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獨尊
那次塔克拉瑪幹之旅,折損了我們大半成員;十二地支幾乎在那三年之間全滅;兩個家族從此破敗,時至今日都難以扶持。甚至,隨著馮家最後的【幾位遺孤】死亡,這個百年來的盟友也永遠離我們而去了。——王家當家,王紋醜。
未央不止一次的幻想過五帝級別的魂壓究竟會給到自己一種什麽樣的感受;她嚐試著去理解【五帝】這個級別外物所蘊含的【魂量】,而當這位年輕的女子見到眼前懷孕的王鳩之後,她對五帝所有的想象,都在這一瞬間幻滅了;未央清楚的明白,這個級別的外物,他們所談論的【力量】和自己的理解根本就不是一個次元的詞匯。未央毫無征兆的跪倒在女子的麵前,無論是誰,感受到當時那副場景都不會驚訝;因為王鳩體內所蘊含的的【威嚴】,根本就超出了人類這種生物的理解範疇。
“對不起...對不起...”未央艱難地開口,她根本無法用其他語言來表達自己私闖【五帝】巢穴的這種行為,未央此刻腦海中所能浮現的唯一舉動,就是不斷地,對眼前的【女帝】致以自己發自肺腑的歉意,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為何來此?”
一種,如同巨大鍾樓裏上百個銅鍾一齊鳴叫的聲音鑽入了未央和貓咪的耳中;未央聽到的雖然隻有短短四個字,但是這裏麵所蘊含的無比的震怒已經完全占據了未央的身心。
“為求自保...”未央戰戰兢兢地開口回答了王鳩的疑問。
“為何自保?”王鳩依舊麵無表情,但她身體裏散發出來的魂壓卻依舊遮天蔽日。
“因為...同門相殘...”未央再次開口,此刻的她,因為恐懼的關係根本說不出太長的句子,未央隻能用最簡單的語句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王鳩突然露出了一抹微笑,她緩緩走進未央,伸手托起這名人類女子的下巴,用一種輕柔但滿含死亡之意的語調說道:“你的體內坐擁一隻魂侍,何患同門鼠輩?”
“我不能...”未央恐懼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帝,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未央的雙眼毫無征兆的流下了恐懼的淚水:“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王鳩饒有興致地問道:“什麽身份?”
“我不能說!”未央突然提高嗓門:“隻有這一點,就算殺了我,我也不能說!”
王鳩顯然沒有料到眼前這位年輕女子會有這種反應,對王鳩來說,膽敢對其說【不】字卻依舊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已經數百年未曾出現了。王鳩驚訝之餘,細細打量起了眼前這位女子,她點了點頭道:“放心好了,我從你的腦內感受不到任何想要對我不利的想法,我們五帝從來不以殺人為樂,或者說,現在的你還不值得我動手。”王鳩摸了摸未央的腦袋,這輕輕一撫,未央隻覺得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崖突然在自己頭頂傾塌,而她已經完全被這浩瀚無比的魂壓所折服。王鳩收回手,扭頭冷眼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貓咪:
“不過蔓豹,我不理解的是,你帶她來我的巢穴,意欲何為?”
“臣沒有任何於您不敬的意思,絲毫沒有!”貓咪此刻附身跪在地上顫抖不已,它明白,不遠處的這位女帝的怒火,隨時可能會要走自己的小命。
“所以,我才問你,意欲何為?”王鳩不緊不慢的說道,她的魂壓卻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這種魂壓的濃烈程度已經讓蔓豹此刻的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它隻好大口喘著氣,費力的開口回答道:“臣本就得皇帝您庇佑,苟全性命與此囚林之中;卻不知皇帝您突然趕走我們的原因,遂鬥膽引外人來詢問於您...”
“你覺得,我是一個毫無理由就將爾等驅逐的暴君麽?”王鳩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貓咪。
“不是的...您....”貓咪的回答才說出了一半,一陣酸甜就取代了它口中將要吐出的文字。一旁的未央驚訝的發現;血液,毫無征兆的從貓咪的口中噴湧而出;而它的腹部,一把透露出邪惡氣息的長劍精確無比的貫穿了貓咪的身體。
“真是大意了呢,無論是這隻畜生,女人,還是五帝。”一陣邪笑傳來,王鳩和未央同時看向聲源;卻不想二人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蒼勁的風聲,她們同時意識到了危險,王鳩輕輕一個側身,躲過了一把從天而降的巨大斧頭;而未央則沒有五帝級別的反射神經,她的背部結結實實的被一支長矛刺中,未央直接被頂出了好幾米之外,摔倒在了懸崖的邊緣。
“是何刁民?”王鳩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未央和蔓豹,她的眼神此刻宛如一道劍鋒掃視著周遭的森林:“膽敢打斷哀家的對話?”
