思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又點頭又搖頭的,你‘抽’羊角風啊!?”
水淩無奈的聳聳肩,“四姐,事情哪有那麽簡單啊,從理論上講,這事真的行,所謂魂體歸一,其實充其量就是給鬼魂一個安慰,讓他們能看到自己的屍體,開開心,怨氣就消了,所以隻要讓他們見到和自己息息相關的兩具屍骨,就可以超度了,但是,問題是……我們要怎麽挖出你們公司下麵的屍體?武警那老指導員說了,屍體被他們埋在二十多米深的地下工事裏,還用水泥進行了整體澆築,想要挖出屍體來,除非把你們公司的地基整個刨了,這工程量可不小,而且就算我們讓張胖子幫忙,找來一個能挖到那麽深的施工隊,你們公司會讓咱們刨麽?我看啊,這事還是得想其他辦法。”
水淩的話,讓大家瞬間都沉默了,的確,有些東西不是有辦法就能解決的,這樣一座大廈,要投資多少才能建成?地基是一座大廈的根本,是絕對不能輕易動的,否則很容易出危險,再說,公司高層信不信她們說的事情都是個問題呢。
“唉,要是我們會嶗山道士裏的穿牆術就好了,嘴裏神神叨叨的念個‘嘜哩嘜哩轟’,直接穿到地下去,把那些屍骨‘弄’上來,就沒那麽多可發愁的了。”淩菲扁著嘴鬱悶的說道。
“穿牆術?”聽到淩菲的話,墨茗芷那隱藏在麵具之下的眉頭猛地皺了一下,“我想,我們也許可以通過別的方法‘弄’到那些東西……”她的雙眼死死的盯在了給她‘揉’腳踝的淩菲臉上,“小菲,你還記得你失蹤的那三年到底去了什麽地方麽?”
“我……”淩菲顯然不知道墨茗芷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側著腦袋想了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了,就是上樓拿個東西,然後下樓就看到你們了,別的實在是沒有什麽了。”看著墨茗芷眼的幾許疑‘惑’,淩菲聳聳肩,“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要是知道什麽,怎麽可能不說呢。我爸帶我去向大師那裏的時候,向大師說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讓我們不要再糾纏這事……唉……其實大師說的也對,要是不再攙和這事,我老爸也許就……”淩菲的眼圈又有點泛紅,被這一天的忙碌衝淡的悲傷再次湧上了心頭。
“向大師?”水淩的嘴角‘抽’了‘抽’,“我怎麽忘了這條神棍……嘿嘿,老神棍還是有點本事的……也許,他還真的能幫上忙也說不定哦……比如說……他的催眠術……”
……
向拯易經工作室,位於L市開發區的別墅區,四周綠樹成蔭,環境很是清幽,隻不過,這家工作室一年到頭都是‘門’庭若市,總有數不完的人到這裏來請向大師出手幫忙,趨吉避凶、風水命理、深度催眠什麽的,都在工作室的營業範圍內。今天,因為四個‘女’孩的出現,工作室的‘門’口少見的掛上了“今日歇業”的牌子。
“其實,我覺得有些東西還是不知道為好,很多東西,都是你不會想去麵對的,知道了,對你未必會有什麽好處。”向拯是個五十多歲的幹瘦男人,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感覺,這些年來,他的向拯易經工作室也是搞的風生水起,凡是認識的,都要尊稱一聲“大師”。說起來,這向大師和傾城靈協還算有點七拐八繞的聯係。年輕的時候,他並不是學易經的,而是L師範學院的體育生,和傾城靈協創始人任逍遙的姐姐任夢、姐夫姬玄是校友,隻是在遭遇了一些事情以後才覺得佛道之事淵博‘精’深,畢業之後沒有去做體育老師,而是四處拜師研究起《易經》來了,逐漸闖出了個大師的名頭。
“大師,我爸爸已經被那些東西害死了,無論如何,我也想幫忙解決那些家夥,大師,您就幫幫我吧。”向拯從一開始就不想淩家父‘女’陷進這件事情裏來,此時還想做最後的開導,可是淩菲這個‘女’孩看似柔弱,心底卻是非常的倔強,為了給老爸報仇,她並不怕去麵對危險,即使眼淚就在眼圈裏轉,也依舊要求向拯為她進行催眠,好讓她想起那三年裏她究竟在什麽地方,做過什麽事。
“哎,”向拯長歎了一聲,看著水淩搖了搖頭,“隻要跟你們這些帝胄沾上邊,就沒有好事。”
