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傅辰逸講到這裏,一屋子的人也難免有些唏噓。

木尋安不由問了他:“難道……這李雪花信了景溫?”

“對。她自然相信景溫。她也隻相信景溫。”傅辰逸道,“我這三年都沒有離開,其實是因為我知道,景溫現在還和她在一起,隻是為了求財。而且他依然花心,我怕的,無非是李雪花受欺負。我……不放心。”

“求財?”白折不由問,“她現在身上還有什麽財?”

“是我……是我跟景溫說的,我說我在金匯銀行租了一個保險櫃,裏麵有很多金子。保險櫃的鑰匙,在李雪花身上。我想,他之所以還在騙李雪花,是因為這三年來,他都沒有真正找到鑰匙。當然,他也不敢明問,否則雪花便知道他在騙她了。”

傅辰逸這般說道,看向諸人:“所以,勞煩各位了,我還得去一趟雪花家。我……這些事情……總要有個了解。”

“你到現在還想幫她?你不難過嗎?”白折輕歎一口氣,“而且,李雪花對你那般狠心,怕是心也壞了,早已跟那景溫沆瀣一氣。這樣的她,還是當初你愛上的那個女子嗎?”

“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李雪花這樣對我,也是因為她受了欺騙。她以為我強迫她父母,讓她父母以死相逼,迫使她嫁給了我。她更以為,我為了得到她……殘害了景溫的父母。”

傅辰逸幽幽歎了一口氣。“昨日之事不可追。但我到底想……把真相揭露出來。”

“你看你什麽時候能夠恢複,我們陪你同去。”寂修這般道。

傅辰逸站起身,又朝寂修鞠了一躬。“多謝!太感謝你們了……如果沒有你們,我……”

傅辰逸說到這裏,又問:“我還想問一句。你們知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會變成馬?又為什麽我被鏡子照一下就變了回來?平時我也照到過鏡子,並沒有變回來啊。”

寂修聽罷,便道:“那不是馬,是神獸吉光。照射你的也不是普通的鏡子,是照妖鏡。它能看清事情的真相,還原事情的本質,所以它能認出,你是人而非吉光,也能把幻影收走、留下真身。”

“竟是如此……這世上竟然真的有照妖鏡。我以前讀《西遊記》的時候,還挺喜歡這些的,但就是當個小說看了。沒想到……”傅辰逸難免有些唏噓。

“你可還記得,你有沒有觸碰到一個……類似於毛發的東西,就類似於吉光身上的那種毛。”寂修問。

“我……我記不太清了。毛發什麽的,通常人都注意不到啊。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傅辰逸說著,便思考起來。

寂修點點頭。“嗯,你仔細想想。這叫吉光片羽,隻要觸摸到它,就會變成吉光。吉光形似馬,所以大家會把這人當做馬。這吉光片羽或許還在李雪花或者景溫身上。現在,根據你講的故事,是他們聯合起來故意害你。所以,他們怕是知道這吉光片羽的用途。我們與你同去,也是為了把吉光片羽收回來,莫要讓它再為禍!”

寂修語氣淡淡,但眉宇嚴肅,話語也頗有些鏗鏘有力,讓傅辰逸聽了,便感覺責任重大。

“我明白了,我好好想想。”傅辰逸嚴肅了神色,也仔細思考下來。

四年前,那短短一年裏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傅辰逸遇到了他以為的畢生所愛,也橫遭劫難。

景溫在杭州找到了李雪花,告訴她,他父母皆被傅辰逸派去的人所殺。他也差點被殺。

傅辰逸為的,就是為了除去情敵,好與李雪花在一起。

李雪花當時就崩潰了。她畢竟與景溫從小一起長大,也常到景溫家去玩。

她記得景媽媽做的糍粑特別好吃,也記得景爸爸經常釣魚給她熬魚湯喝。

這樣兩個和藹的老人,竟然因為自己而死。

她無法原諒自己,也無法原諒傅辰逸。

自然而然,她把傅辰逸當做了自己的仇人。

可是,因為傅辰逸討好了她的父母,她以為自己的父母一昧貪戀錢財,憎恨傅辰逸用錢買通了自己父母,以至於讓她不得不嫁給她自以為的仇人。

這個時候是她傅辰逸最深的時候,景溫也知道,這是時機最成熟的時候。

所以,景溫告訴她:“沒關係,你先嫁給他,免得你父母再出現意外。”

“不行。景溫,你待我這麽好,還連累了你父母親……我如何能嫁他?我就是死了,我……我這身體也不會給他!”李雪花這般道。

這個時候,李雪花沒有發現景溫的笑容很詭譎。

景溫輕輕擁住她。“別怕。我有一個辦法。我一會兒給你一樣東西,這東西你千萬別用手直接碰。你讓他碰了這個東西,他就再也幹擾不了我們。”

“這……這麽神奇?”李雪花說。

“對。就是這麽神奇。”景溫點頭,“不過,杭州這裏他家有一定勢力,熟人也多。這樣,你到時候就說……你喜歡鎮江,你想回家鄉。你就說你不喜歡城市裏的浮華,你喜歡鄉下生活,我們找一處村莊,你要求新婚之夜在村莊你們的小家裏。這樣,他可以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覺。”

“神不知鬼不覺?你……你不會要殺了他吧?這畢竟是犯罪啊……”李雪花說。

“放心,我不會殺了她的。”景溫說,“而且,他前兩天還找到過我。”

“哦?他說什麽?”李雪花問。

“他說,他結婚當夜會送你一個鑰匙。這鑰匙是銀行保險櫃的,裏麵有錢。你到時候拿了這錢也好。”景溫說。

李雪花皺眉:“我要的哪裏是錢……他的錢我真是不屑於要……”

聽到這裏,景溫神色未變。但李雪花在她懷裏,沒有捕捉到他那陰狠的眼神。

“雪花,當然,他的錢我們自然不屑。我們也不是為了他的錢。隻是如果順便,就拿了吧。我父母安葬……都沒有錢。”景溫說到這裏,幽幽歎了一口氣,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李雪花聽見,心口一痛。“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會拿到這個鑰匙,再對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