“我們不是刁民,你也不是女帝。”一位滿臉胡渣的男子微笑著走了出來,他輕鬆地看著不遠處漂浮在半空的王鳩,絲毫沒有被其巨大的魂壓所影響:“我此次前來的目的,僅僅是你腹中待產的胎兒罷了,我們做個交易吧;你交出他,我饒你一條性命。”
“你認真的麽...”王鳩的表情依舊冷漠,但她的反問已經充分表現了這位女帝此刻內心的驚訝,就算是【那位大厲鬼】,也不曾對王鳩如此不敬;這可能是王鳩一萬四千年來從未嚐到過的羞辱。
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渣,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煙點上,他根本沒有用正眼看王鳩,而是極度挑釁的爆發出了自己邪惡的魂壓:“我當然是認真的,五帝王鳩。”
“何其愚昧啊...”王鳩微微抬起了左手,突然,胡渣男子身旁的兩棵樹毫無征兆的以一種極快的,絕對超越肉眼可視的速度向胡渣男子砸了過來,瞬間,兩棵巨大的樹木就將男子擠在了中間。王鳩依舊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兩顆大樹:“人類,怎麽會是這麽不自量力的一個種族...”
“你說誰不自量力呢?”兩棵巨樹中冒出了一股霧氣,隻見胡渣男子輕輕一撥弄,巨樹就如同果凍一樣被彈開了;而王鳩清楚的見到了,眼前這位男子的身後,出現了兩隻巨大的半透明鬼手。
“魂侍啊...”王鳩喃喃道:“這就是,你忤逆帝王的自信源頭麽?”
“不盡然呢,”胡渣男子陰險地笑著:“忤逆帝王這種事情,單憑我一個人還是力所不及的。”話音剛落,兩把長劍就刺穿了王鳩的雙肋;一位穿著酒紅色羽絨服的金發女子從王鳩的後方緩緩現身,她冷冷的盯著眼前的帝王:“既然你不願意聽從我們的指示,那麽我們也隻好給你來個【剖腹產】了。”
“剛剛也是這樣,”王鳩的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她的臉上依舊沒有流露出任何感情:“為什麽哀家無法感受到你們的魂,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可以把自己的魂完全消隱。”
“確實沒有這種人。”金發女子笑笑,她迅速從王鳩身後退開,跳到了懸崖另一邊:“但是,既然【人類】無法完全消隱自己的魂壓,那麽世界上就必然有一種能夠彌補這個缺點的【能力】才對吧。”
“能夠完全消隱魂壓的能力麽...”王鳩雙手緩緩抬起,她抓住了貫穿自己身體兩側的長劍,一邊緩緩拔出一邊開口:“看來你們是有備而來的一支隊伍,就讓我好好見識見識,你們的本事吧?”
“正有此意。”胡渣男子開口,他身後兩隻半透明鬼手的其中之一突然抓起了身後的一塊巨大石頭,奇怪的是,石頭仿佛毫無重量似得,被鬼手輕易抬了起來;男子怒吼一聲,奮力將手中的巨石砸向了不遠處的王鳩;王鳩隻覺得迎麵而來一陣強風,她感覺到了這塊石頭極快的速度。王鳩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種表情:一種極端怪異的微笑。她抬起了手裏的長劍,對準了即將砸中自己身體的石頭,低聲說了兩個字:
“獨尊。”
一種怪異的現象,出現在了眾人麵前。胡渣男子投擲出去的那塊巨大石頭,在一刹那,變成了長劍的一部分;並且完全定格在了王鳩的手上。王鳩冷冷的看著眼前鑲嵌著巨石的長劍笑道:“魂侍這種東西,對人類來說必須擁有超凡的資質和極度刻苦的訓練才有可能習得,但對我來說,這些能力都是與生俱來的。”
“是麽?”
一聲疑問傳入了王鳩的耳中,並且伴隨著這聲話語,王鳩的周遭突然出現了六個圓形的黑球。
“拉斐爾中級攝光牢。”一位帶著墨鏡的青年微笑著出現在了王鳩的上空,他的手裏,此刻譜寫出了一張巨大的魔法圖騰。
“巫師麽...”王鳩看了看上方的墨鏡男子,她立刻抬手準備攻擊,卻不想自己的手此刻已經無法移動分毫了;王鳩有點驚訝的看向了自己的雙手;她發現自己身體周圍的六個黑球之中,不知何時已經冒出了數百條黑色的鎖鏈,這些鎖鏈此刻牢牢地將王鳩束縛了起來,唯一**在外的,隻有這位女帝此刻即將臨盆的腹部而已。
“產仔之時的王鳩,力量果然是最弱的時候呢。”墨鏡男子在半空中笑笑:“不要反抗,不然我們可就很難保證,你和你腹中胎兒的生死了。”
“抱歉抱歉...”一位蘑菇頭青年出現在了王鳩麵前,他看上去有點害怕,但這位青年的雙手卻抓著十餘種大小不一的手術刀;不難看出,他想要強行從王鳩的腹中把胎兒取出來。
“周圍非常安全,”金發女子走到胡渣男人身邊道:“古辛侯爵,這個手術大概要做多久?”
胡渣男子看了看不遠處準備手術的蘑菇頭道:“按照拜帕子爵的技術,就算是五帝級別的袍服產,一個小時也足夠了。”
“你們是不是,錯估了什麽事情啊?”二人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詭異的低語。古辛侯爵和金發女郎連忙扭頭看去,他們,此刻看到了一個十分震撼的場景。
一隻龐大如山的,身披七彩羽毛的巨鳥,此刻正屹立在他們兩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