水淩聳聳肩,“如果不是我們這些帝胄啊,大師您現在可能還在哪個小學裏當體育老師呢,很多事情,我們也不想的。”說話間,水淩已經把淩菲按到了向拯工作室那張心理醫生常用的‘床’上,然後從自己的手包裏拿出一個小香爐,將一枝香點燃在裏麵。向拯是易經大師,在催眠方麵造詣也很深,不過水淩還是不放心,特意從家裏拿來這種可以提高人注意力的凝神香,以保證他的催眠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向拯大師無奈的看了看幾個‘女’孩,揮手讓水淩和唐小四、墨茗芷一起站到旁邊去,自己坐在那張‘床’前,開始了催眠工作。所謂催眠,跟那些電視裏小說裏描寫的並不一樣,催眠並不是說隨手間就能給人下個暗示,然後讓受害人怎麽做受害人就得怎麽做,那是嚴重的魔化了催眠。“你現在,身處在一片廣袤的大草原上,一眼望去,碧綠的青草徹底連天,空氣充滿了自然與生命的味道,風輕輕的拂過你的發絲,送來縷縷‘花’香,很清爽,很舒服,你感覺有點累,想要休息……”向拯開始用輕柔的聲音引導淩菲,水淩則是伸出手去輕輕的掐著唐小四的手,一般來講,催眠都是一對一進行的,像她們這樣集‘精’神參觀的,如果不做個準備,很容易躺。“你來到一座小湖邊,湖水清澈,隨著風,‘**’起陣陣漣漪,你就這麽躺在湖邊的草地上,輕輕的閉上眼睛,感受著湖麵上吹來的‘潮’濕的風,傾聽著身邊落下的小鳥的歌唱……你累了,你的眼皮很沉……很沉……”催眠繼續進行,向拯大師在不停的用語言給她描述著一個輕鬆、舒適的環境,引導她的表意識進入沉睡,這個過程,足足用了近一個小時。當向拯大師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的時候,催眠的前半部分終於算是完成了。唐小四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向拯,上麵寫的都是她們提前準備好的問題。
“現在,請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麽名字?”向拯的聲音低沉,似乎帶著某種魔力,他拋出了第一個試探‘性’的問題。
“淩菲。”一種似乎沒有睡醒的聲調,淩菲的回答簡單利落。
“好的,淩菲,那天,當你走下電梯看到唐小四的時候,你還看到了什麽?”
“張叔……金屬麵具……墨茗芷……”
“那麽,在遇到他們之前,你在哪裏?”
“電梯裏……”
“再之前呢?電梯從哪層到了哪層?”
“從……一個我不知道的樓層,到了第一層……”
“一個你不知道的樓層?那是一個怎麽樣的樓層?”聽到那個“不知道的樓層”,後麵的唐小四和水淩臉上都‘露’出了幾分期待,倒是向拯大師神‘色’如常,繼續開始提問。“那個樓層有什麽特征麽?”
“那是……”淩菲的眉頭死死的皺了起來,好像在竭盡全力的思考著什麽一樣,那段記憶,應該是被人封閉或者抹去了,所以她才說她不知道那三年時間是怎麽過去的吧。“那是……一層……好像是醫院的樓層……燈光昏黃……很破舊……”聽到這裏,唐小四的拳頭猛地捏緊了,醫院,原來淩菲也到了那個醫院,那麽,會不會和那個‘女’鬼沈薔有關呢?
“那……那層樓裏有什麽人?你在那裏呆了多久?”向拯對這些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按照紙上寫的東西繼續提問。
“人……死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人……有個很漂亮的姐姐……姐姐……姐姐一直陪著我……姐姐對我很好……”
聽到姐姐,唐小四的眼睛瞪大了,如果沒有錯的話,她看到的應該是沈薔,她到的那個地方,應該就是墨茗芷那天晚上闖進去的那個鬼樓層!“小菲,那個姐姐穿什麽衣服,是不是叫做沈薔?”對於唐小四的提問,淩菲沒有任何反映,直到向拯很不滿的看了小四一眼,把問題重複了一遍,淩菲才幽幽的說道:“上身穿一件蕾絲邊的白襯衣,下身穿一條白底黃‘花’的半身裙,看上去非常的淡雅、樸素……我不知道姐姐叫什麽名字……姐姐不肯告訴我……”蕾絲邊的白襯衣,白底黃‘花’的半身裙,除了沈薔,還會是別人麽?
“那,你在姐姐那裏呆了多久?是她讓你留在那裏的麽?”這個問題不在紙上,是向拯自己問的,他可不想催眠再被打擾。
“我……我不知道呆了多久……姐姐……姐姐說我有病……說我被外麵的病原體傳染了……讓我留在她那裏養病……我無法拒絕……就一直在那裏……病友們……都很嚇人……姐姐就在我身邊……在我身邊……一直陪著我……直到……姐姐跟我說病原體離開了……我雖然還有病,卻不會有事了……她才把我送進電梯……”
病原體,類似的話,那個‘女’鬼沈薔說了很多次,想到那次她救了墨茗芷,再聯係上淩菲說的東西,這個‘女’鬼很可能是個好鬼,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女’孩們避開那個所謂的“病原體”!?“大師,問問她,三年前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在進入那層醫院之前,她在公司遇到過什麽人!”無視向拯的白眼,唐小四再次問了出來。
“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是怎麽走進那層醫院的?那晚,在公司,你都遇到了什麽人?”也許,是唐小四的喊聲讓他有些生氣,向拯的聲音稍稍大了一些。
“三年前,那晚,很冷……”一個聲音,突兀的,自唐小四的身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