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木峰,山之顛。

這天的白弟閑來無事,帶著赤目貂狐“小白”又一次的來到了森木峰的頂端。輕風溫柔拂麵,頓覺心曠神怡,經忍不住縱聲長嘯。

“啊--!”

綿綿的聲音自山頂飄**出好遠,久久回**,驚起山間數隻山鳥掠起,揮打著翅膀飛離而去。

“小白?”

白弟扭頭喚道,在一旁耍得正歡的赤目貂狐聽見主人呼喚,“吱吱”一聲,三步兩蹦的即躥到白弟的肩頭,嘴裏吱個不停,似乎在問幹嘛呢?

“嗬嗬,小白,你說靈淼峰上的那個水師姐在幹嘛呢?”

白弟道,說完後不再言語,看著山南久久不語。赤目貂狐當然聽不懂白弟所說什麽,前爪撓撓腦袋,吱的一聲也不再鬧騰了,陪著主人默默的發起呆來。

“白姐...”

良久之後的白弟回過神來,又一此的摸上胸間的小布囊,雙眼一陣迷離,喃喃的說完,再次沉默。

......“夫天地之間,道生芸芸萬物。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夫萬物之間,分魯、靈二性;夫魯、靈之間,靈者至甚者莫過於人,人有七情六欲。情,問世間情為何物?”

不遠處的一說話聲將沉思中的白弟驚醒,白弟扭頭看去,隻見在他不遠處站了個人來,並不知曉他是何時到訪的。一身寬大的衣衫套在身上,頭上頂著冠大帽子,黑色的布紗自帽子的邊緣垂下,將他的麵容遮掩,看不出長的什麽樣子,聽聲音,中氣十足,白弟判斷他年紀不大。

“你是誰?怎麽會在我森木峰上?”

白弟警惕道,看著不遠處的陌生神秘人,準備隨時出手。

“嗬嗬,你別緊張,我沒有惡意的,再說了,我若是出手,憑你的這點道行,能攔得住我嗎?”

黑色神秘人說完,白弟緊張的心鬆了下來,思忖道:“是啊,連他是何時來的我都不知曉,若出手,憑我這點道行怎能抵擋得住?”。

想到這,索性放下心中戒心,道:“那你說你究竟是誰?來我森木峰有何貴幹?”

“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我卻是觀察了你近三年了。”

黑衣神秘人的一席話,白弟驚呆了,喃喃道:“什麽?你說你觀察了我近三年了?”

“沒錯,從你拜入森木峰不久,第一次來峰頂練功起,我就開始留意你了。”

黑衣人道。

“你,你觀察我做什麽呢?”

白弟道。

“因為你的執著!”

黑衣人又道。

“執著?”

白弟疑惑不解道。

“沒錯!都已經三年了,你還是無法放下你心中的那些往事,不,不是無法忘卻,是更加的沉溺,你說,你不是執著是什麽?”

黑衣人道。

“嗬嗬,有些事是可以在時間的消磨下逐漸忘卻,但是有些事卻是永遠無法忘卻的。”

白弟淡淡的道,他並不奇怪黑衣人究竟是怎樣知曉他的往事的,他的故事在森木峰並不是什麽秘密,眾所周知的,眼前的黑衣人知曉並不奇怪。

“這是為什麽?難道你不痛苦嗎?你終日活在對往事的沉溺中,小小年紀,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憂鬱!”

黑衣人道。

“因為我不想,我不願意忘掉。”

白弟又摸著胸間的小布囊,低沉的聲音自白弟微低著的腦袋處傳到黑衣人的耳邊。

“為什麽?你就真的不痛苦嗎?”

黑衣人又重複著剛才的話。

“因為我不想,所以我不願意忘掉。至於你所說的痛苦,嗬嗬,你又怎知我痛苦呢?我若沒了痛苦,我想我會死掉的!”

白弟道,聲音中透著深深的淒涼與蕭索。

“唉!看來我沒說錯,你確實執著呀!”

黑衣人歎息道。

“這,也許就是我的本性吧!”

白弟說完,迷蒙的雙眼看向天際,在那遙遠的彼岸,那裏是否真有她的存在??

良久過後,當白弟回過神來,卻看見先前的那黑衣神秘人不見了,並不知道何時走的,就跟他來時一樣,搖搖頭,道:“真是個怪人,不過,他究竟是誰呀?怎麽會在我森木峰上呢?嗯,去問問三師兄去!”

說完,白弟抱著小白回去了。

“大師伯?”

回到山中的白弟問完三師兄吳桂,得到的答案就是白弟先前所說的。

“嗯,沒錯,按你先前所說,那人差不多就是咱們的大師伯智木了。”

吳桂道。

“哦!是不是三年前我跌倒在森木峰山腳救了我的那個大師伯呢?”

白弟問道。

“嗯,沒錯,就是他了。聽師傅說,師伯在三年前一次外出,與魔教中人交手而受傷,當回到山腳時卻看見你昏倒在地,於是將你帶回山上。而為了療傷安靜,師伯則選擇了居住於山頂。”

吳桂看了白弟一眼道。

“哦,原來是這樣呀!嗯,大師伯,三年前救了我的大師伯...”

白弟喃喃自語道。

夜晚的山頂很是寧靜,涼風習習,不遠處的蛐蛐在草叢裏“唧唧”的鳴叫個不停,蒼穹上空,冷月當頭。

白弟今晚來到森木峰峰頂,轉首四顧,看見的隻有峰巒起伏的山影及搖枝擺梢的小樹,並未見到心中所期盼的,暗歎一聲,盤膝坐下,開始了他的必修課--練功。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今晚的白弟始終靜不下心來,也許是受白天神秘黑衣人的一席話所致。自一閉上雙眼,眼前便浮現出三年前的那一幕,努力地將之甩出腦海,白弟入定去了。

很快的,漸入佳境,隨著元氣在體內轉來轉去,白弟的身子被一團白霧所包圍,氤氳的霧氣將白弟遮掩的若隱若現。待元氣轉至頭頂百會大穴之際,耳邊忽然響起那銘刻於心底的那絲公鴨子般的聲音“小白狐,哈哈...”,緊接著,即看見那惡道正抬起他那寬大腳丫無情的踐踏著他姐姐的身子,三年前的那一幕又在白弟的腦海裏上演。凝聚的心神一分,本來聚集的元氣忽然不受控製了,各自亂竄而去。

“糟糕,走火入魔了!”

白弟心中一驚,努力將分散的真元往一塊聚集,然,卻是哪那麽的容易,亂竄的元氣根本不受白弟的控製。

而就在這危機關頭,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自頭頂的百會大穴湧入,很柔和,使本來即將走火入魔的白弟救了過來,並幫他將四處分散的真元向著內府丹田凝聚。感覺到來人並無惡意,此時的白弟哪敢再分神,專心的將四散的真元向著丹田驅使。

“呼,好險!”

脫離險境的白弟長噓一口氣,感覺風吹向後背很涼,顯然是被汗水打濕,站起身子,轉過頭來,看見身後站有一人,白弟抬腿向著那人走去。